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19
金色維也納（3）
賀霽舟頭也不抬，隻隨意揚了下手，可謂是惜字如金。
這是預設了。
雲逸會意，溫和詢問：“蘇小姐想看什麼劇？”
“甄嬛傳。”蘇荔想也不想地答，還補充了句：“麻煩從靠後一點的集數開始播，熹妃回宮之後任何一集都可以。”
雲逸點頭，並不確定她說的是哪集，於是隨便挑了倒數第幾集播放。
熟悉的前奏一響，蘇荔坐直身體，津津有味開始過情關。
這一集恰好是果嬛訣彆名場麵。
不得不說，雲逸很會選。
一下就讓她的心揪緊。
“可以把遙控器給我嗎？”她輕聲問，眸中含了點水光。
雲逸毫不怠慢，立刻從電視櫃下方抽屜裡取出遙控器，遞給乖巧等待的女孩。
這時候他還以為蘇荔是要重新挑彆的劇看。
蘇荔雙手接過遙控器，用眼神無聲道謝，隨即按下靜音鍵，避免打擾到專心工作的男人。
電視聲音驟然消失，賀霽舟翻頁的手略微一頓，但並未說些什麼。
雲逸默默被她的體貼舉動圈粉，心想不愧是能讓自家boss破例的女人，真的很懂得社交禮儀。
蘇荔雙手托著下巴，正全神貫注追劇，看到果子狸嘎了的片段，心情跟著電視裡的女主角一同墜入冰窖。
那句名台詞“我心裡的風一直吹向你”一出，直接讓她眼眶瞬間濕潤。
她抬手捂住嘴無聲啜泣，很快便淚流滿麵。
這邊雲逸已經端上飲品，先遞給賀霽舟，見他在忙，很有眼力見：“先生，純威士忌給您放桌上了。”
賀霽舟略一頷首，目光掠過一行行專業英文術語，帶著上位者的雷厲風行，速度極快。
雲逸腳步一轉，接著走到蘇荔旁邊，把水放在她右手邊的案幾上。
“蘇小姐，您的水……您沒事吧？”
猛地瞅見她淚眼朦朧的小臉，雲逸懵圈的嗓音中透著關心。
蘇荔端起馬克杯抿了一小口，低聲說了句沒事，說完又抹了把眼淚。
眼圈通紅，鼻子一抽一抽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雲逸想說你看上去不像沒事，不過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隻貼心地把紙巾盒往她身邊移了移。
一個合格的助理，比如他，都得有很強的邊界感。
雲逸深以為然，如很多人一樣藏起真實自我，恪守打工人本分。
賀霽舟抬起頭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平靜無波的眸中劃過一絲疑惑。
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蘇荔的側臉，豆大的淚珠掠過臉頰沿著下巴滴落，在衣領處下起小範圍的暴雨。
賀霽舟眉心微蹙，曾有一轉念猶豫是否要開口勸勸，可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可能這就是當代年輕人的新型解壓方式吧，借著電視畫麵給壓抑許久的情緒一個出口。
他不理解但尊重。
賀霽舟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握住玻璃杯遞到唇邊呷了一口，繼續瀏覽手中的檔案。
蘇荔抱著紙巾盒繼續沉浸式觀影，垃圾桶裡很快就堆出一座白色紙團小山。
“娘親說，驚鴻舞是跳給心愛男子看的，我確實也不必再跳了。”
螢幕中的甄嬛揪住被子嚎啕痛哭，休閒躺椅上的蘇荔感同身受。
她本就呼吸不暢的胸腔，此刻更是哭得肋骨生疼，眼淚嘩啦啦止不住地流，一不小心沒忍住溢位一聲哭腔。
賀霽舟聞聲抬眸，凝望那道哭得不能自已的纖細身影，修長指尖壓了壓眉心。
小姑娘真是水做的，電視播多久她就哭多久，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湧。
蘇荔略帶歉意回頭，恰好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四目相撞間，賀霽舟眸色沉了沉。
之前僅瞧見側臉，這會整張臉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呈現在他眼前———
好一副梨花帶雨的淒慘模樣。
她眼睛哭得紅腫，睫毛也濕漉漉的，肩膀無法控製地微微聳動，淺褐色瞳仁中浸滿水光。
在他注視她的這幾秒裡，眼眶中又掉下一滴眼淚，透明水珠無聲劃過瓷白細膩的臉頰，那模樣彆提有多可憐。
賀霽舟斂了眼睫，目光掃到她右手邊的陶瓷馬克杯，裡麵的水已經見底。
“雲逸，再幫蘇小姐倒杯水。”他低聲開口，語氣稀鬆平常，聽不出什麼情緒。
雲逸應聲去添水，很快就將裝到八分滿的馬克杯遞給蘇荔。
她捧著水杯緩緩喝了一口，扭頭朝賀霽舟抽抽嗒嗒道謝，一邊說一邊吸鼻子：“賀…先…生…謝謝…謝…您…”
短短一句話說了幾十秒，聽著真費勁。
賀霽舟握著鋼筆的手隨之頓住，筆尖定在簽名處，墨色在潔白紙麵微微暈開。
“既然看了那麼難過，為何還要看？”
他忽然啟唇，漆黑的眸子由遠及近掠過去，眉眼中寫滿不解。
蘇荔擦乾眼淚，坐在原地深呼吸好幾口氣後，才堪堪止住哭腔。
“因為好看啊…”她答得十分乾脆，操作遙控器按下暫停鍵。
雖然肋骨仍然餘著疼意，但已經能夠說出連續的話：
“就像你們男生喜歡看漫威超級英雄一樣，看到鋼鐵俠犧牲那集不也哭鼻子嘛。”
她稍顯吃力地說完，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那是他們，不是我。”
賀霽舟擱下筆，那雙黑眸透過金絲眼鏡薄薄的鏡片，直直看向她，目光坦然又平靜。
蘇荔下意識“啊”了聲，顯然很詫異，睜圓了眼愕然追問：
“賀先生居然沒看過複聯嗎？”
“我為什麼要看那種東西。”他淺淺眯了下眼眸，對此不屑一顧。
聞言，蘇荔側身瞄了他一眼。
對方冷白指尖轉了下鋼筆，腿上搭著幾份檔案，神色坦蕩到可以說是麵無表情。
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也是，像他這種出行都配備私人飛機的大佬，薪資估計都是以秒計算的，花上幾小時追劇確實都能算作自暴自棄了。
蘇荔嘗試理解他的立場，很快尋到了合理的解釋，如夢初醒般點點頭。
她捧起水杯放在唇邊，隨口提了一嘴：
“那您業餘時間都在乾嘛？”
“賺錢。”賀霽舟不假思索。
蘇荔頓時張大嘴巴，半晌都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