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13
安道爾的夜(7)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綠泡泡忽然彈出一則視訊通話,備注是母親大人。
她按下接聽鍵,接通的瞬間就聽見一道略帶哽咽的熟悉聲音傳來。
“枝枝,是你嗎,你沒事吧?差點嚇壞媽媽了…”
蘇荔對她母親唐芷蘭女士的焦急反應不明所以,仔細問了才知道,原來Spanish火車事故已經成為全球爆炸性新聞,各大電視媒體都在報道。
所以唐芷蘭自然也看見了,聯想到她今天要坐火車從西班牙前往巴黎,差點嚇暈過去。
雪上加霜的是,蘇荔電話一直打不通,唐芷蘭差點就買票連夜飛到事故現場。
“枝枝,你到巴黎了嗎?”唐芷蘭此時聲音平靜了不少,關切地詢問近況。
明明很簡單的問題卻問得蘇荔呼吸一滯,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emmm該怎麼解釋她今晚經曆的火車出事、搭上直升機、落地安道爾這一係列事情呢?
要是被唐女士知道她現在在一個不知名的國家和一個陌生男性共處一室,唐女士恐怕要失眠了。
蘇荔不想讓唐芷蘭剛剛放鬆的心再次為她提起,隻能編了個善意的謊言。
“嗯嗯,我已經在巴黎的酒店裡啦,明天中午的飛機去維也納,媽媽放心~”
她笑眯眯地回答,一副乖巧懂事小棉襖模樣。
“那就好,”唐芷蘭鬆了口氣,又問:“枝枝住在市中心吧?”
很明顯這是怕蘇荔為了省錢,住在某個不安全的犄角旮瘩裡。
還真彆說,這像是蘇荔以前會做出來的事。
她曾經去紐約看百老彙音樂劇,就住在治安差勁的紅燈區裡,隨處可見喝大了的流浪漢倒在街道邊,連酒店門口都有。
不過那回經曆了幾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後,蘇荔決心痛改前非,有的錢可以省,有的錢還是花出去住點正常的地方吧。
她不想再在酒店房間聞到窗戶外飄來奇怪氣味了。
“是的呀。”蘇荔從善如流點頭。
聞言,唐芷蘭想到些什麼,語氣帶著幾分遺憾。
“媽媽上回去巴黎都是好多年前了……
枝枝,你把鏡頭轉向窗外,讓媽媽看看埃菲爾鐵塔。”
聽見這話,蘇荔手腕一抖,手機差點沒拿穩。
冰天雪地的,這讓她上哪找個埃菲爾鐵塔給唐女士看。
她語塞半秒,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呃…我住的樓層很低,看不見。”
這倒是實話,負十層能不低嗎。
然而知女莫若母,在蘇荔短暫愣住時,唐芷蘭從她躲閃的眼神中察覺到了異常。
“枝枝,你跟媽媽說實話。”
唐芷蘭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端著長輩姿態問詢。
蘇荔被唐芷蘭鋒利的目光盯了幾秒,感覺要瞞不住了,猶豫著是否要坦白從寬。
“我……”她慢吞吞開口,思量著該從何說起才能讓唐女士爆炸的可能性最小化。
唐芷蘭瞧她“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彆的,等不及了:
“是不是住的太差了,不敢讓媽媽知道?”
咦,唐女士好像誤會了什麼。
蘇荔當即覺得還能瞞一下。
她原本逐漸黯淡的眼神再次明亮了,挺直腰桿重新麵對唐芷蘭。
翻轉鏡頭,舉起手機轉一圈:“媽媽你看,這房間不錯吧?”
說這話時蘇荔抬高下巴,像個得意洋洋炫耀成績的小女孩。
但她低估了唐芷蘭的火眼金睛。
“小了點,就一個單間嗎?”
唐芷蘭皺起眉頭,對著房間橫挑豎揀:“好像也沒有衛生間……”
還沒等蘇荔組織好應對語言,唐芷蘭倒吸一口涼氣,驚訝不已:
“枝枝呀,你不會訂了個用公衛的房間吧!”
“有的,有的,媽媽你等會哈!”
蘇荔一個勁點頭,很怕唐女士展開漫長的說教。
於是不情不願開啟房間門,手機鏡頭畫麵還留在臥室,腦袋先探了出去,對著客廳裡的男人擠眉弄眼。
此刻賀霽舟長身立於落地窗前,中古落地燈散發出的柔和光線勾勒出線條流暢的下頜,又在側臉上切割出冷硬的明暗交界。
深邃眼眸浸在濃重雪色裡,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目光毫無波瀾,像是封凍萬載的深湖冰麵,平靜下是深不可測的寒淵。
整個人頎長挺拔的身影幾乎融入了窗外深沉的冬夜。
他聽見開門聲傳來的動靜也沒理會,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蘇荔見對方頭也不回,很怕待會被唐女士抓包,進而誤會成偷情現場,於是揚高嗓音大喊了聲——“媽媽”。
好在這回賀霽舟終於有了點反應,他聞聲扭頭,一臉莫名其妙。
“我在打電話!”
她用口型無聲說。
蘇荔空著的那隻手指著他臥室的方向,眼神瘋狂暗示他離開客廳。
賀霽舟眉心微擰,不想摻和她的私事,很快無所謂地轉身,當做沒聽見。
蘇荔:“……”
怎麼辦,碰上賀霽舟這種人,感覺人類之間的交流毫無意義……
她剛剛白比劃半天……
見他完全不配合,蘇荔隻好放棄讓他回臥室的念頭,接著和唐女士說:
“媽媽你看,這就是我在巴黎的房間,還有客廳呢~”
蘇荔一邊說一邊非常小心地緩慢轉動鏡頭,在賀霽舟快要進入畫麵的瞬間,壓低手機,直接跳過落地窗那部分。
反正他杵在那跟冰雕似的不吭聲,也影響不到她給唐女士編造的故事。
蘇荔接著又用鏡頭拍了拍浴室門,證實她的生存條件相當nice,看得唐芷蘭滿意點頭,叮囑蘇荔早點休息後便結束通話電話。
關掉手機,她深吸一口氣,感覺經曆了一場期末考試。
幸好是及格了。
正當蘇荔暗自竊喜時,男人低沉的嗓音自身後悠悠響起:
“巴黎什麼時候劃給安道爾了,法國政府知道這回事嗎?”
話裡麵的戲謔不言而喻。
蘇荔回頭看向他,原本站著當雕塑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坐到沙發上,以手支額,倚著扶手,正似笑非笑地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