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56
港島有雨(16)
“啊?”
蘇荔怯生生地垂下眼眸,睫毛一眨一眨的,絞儘腦汁搜尋令他滿意的答案。
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答得不好,就會被他丟小狗似的丟進海裡,命喪黃泉。
蘇荔謹慎組織措辭,小心翼翼開口:
“心胸寬廣的帥哥?”
對麵沉默不語。
蘇荔抿抿唇,換了個更符合自己需求的:
“關愛生命的大佬?”
對麵還是沉默。
蘇荔摸著下巴,把美好的形容詞往上放:
“心地善良的好人?”
對麵依舊沉默。
蘇荔詞窮了,實在找不到他想要的頭銜,索性彎腰伸長脖子,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腦袋在這,你自取便是。
“嗬…”賀霽舟從喉嚨裡溢位一聲輕笑,被氣的。
算了,他跟一個傻子計較什麼。
方纔他如果不是顧忌茶湯會燙著她,先去放茶杯,她哪有機會碰到她。
情急之下把她往回帶,對方胡亂撲騰,沒成想竟然碰到那個位置。
賀霽舟修長指尖點了下被她碰到的地方,那裡彷彿還殘留著女孩唇瓣柔軟的觸感。
他放下手,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鵪鶉。
現在倒是老實巴交的,剛才還一副誓不罷休,雄心壯誌的模樣呢。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
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怪好欺負的,壞心思可一點都不少。
不捨得買就搶,也不知是從哪學來的壞習慣。
賀霽舟剛收回目光,又發覺另一件脫離掌控的事。
他一直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怎麼好像每次遇上蘇荔,就被她帶跑偏,玩起幼稚的小把戲。
就拿這件事來說,他本意是想逗逗她,順便欣賞一下小姑娘委屈巴巴撒嬌的樣子。
結果這丫頭年紀輕輕沉不住氣,沒等兩下就耍起無賴,手段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生猛。
到頭來,自己倒像是走進圈套的獵物。
賀霽舟揉了揉眉心,愈發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他拿起那瓶水,虎口卡到瓶蓋擰開,遞過去,低沉的嗓音摻雜幾分嘲弄:
“喝吧,免得說我虐待小動物。”
麵前這位可不就是隻聰明狡猾的小狐狸嗎。
遇上想要的東西就搶,搶不到就張牙舞爪打鬥,打不過又示弱扮乖逃脫。
偏偏他還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於是對方下回更加得寸進尺,逐漸越過邊界,入侵他的領地。
賀霽舟覺得自己走入了一個詭異的怪圈。
更詭異的是,他明明知道出口在哪,卻心甘情願被困在原地。
甚至還隱約期待對方能和他一起畫地為牢。
蘇荔看看礦泉水,又瞅瞅賀霽舟的臉色,確定這不是什麼引蛇出洞的計謀後,才挪動腳步一點點往前靠近。
活像個心虛回到案發現場的嫌疑人。
她提心吊膽地接過那瓶水,餘光瞥見對方無動於衷,趕緊坐進沙發,仰起腦袋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大半瓶水很快消失,蘇荔拍拍肚子發出滿足的喟歎,再次瞟了他一眼。
賀霽舟眼眸半斂,指腹摩挲著茶杯外壁,不知在想什麼。
蘇荔輕輕合上瓶蓋,目光悄無聲息地望過去。
從對方冷峻的眉眼一路往下,滑過鼻梁和唇峰,鋒銳的下頜角,最後停在他凸起的喉結上。
她不受控製地回憶起那稍硬且有彈性的軟骨質感,以及上麵那顆微小的黑痣。
要不是經曆剛才的抓馬事件,以社交距離根本看不見他喉結上的那顆痣。
賀霽舟的膚色是冷調的象牙白,離近了看,那顆痣便格外惹眼,還偏偏長在這樣巧妙的位置,有種說不出的性感撩人,像是故意引誘花季少女犯罪。
此刻還沾到一點唇脂,鮮紅醒目,平添幾分妖冶。
蘇荔便是被蠱惑的花季少女之一,視線總忍不住往他喉結處瞟。
清晰地看到他吞嚥茶水後,喉結滾動了下。
她也跟著嚥了咽口水。
媽耶,太特麼帥了,帥她一臉。
蘇荔在內心瘋狂呐喊,思緒完全被他的美色占據。
“你在看什麼?”
