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70
港島有雨(30)
蘇荔深呼吸幾口氣,冷靜下來,提起裙擺噠噠噠朝他跑過去。
身上那件豆蔻綠連衣裙跑起來紗擺搖晃蕩漾,浮動間搖曳生姿。
掌心裡飄出那片被她揉皺的雪白花瓣。
連背影都好看的不像話。
隻可惜,她奔向了另一個人的方向。
賀霽舟冷眼瞧著,眸色漸沉。
蘇荔站到陸嶼麵前時,還有點喘氣,扶著腰緩兩秒,開口便是:
“你怎麼來了?”
不是驚喜的語氣,也不是質問,反而像是試探。
一下就衝淡了陸嶼見到她的喜悅。
他皺起眉頭,不由感到奇怪,卻還是如實回答:
“看你出來好久,我有點擔心你,所以按照你離開的方向跟過來找找。”
蘇荔悄咪咪瞥了眼他的臉色,雖然有點不高興,但不像起疑。
她撫了撫裙擺,起伏不定的心稍微放下一點。
“我沒事呀。”
蘇荔勾起一縷發絲繞圈,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由於做賊心虛,還特地多此一舉澄清:
“就是跟人聊聊天而已。”
陸嶼本來都要拉著她回宴會廳,聽見這話,馬上順著她身後望過去,果然發現一個人。
一個讓他感到危險的人。
———賀霽舟。
對方站在不遠處的梅花樹下,與他遙遙相望。
即使默不作聲,壓迫感依舊不容忽視。
一見此人,陸嶼胸口就堵得慌,有種被威脅的不安。
他又想到鑽石的事,收回視線,連忙問蘇荔:
“賀先生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沒有。”蘇荔擺擺手,飛速否認。
與此同時,花園裡再次傳來腳步聲。
是賀霽舟邁步向他們走近,皮鞋踏在石子路上哢噠作響。
陸嶼眉頭擰得更緊,下意識牽起蘇荔的手,身體往前傾,把她護在後麵。
蘇荔無奈抿唇,想說自己不會有事,但你可不一定。
可畢竟陸嶼還是很關心她的,即使以後做不成戀人,她總歸不希望陸嶼因自己受到傷害。
所以猶豫片刻,她回握住陸嶼的手掌,上前半步,與他並肩而立。
賀霽舟也在這時停住腳步,她能清晰看見對方黑雲密佈的臉色。
蘇荔慢半拍反應過來,她和陸嶼這樣像是即將被惡毒男配拆散的苦命鴛鴦。
而惡毒男配正用毒蛇吐信子眼神瞧著自己,陰沉又詭譎。
蘇荔後背涼颼颼的,感覺她的物理生涯進入倒計時。
遂求生欲極強地腳尖一挪,默默離陸嶼遠了點。
然而陸嶼似乎是為了鼓勵她,直接摟住她肩膀,輕聲說了句彆害怕。
蘇荔:本來已經很害怕,但你這樣做我更害怕了。
她紅唇緊抿,嚇得屏住呼吸。
賀霽舟眉眼再次冷下幾度,周遭空氣都要結冰。
他目光向下移,落在蘇荔瑩潤的肩頭,那裡覆著彆人的手掌。
瞧了幾秒,眸底醞釀的風暴隨時要爆發。
陸嶼像是沒看出他的慍怒,微笑著打招呼:
“賀先生晚上好,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蘇荔。”
聽見這話,蘇荔腦袋上像是捱了一記悶棍。
這種情況下還能彬彬有禮地介紹,該說他家教好呢,還是說他愚蠢。
她果斷選擇後者,因為陸嶼的行為堪比古往今來火上澆油尖子生,添亂攪糊第一名。
還女朋友呢,生怕她死得不夠快是嗎。
她攥緊裙擺,很想找個東西堵住他的嘴,或者直接毒啞,一勞永逸。
悄悄瞅一眼,對麵人臉色更難看了,陰沉的彷彿要殺人。
賀霽舟聽著他親熱的語氣,胸腔氣血微微上湧,領帶莫名勒得慌。
無疑被陸嶼氣到了。
