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63
港島有雨(23)
看著即將落下的唇,蘇荔呼吸一滯,來不及多想,脖子向後仰去,錯開他的親吻。
她躲避的動作一覽無遺,全都落進陸嶼眼中。
理智回籠,他後退幾步,和她拉開距離,眉間浮上躁鬱之色。
一時間,空氣安靜的可怕,針落可聞。
蘇荔垂著腦袋,非常清楚自己方纔的行為有多傷人,怯生生地不敢抬頭。
她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她並不討厭陸嶼,剛剛那一瞬間完全是本能反應。
她下意識抗拒和他接吻。
蘇荔挪了挪腳尖,低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赤足,思索須臾,支支吾吾強辯道:
“那個…對不起…我沒穿鞋,腳太涼了……”
話音落下,對麵安靜許久。
陸嶼抬起眼皮瞧過去,她眉眼低垂,腳趾扣地,顯然心虛得很。
他舔了下唇,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嗯,所以她光腳打遊戲半天不冷,親一下就覺得冷了。
她這雙腳還真有靈性。
蘇荔尷尬地閉了閉眼,自然知道這理由餿的不得了。
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她乖乖站在原地,抬起手臂放在胸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掰著手指。
大概是剛做完虧心事,所以此刻格外溫順,低眉順眼的,大氣都不敢出。
陸嶼心臟抽疼,卻又無從怪罪。
她有權利拒絕他的,不是麼?
他沒有說話,如一棵筆直的孤鬆,靜靜佇立在幾米之外,凝望對方。
彆看她現在這副柔婉可人的模樣,如果他再次上前想對她做些什麼,他幾乎可以肯定,對方依舊會毫不猶豫躲開,就像剛剛那樣。
不僅如此,經過剛才的試探,他同時得出另一個結論——
她心裡沒有他。
所以才會這般抵觸親密舉動。
或許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沒讓她卸下心防。
亦或是,她根本不愛任何人。
陸嶼沉下眉眼,眸中似有墨色化開,漆黑無邊。
他忽然想起一種植物:
——泰迪熊仙人掌。
它生長在全世界最乾旱的沙漠裡,外表毛茸茸的像泰迪熊一樣可愛,由此得名。
雖然看起來軟萌無辜,實際上殺傷力很強。
泰迪熊仙人掌的根莖布滿了尖刺,不僅硬而鋒利,每根刺上麵還有小倒鉤。
一旦被紮入麵板,就很難去除。
如果試圖用手去拔,尖刺會牢牢地掛在肉上,疼痛不已。
所以被稱為最不適合擁抱的物種。
陸嶼看著不遠處的她,很容易將二者聯係到一起。
蘇荔仍然低著頭,腳尖時不時踢一下地板,又旁若無人地收回去。
看起來是等的無聊了。
落地窗外,華燈初上,繽紛霓虹交替亮起,映出模糊的光斑。
持續僵持幾分鐘,陸嶼忽然很淡地發出一聲歎息。
可是他該如何是好呢。
即便被傷的麵目全非,痛入骨髓,他還是想靠近她。
像發瘋了似的,抱緊她。
陸嶼走近幾步,眼裡有種難以言喻的執著,壓著嗓音低喃:
“枝枝,讓我抱抱好嗎?”
蘇荔原本就因拒絕他而愧疚,此刻怎麼忍心再拒絕他,二話不說就張開手臂。
“好呀。”她答得乾脆,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話音剛落,陸嶼一把攬過她的細腰,把人緊緊摟住,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裡。
蘇荔從被擠成一團的頭發中仰起臉龐,抬起手捶捶他的後背,半嗔半怨咕噥:
“哎呀,陸嶼,你抱這麼緊乾嘛…”
好像要勒死她一樣。
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陸嶼揉揉她的後腦勺,眼中含笑,語氣裡滿是寵溺:
“真的嗎,我不覺得。”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手臂的力道還是鬆開了些。
抬頭瞭望,維多利亞港燈火通明,又一艘遠洋貨輪推進器快速轉動,帶起陣陣水花翻湧,隨著汽笛聲遠去,海麵重歸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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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港島第二天,蘇荔在寬闊的酒店大床醒來,伸個懶腰,神清氣爽地開啟遊客模式。
她有條不紊洗漱換裝,想著待會可以去好多地方逛,心情相當不錯。
照常擦好防曬,簡單塗個口紅,墨鏡一帶,敲敲桌麵,催促沙發上的大忙人。
“陸嶼,你快點!”
一個大男人整天不是抱著輕薄本開會就是翻檔案簽字,出個門比她還磨蹭。
蘇荔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伸出手幫他合上電腦。
陸嶼輕笑了聲,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跟在她身後。
酒店自動門開啟,明媚的晴光灑在臉上,今天又是風和日麗的豔陽天。
十二月末的京北市氣溫零度以下,寒風呼嘯,走在街上感覺人都要被吹飛。
而港區位於南部,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即便是冬天,也有十來度,一點都不冷。
蘇荔拎著菱格小方包,身上套著薄款小香風毛呢,終於擺脫了厚重的帽子、手套、圍巾,輕裝上陣。
兩人徒步至尖沙咀天星碼頭,準備搭乘渡輪前往對岸遊玩。
工作日的上午,還不到十點,碼頭就人滿為患,把登船區圍得水泄不通。
她扭頭瞥一眼從沒坐過公共交通的某人,對方臉色已經隱隱發黑。
蘇荔暗自歎氣,她昨晚不知費了多大勁才說服這位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公子,拜托他不要大動乾戈包下整艘船。
畢竟那樣實在太招搖了。
她拿出哄小孩的耐心,嗓音軟糯:
“船程隻有五分鐘,你能堅持一下嗎?”
陸嶼抿了抿唇,悶悶地嗯了一聲,聽上去極為勉強。
蘇荔笑著撓撓他的手背,柔聲誇獎一句真厲害,他的表情才沒有那麼幽怨。
檢完票後,麵前全是烏泱泱的人頭,他們倆得和老年旅行團一起擠上船。
大爺大媽嗓門很大,來自全國各地的口音在耳邊回響,陸嶼舌尖抵牙,怨氣沉沉問:
“這個船咱們是非坐不可嗎?”
這不是沒苦硬吃是什麼。
放著他訂好的豪華渡輪不坐,命其名曰跟他說體驗市井風情,實際上純純遭罪。
陸嶼側身躲開幾位勾肩搭背的六旬老太,垮起臉盯著她看,眼神裡抗拒的意味不能更明顯。
蘇荔微微一笑,挽住他的手臂往前走,說出那句經典的勸人話術———
“來都來了。”
她晃起他的胳膊,講話的尾調拖長,瑩白的貝齒咬住下唇,甜膩嬌軟地開始撒嬌。
陸嶼一向拿她這副樣子沒辦法,歎了口氣,不情不願邁出腳步,護著她穿過人群。
在熙熙攘攘的嬉笑怒罵鬨聲中,他目光幽幽地倚著欄杆,度過了人生最漫長的五分鐘。
終於抵達港島北部,中環碼頭。
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道路寬敞乾淨,兩側綠樹成蔭,呈現出繁華的現代都市風光。
穿過高聳的商務寫字樓,一直往前走,來到人聲鼎沸的鬨市區。
街頭喧囂嘈雜,電動車疾馳而過
,遊客們穿梭於大街小巷打卡拍照,擁擠程度絲毫不亞於坐船。
陸嶼隻看了一眼,毫不猶豫,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