對方冷淡的聲音悠悠傳來,打斷了她想入非非的少兒不宜場麵。
“啊?”蘇荔茫然回神,想也不想地否認:“沒什麼!”
“是麼?”賀霽舟長眸微微眯起,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蘇荔被看得心慌,急中生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頸:
“你這裡沾到我的口紅了!”
這回輪到賀霽舟愣神了,深邃的眸中出現細微裂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感官暫停一瞬,下頜線緊繃,用了足足兩秒鐘來消化這個事實。
從褲袋裡摸出手機,想借著螢幕反光看清,可惜船艙內光線昏暗,實在看不真切。
他蹙起眉頭,沉下臉解鎖螢幕,生平第一次點開了相機這個軟體,將鏡頭翻轉到自己這麵。
目睹全程的蘇荔眉眼彎彎,捂住嘴巴忍不住笑出聲。
賀霽舟一向是從容不迫的沉穩模樣,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即使核彈爆炸,他也巍然不動。
蘇荔頭一回看他這般無措,還挺新鮮的。
她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心態,笑容燦爛,非常心善地說:
“我包裡有化妝鏡,如果你需要的話。”
她的話語落下時,賀霽舟已經通過手機自拍畫麵看清了喉結處的痕跡。
一點曖昧的、帶著水潤光澤的嫣紅。
形狀並不清晰,似一片被揉碎的玫瑰花瓣,在螢幕冷白光亮下呈現出一種近乎妖異的深紅。
範圍不大,卻像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他感知的神經末梢。
賀霽舟略顯煩躁地關閉手機,冰冷的視線看向她,對方笑得相當開心,清淺的笑聲回蕩在整間房間。
他徐徐斂下眸,鼻息哼出一聲淡笑。
既然罪魁禍首沒有一點反省的覺悟,那他不介意幫她一把。
賀霽舟起身,兩三步走到她麵前站定。
蘇荔靠在扶手上狂笑,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來臨,直到照進眼裡的光線暗下來,雪白的小臉被陰影覆蓋。
她懵懵地抬起頭,賀霽舟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一手撐著扶手,將她整個人圈在座位裡。
他俯身湊近,高大修長的身影山傾般壓向她,擋住了周遭所有光線。
蘇荔身體後縮了下,如同受驚的小鹿,睜大乾淨清澈的眼睛,望向他,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賀霽舟對她裝柔弱的套路再熟悉不過,這回沒心軟,把她籠罩在目光裡,對視幾秒,他涼颼颼地開口:
“蘇小姐似乎覺得很好笑?”
本來是挺好笑的,但現在的蘇荔哪裡還敢笑,垂著眼乖乖答:
“不好笑。”
聞言,賀霽舟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顯然是不信。
彆說他了,就連蘇荔自己都不信,畢竟她剛剛真的笑得很大聲。
她不能否認事實,隻能混淆黑白,偷換作用物件。
很明顯,這房間除了他們之外也沒有彆人,蘇荔隻好引火上身,獨自扛下所有:
“我剛剛是在笑自己。”
她動動嘴唇,弱弱地說。
聞言,賀霽舟輕嗤一聲,對她這招禍水東引不屑一顧。
小狐狸為了躲避懲罰真是能屈能伸。
他胳膊撐低了些,視線牢牢盯住她,薄唇吐出幾個字:“真的嗎?”
蘇荔小雞啄米式點頭,一口咬定:
“真的,我覺得自己可好笑了。”
賀霽舟勾了勾唇,不再理會她蒼白的辯解,身體重心向左側傾了點,抬起右手。
目光凝著她鮮豔飽滿的紅唇,食指湊過去,精準地壓在下唇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