但如果僅憑這點就想從大名鼎鼎的賀霽舟那占到便宜,隻能說,不存在的。
賀霽舟其人,狡詐多謀,城府極深,且向來睚眥必報,手段殘忍狠厲。
攻他一寸,他奪你一尺。
把人打得半死不活更是常有的事。
所以眾所周知,和他作對,討不著半點好。
賀霽舟淡嗤一聲,語氣控製在一種不溫不火的聲調:
“我認識她。”
陸嶼笑容不減,攬著她肩膀的手收緊。
“是嗎,那可真是巧了。”
蘇荔:一點都不巧……相信我…背後的故事你不會想聽的……
她尷尬地閉上眼睛,腳趾快要摳出三室一廳。
他們倆再這麼聊下去,今晚兩人間高低得走一個。
至於走的是誰,再明顯不過。
賀霽舟伸出指尖,閒閒地撥弄起蘆葦葉片來,雲淡風輕拋下一句:
“但我不認識你。”
蘇荔扶住額頭,簡直沒眼看。
媽耶,這是什麼頂級三人修羅場。
她垂下腦袋,索性兩耳不聞窗外事,當起縮頭烏龜。
陸嶼倒還算冷靜,禮貌一笑:
“我是陸嶼,京北陸家的。”
賀霽舟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掀起眼簾,濃黑的雙眸望過去,淡淡道:
“有點印象。”
陸嶼唇邊掛著笑,不慌不忙說明意圖:
“事實上,我來港區是想跟您談筆合作。”
賀霽舟對他所謂的合作並不感興趣,嗓音在喉嚨裡壓得很輕,慢悠悠反問:
“你父親是陸承禮?”
一般來說,正常的對話邏輯應該圍繞合作進行,無論答應還是拒絕,陸嶼都有心理準備。
但話題倏然大拐彎,轉到他的父親,陸嶼確實有點意外。
他疑惑地半眯起眼睛,應了聲“對”。
賀霽舟摩挲著指節,唇邊扯出一抹冷笑:
“我隻跟能做主的人談合作。”
言下之意就是,陸嶼還沒當上陸家話事人,不配跟他談判。
賀霽舟的話不留情麵,直接譏諷陸嶼的小輩地位。
霎時間,四周的空氣稀薄而壓抑,在旁邊當縮頭烏龜的蘇荔差點站不穩,尷尬地快要窒息了。
再聽下去,先走的人可能會是她。
她雙手交疊壓在腹前,感覺自己屍體暖暖的,整個人都散發出安詳的氣息。
“生意場的事我就不參與了,祝你們合作愉快~”
蘇荔一把揪起裙擺,提至小腿處,也不管他們怎麼回應,麻溜轉身跑路。
等她走遠,氣氛立即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陸嶼眼含薄怒,他怎麼會看不出賀霽舟的企圖,明顯就是衝著蘇荔來的。
他嗬出一聲沉重的鼻息,對蘇荔充滿佔有慾的目光不加掩飾,語氣冷下來:
“賀先生,枝枝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
“她心性天真單純,如果哪裡做的不合適,我替她道歉。”
“還望您多包涵。”
大家同是上流圈子裡的人,話裡有話的伎倆用得熟練,即使厭惡對方也不會輕易撕破臉。
陸嶼這段話有三層意思,先是指出蘇荔出身不好,配不上對方這種頂級財閥。
接著說明她不諳世事,讓對方彆誤會她的心意,最後以正牌男友的身份,讓對方打消念頭。
幾句話已經將利害關係說得很明白。
換做其他人,往往會知難而退,沒必要硬碰硬爭個你死我活。
但賀霽舟除外。
他不是順從規則的人,而是製定規則的人。
從見到陸嶼那刻起,就在考慮把人剁成幾塊打包沉海。
所以在真正的掌權者麵前,陸嶼沒有絲毫勝算。
賀霽舟不以為意地笑了聲,冰涼嗓音裡勾著戲謔: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