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134
英格蘭暴雪時分(24)
天花板懸掛的南瓜燈依舊亮著,暖橘的暗光斑斑駁駁落在台麵,光線汀花雨細,極有溫馨的氛圍感。
蘇荔嗬嗬一聲,回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我謝謝你啊。”
賀霽舟笑意愈濃,手掌壓到她頭頂,沉下去,用了些力道,故意把頭發揉得很亂。
“哎呀,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蘇荔薄怒地剜了他一下,掙紮著抬手去推他。
可惜她的力氣完全無法跟成年男性抗衡。
不一會兒,她腦袋被壓得低下去,一頭青絲蓬鬆,胡亂散在臉頰,抓夾也掛在發尾,隨時都要掉在地上。
蘇荔瞪著眼睛大吼:“我生氣了!”
賀霽舟:“嗯。”揉一下。
蘇荔扭動脖子咆哮:“我真的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賀霽舟:“太可怕了。”揉揉揉。
狗男人去死吧!!!
蘇荔憤怒地攥緊指節,用儘全部力氣朝他出拳。
誒,人呢???
她左右揮舞拳頭,連半片衣服布料都沒碰著,砸了個空氣。
蘇荔撇開擋住視線的頭發,這纔看清眼前的景象。
賀霽舟站得筆直,掌心摁住她腦袋,另一隻手閒閒抄在褲袋裡。
臉上掛著怡然自得的笑容,十分欠揍。
所以他剛剛就這麼氣定神閒看了半天熱鬨戲,欺負她好玩是吧?
蘇荔氣得血壓都上來了,抱起雙臂往椅子上一坐,沉默地無視對方。
既然熱暴力無效,那她就采用冷暴力攻擊。
她不反抗了,賀霽舟也覺得沒什麼意思,慢悠悠鬆開手。
他盯著刺蝟狀態的蘇荔瞧了幾秒。
小姑娘卷翹的睫毛撲簌著,唇瓣微抿,臉頰泛起紅暈,如同二月裡綻放的西府海棠,枝頭朵朵胭脂色,嬌俏又昳麗。
還挺可愛。
賀霽舟唇角掠過一絲笑,“生氣會變醜。”
蘇荔這會壓根不想理他,可又忍不住吐槽:“那我就變成世界上最醜的醜八怪,天天在你麵前晃悠,醜死你!”
賀霽舟起身,慢慢走到她身旁,無所謂地笑了笑。
“好啊,到時候你就算醜成伏地魔,我也照樣喜歡你。”
這句話倒是中聽。
蘇荔的怒意下去一點,但還是不解氣,準備跟他好好探討一下戀愛小技巧。
“賀——”
剛說出第一個字,蘇荔就鼓餒旗靡了,呆怔地睜著眼,看到他的臉在光影中靠近,近到撥出的熱息灑在她鼻尖。
眼前是張極為出眾的臉,骨相優越,氣度卓然,說是撕漫男照進現實也不過分,直接把她硬控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賀霽舟彎下腰,遷就著她的身高,額頭貼過去,輕輕蹭了蹭。
“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的嗓音又沉又慢,裹挾著幾分旖旎,比平日裡都要溫柔,聽得人多巴胺湧動。
蘇荔瞬間忘了自己剛纔在不舒服什麼。
她撲進他懷裡,雙手環住他腰,臉龐緊緊靠在了他胸口,咧開嘴笑起來。
不用拿鏡子照也能知道,她現在的模樣絕對傻嗶的不得了。
“不就是揉揉頭發嗎,這種小事完全可以原諒。”
蘇荔仰起頭大度地說,聲音甜軟得可以掐出水來,眉眼間都是笑意。
此刻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不接受反駁。
賀霽舟唇邊勾著淡笑,幫她把淩亂的發絲一點點捋順。
蘇荔枕在他臂彎眯起眼,心情愉悅得如居雲端。
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像睡覺前喝到的第一口甜牛奶,夏天傍晚把無籽西瓜用勺子挖成球吃,冒著熱氣的燒烤配上冰鎮可樂……
她高興得嘴角壓都壓不下來,可過一會兒,又想到他馬上就要回倫敦,忽然就變得傷感了。
這個男人站在權貴圈頂端,是她曾經踮起腳伸出手用儘全力也夠不到的存在。
然而步步走到如今,他卻肯耗費本就珍貴的時間和精力,陪她做無意義的小事。
蘇荔眼眶一熱,抬手勾住他脖子,在他臉上淺啄了一口,軟腔儂調地說:
“賀霽舟,我好捨不得你呀。”
女孩子拖著嬌滴滴的語調,像拉絲的棉花糖。
賀霽舟低下頭去看她,想說些什麼話回答,可嘴唇張了又張,始終緊緊繃著,換了幾個句子都詞不達意。
他漆黑的眸底翻湧著濃烈情愫,胸腔也浮起一股奇異感受,像綠茶回甘般,一點一滴湧出,絲絲甜甜地在喉嚨裡蕩開。
什麼是喜歡呢?
這便是了吧。
和蘇荔在一起,那種靈魂同頻共振的感覺,找不到任何人代替。
當真是心愛到了極處。
蘇荔握住他的手,來回掰著他的指節,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
“要是真有魔法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就把自己變成掛件,二十四小時粘著你。”
賀霽舟自然也不捨得離開她,下巴抵在她的發梢,沉重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等我忙完這陣子,就把不要緊的事交給雲逸去處理,多抽出些時間來陪你。”
她哼了一聲,整個腦袋都埋進他懷裡,鼻音悶著幾分哽咽,“你最好是。”
賀霽舟抬腕看一眼表,剛好是倫敦時間晚上九點,差不多得走了。
“照顧好自己,有任何事情跟我打電話。”他吻了一下她的發頂,溫聲叮囑道。
蘇荔用力點點頭,送他到宿舍樓下。
劍橋夜至而未濃,彎月和餘暉交融,天空是一片薄薄的深藍色,四周靜謐空曠。
正所謂,悄悄是彆離的笙簫。
此情此景很適合朗誦徐誌摩的那首再彆康橋。
蘇荔揮舞著不存在的小手絹,淚眼汪汪站在那輛賓利旁。
“輕輕的你走了,正如你輕輕的來,你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賀霽舟解開車鎖,逗孩子般笑說一句:
“怎麼,臨行前還不忘展示一下擰巴文青的藝術功底啊?”
她眼角的淚珠硬生生憋了回去,嘴硬道: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等你下次見到我,我又是新的我了。”
他拉開車門,回頭看向她,目光如同康河水麵那一池映落的月色,溫柔又纏綿。
“蘇荔,不用改變什麼,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