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100
京市夜未眠(10)
聽完他的介紹,蘇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當時她心裡就一個想法:
鐵打的紫禁城,流水的王侯公爵。
真是應了辛棄疾那首詞,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儘長江滾滾流。
齊湛之忙著招待賓客去了,蘇荔樂得清閒,端著戰果滿滿的餐盤,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好。
“喲,我當是哪個生麵孔呢,原來是蘇小姐啊!”
又是宋詩雅。
這廝怎麼陰魂不散,還總是在她吃東西的時候出現。
蘇荔無語凝噎,停下叉蝦球的動作,當機立斷阻止她往下說:
“你先閉嘴,吃完飯再吵。”
“我可不是找你吵架的。”
宋詩雅笑意盈盈,捏著細腰就坐到了她對麵。
蘇荔咬了一口蝦肉,以一種“你宋大小姐又在玩什麼把戲”的眼神幽怨地看著她。
宋詩雅誌得意滿地翹起二郎腿,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我是來跟你宣佈一個好訊息的。”
蘇荔眯了眯眼。
她舉起右手晃了晃,無名指上的鑽戒又大又亮,凡是眼睛沒瞎的都看得見。
迎著蘇荔平靜的目光,宋詩雅用前所未有的驕傲語氣地大聲說:
“我和陸嶼訂婚了。”
說著還把手往前伸,試圖閃瞎對方的雙目。
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就這?
永定河的綠毛龜都比這事稀罕。
蘇荔並不感興趣,頭也不抬地繼續吃蝦。
見此情形,宋詩雅倒納悶了,還以為她是在故作姿態,接著往她心窩子捅刀:
“哎呀,這戒指好重啊,我的手都抬不起來啦~”
對方沒反應,宋詩雅又說:
“什麼戒指這麼好看,原來是我和陸嶼的訂婚戒指呀!”
對方依舊沒反應,宋詩雅又又說:
“還是陸嶼的媽媽親自為我戴上的,說這戒指是祖傳的寶貝,隻有兒媳婦能戴~”
對方照樣沒反應,宋詩雅破防了,一把扯過她身前的盤子,怒斥道:
“彆人在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禮貌啊!”
吃飯被打斷,蘇荔不得不抬起頭,毫無波瀾地扔出一句:
“恭喜啊,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隨即把餐盤搶回來,磨了磨牙:
“滿意了嗎?宋小姐。”
要不是因為附近都是人,又是齊湛之的地盤,給人留點麵子。
不然就宋詩雅搶飯碗的行為,高低給她打一頓。
蘇荔重新舉起叉子,一心撲在進食上。
對手的反應太過平淡,宋詩雅贏都贏的沒意思。
她端起杯香檳晃著,想著一定要扳回一局。
盯著那張柔和綺麗的臉蛋瞧了又瞧,宋詩雅開始尋找破綻。
明眸皓齒,確有幾分姿色。
她酸溜溜地往下看。
珠圓玉潤,身材還該死的好。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脯,不承認今天又是被豔壓的一天。
再往下看。
細腰長腿,麵板雪白如剛剝殼的菱角。
不愧是能打動陸嶼的角兒,當真是最正統的美人胚子。
宋詩雅表情扭曲成檸檬精,嫉妒使她麵目全非。
“蘇小姐這身衣服真好看,不知是哪家的高定啊?”
她握緊袖下的手掌,故意往對方薄弱處下刀。
蘇荔兀自切了一塊牛排,兩耳不聞窗外事,專注品嘗美食。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再次被水靈靈地無視了,這還能忍?
宋詩雅手臂一抱,當即展開人身攻擊: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家裡是窮到買不起菜還是揭不開鍋了,來參加宴會嘴就沒停過,是要把半輩子沒見過的好東西全嘗一遍還是怎麼著?”
饒是這般咄咄逼人,蘇荔仍然一言不發,她一邊佩服對方的戰略定力,一邊加大攻擊威力:
“你可看仔細了,周圍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你怕是認都認不全吧,千萬彆起了歹念,不然往後的日子就有判頭了。”
聽到這句,蘇荔抬眸掃了一眼。
廳內四壁懸掛的皆是曆史上丹青妙手的真跡山水,跟進了博物館似的。
對她一個底層人來說,的確是難以接觸到的好物,金額更是難以想象的高昂。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品行低劣,會行偷竊之舉。
蘇荔把筷子一放,端正神色道:
“虧你一個名門知家出身的大小姐,眼界狹窄到連走卒馬夫都不如。”
“聽聽你說的這些胡話,誰教你財富和人品掛鉤的,善良勤懇的平民大有人在,倒是你這般狗眼看人低的王公子弟,纔是真真正正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論耍嘴皮子,宋詩雅沒想到自己竟然比不過對方,氣得快要冒煙了。
她轉動不發達的小腦,繞回那個老生常談的雌競話題。
“你個小三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還舔著臉來參加我未婚夫的生日宴,知道人家要結婚了還不趕緊夾起狐狸尾巴滾回家,你要點臉行不?”
聽到這個字眼,蘇荔臉色驟然冷下來,沉聲問:
“你說什麼?”
宋詩雅越是生氣,表情越是尖酸刻薄,湊上前一字一句講清楚:
“我說你是臭不要臉的小三!”
蘇荔眸子閃了下。
記得還在蘇州上學的時候,班上總有幾個不聽話的調皮學生,成日裡沒個正形,以取笑彆人為樂。
他們譏笑她媽媽是小三,所以才被她爸爸拋棄,母女二人都是沒人要的可憐蟲。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等她長大,漸漸懂事了,外婆才告訴她。
她親生父親是粵市的富商,來蘇州出差時,看舞劇被台上的唐芷蘭深深吸引,後來就展開追求。
他其實已有家室,卻謊稱自己單身,直到原配找上門,大罵唐芷蘭是不要臉的小三。
唐芷蘭何其委屈,馬上提出分手,和富商一刀兩斷。
然而沒過多久,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唐芷蘭不想和富商再有任何糾葛,又擔心生下來,孩子沒父親會很可憐,猶豫著要打掉。
是外婆攔住了唐芷蘭,外婆看出了女兒的不捨,說這個孩子跟她姓,她來養。
幾經思量,唐芷蘭最終選擇生下蘇荔,但也因此丟掉了劇院首席的位置,連帶著這些年明裡暗裡遭人非議。
人類具有從眾心理,有些人即便對某個人完全不瞭解,也能偏聽偏信,以訛傳訛,把最難聽的詞往陌生人身上放。
甚至都不願意花費一點點耐心去瞭解一下事實。
他們自作聰明,自以為是,打著伸張正義的旗號,犯下罪惡的錯誤。
這是最可悲的地方。
從小耳濡目染,小三這個詞像根刺一樣紮在蘇荔心裡,是不能被觸碰的逆鱗。
她握著玻璃杯,神情冰冷,打算再給麵前的草包大小姐一次機會。
“你把這句話收回去。”她陰惻惻地看向對方。
宋詩雅兩手撐著桌麵站了起來,渾然不怕激怒她,嘴裡振振有詞:
“憑什麼,敢做不敢當是吧?我偏要說,小三小三…”
話說到一半,臉上冰冰涼涼的。
宋詩雅抬手摸了摸,是蘇荔乍然潑過來的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