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126
英格蘭暴雪時分(16)
蘇荔哽住一口氣,腦子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反擊的言論,開始采取俗套至極卻屢試不爽的招數。
“再說一句就絕交!”
賀霽舟挑了挑眉,頗為新鮮地勾起唇角。
從來沒有人敢當麵威脅他。
準確來說,是沒有活人敢當麵威脅他。
膽子大過了頭敢這麼做的,都被他送上路了。
他偏頭瞧蘇荔一眼。
小姑娘胳膊抱在胸前,嫣紅唇瓣抿成直線,悶著氣不搭理他。
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她半張側臉,沉在明暗浮動的光影裡,麵容輪廓弧度很柔和,卻也沒能掩住氣呼呼的神態。
像個小朋友,在為一件幼稚的事鬨脾氣。
實在是可愛得很。
儘管不想承認,但一向專權恣肆的他,甘願為她讓步。
賀霽舟微微彎腰,在她紅唇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一觸即離。
短短幾秒鐘,蘇荔的小情緒就不爭氣地平複了大半。
她壓住自然上揚的唇角,身子緩緩偏到他看不見的一邊,抬頭望向碧空如洗的天空,一個勁偷笑。
心裡暖滋滋地想著:
朕就這麼原諒了賀貴妃,會不會嬌縱了他?
在這一刻,她好像突然理解了紂王。
美人在側,叫她如何能狠得下心不理他。
要怪就怪賀霽舟生了副禍國殃民的好皮囊,她自製力降低也正常。
蘇荔很快為自己被美貌矇蔽雙眼的行為找到藉口,笑容愈加燦爛。
兩人十指緊扣在Sliver
Street緩步而行。
街道兩旁儘是蜂蜜色石灰石建築,大多擁有數百年曆史,風格從盎格魯—撒克遜的厚重,諾曼式的雄渾,到垂直哥特式的纖巧與都鐸王朝的木骨結構。
牆體因歲月侵蝕而色澤斑駁,許多窗欞雕刻著繁複的紋章或宗教圖案。
行走其間,時空的交錯感無處不在。
居民駕駛著馬車穿行而過,清脆的馬蹄聲踏在石板路上噠噠作響。
蘇荔望著左右搖晃的馬尾巴,不得不感歎一句:真他喵絕了,工業革命限時返場。
走進成立於十八世紀的書店,木梁低矮,燈光昏黃,空氣中彌漫著古舊紙張與皮革的混合香氣。
指尖劃過一本本厚實的書脊,彷彿在與曆史對話。
繼續往前走,推開一家宣稱自維多利亞時代就在營業的咖啡館的門,門鈴叮當作響,
內部深色的木桌被磨得發亮。
她要了杯接骨木氣泡水,賀霽舟則是點了手衝,打包帶走,捏在手裡邊逛邊喝。
接骨木花香很濃,口感清新細膩,大英在做飲品這塊還是權威的。
前麵就是著名的數學橋,傳說中沒有用一顆釘子,純依靠幾何結構承重的神奇橋梁。
蘇荔嘖了一聲,也不知道拜一拜能不能讓數學變好。
一路上陸續經過了聖體鐘,霍金告誡人們珍惜時間的時鐘。
劍橋網紅冰淇淋店Jack's
Gelato,她試過了味道一般。
牛頓曾經讀過的三一學院,但經常不對外開放。
還有那些傳承了數代人的家庭餐廳,招牌上的花體字已模糊不清,卻依舊供應著最地道的英式餐點。
兩人穿梭在街巷裡,逐漸遠離熙熙攘攘的遊客,沿著劍河往郊外走。
劍河上一共有二十多座橋梁,其中最具有文化意義的是八座學院橋,歎息橋便是其中一座。
蘇荔鬆開他的手,背對他倚靠在欄杆上,故作神秘問:
“你知道這座橋為什麼叫歎息橋嗎?”
賀霽舟配合地懂裝不懂,“為什麼呢?”
蘇荔揚起下巴,輕快的語氣裡藏著點小得意:
“據說是因為當初聖約翰學院的學生們在考試前後從這裡經過,掛科的學生唉聲歎氣,因此得名。”
他假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蘇荔很受用,接著為他講解:
“而且這座橋還是紀念霍金生平經曆的電影《萬物理論》的取景地。”
說完笑吟吟地望向他,像個求表揚的小女孩。
賀霽舟無聲凝視她。
小姑娘嘴角彎彎,唇色淺紅,齒如齊貝,粲然笑意漾到了眉眼。
陽光將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暖色金邊,發絲被暈染成橙橘色。
那雙漂亮的眼睛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澤,眸中跳動著靈動的星點。
連帶著她講述這些曆史軼事時那份小小的傲嬌,也顯得格外動人。
賀霽舟黑眸深邃,翻滾著一種比劍河水更深沉的情愫。
下一秒,他忽然俯身向前,扶住她的後腦就吻了上去。
這個吻太過輕柔,
酥酥麻麻又軟滑纏膩,似觸電一般。
彼此呼吸交融,熱息時輕時重,蘇荔感覺自己整個體腔都震動了下,掌心抵在他胸膛,感受他重重的心跳。
唇齒糾纏許久,賀霽舟稍稍退開,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學院上課鈴聲響起,遠處傳來棹竿劃過水波的槳聲。
他氣息很淡地發出一聲喟歎,低聲開口,嗓音比平時更沙啞幾分,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現在它有了新的意義。”
“是我的歎息橋。”
空氣凝結了一般靜下來。
蘇荔耳邊隻剩下怦怦然的心跳聲。
她鼻尖浮出一層淡淡的薄紅,溫溫吞吞小聲嗔了句:“巧舌如簧。”
賀霽舟笑著攬住她的腰,將人圈在懷裡,開了純正的港腔調侃她:
“我女朋友講乜都啱??。”
他說粵語的聲調很好聽,天然裹上一層溫柔,聽上去帶有幾分纏綿悱惻的味道。
蘇荔雖然沒聽懂,但下意識覺得是句情話,於是仰起頭認真問:
“是什麼意思呀?”
意思是女朋友說得都對,但她既然這麼問了,賀霽舟又開始使壞,故意篡改含義。
“我女朋友是笨蛋。”
蘇荔:“……”
怎麼辦,她現在是真想把他從橋上踹下去了。
曖昧氛圍一下子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她推開他放在自己腰側的胳膊,怒氣衝衝地瞪住他:
“倷纔是戇大,惹厭個大佬戇!”
賀霽舟聽不懂蘇州話,但他知道不是什麼好詞,所以壓根不追問,當做沒聽見。
瞧他一副閒庭信步的模樣,蘇荔不允許他錯過自己的方言攻擊,主動翻譯了一遍:
“你纔是笨蛋,討厭的大笨蛋。”
賀霽舟眸底壓著笑,懶洋洋地把手揣進褲袋裡,往欄杆上一靠,乾脆承認了。
“好嘢,叻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