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82
港島有雨(42)
他的話直白又放縱,引得蘇荔渾身不由自主地痙攣了一下,心臟砰砰亂跳,快要把她震暈過去。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大了起來,順著黛瓦垂落下潺潺水柱,漸成滂沱之勢。
眼見著小姑娘害羞得無地自容,賀霽舟適時收手,沒再更進一步。
他是殺伐狠戾沒錯。
可對待喜歡的人,總歸是不一樣的。
多少存了幾分心疼和偏愛,以及一點兒無可救藥的迷戀。
倘若把她的意願和生理**相比,前者明顯占了上風。
他還沒有卑鄙無恥到去強迫一小姑娘。
還是位膽小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賀霽舟垂眸去瞧,眼前人縮在床角,雙手緊緊抱著膝蓋,臉頰燒得通紅,低著頭不敢看他。
在床頭那盞折紙紋台燈的暖黃光線下,麵上的紅暈朦朦朧朧的,有種臨水照花的嬌媚。
委實楚楚動人得很。
他牽起嘴角,上半身靠過去,很輕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一觸即離。
“晚安。”
賀霽舟輕聲吐出這句,起身離開主臥。
關上門的瞬間,他眉心微擰,自己都有些驚訝。
就這麼把主臥讓給她了?
賀霽舟表情複雜地邁開腳步,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於是乎,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某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總裁大人,紆尊降貴親自到客臥鋪床。
他自打出生起就沒做過粗話,頭回套被子還有點笨拙,翻來覆去折騰半天。
結果套反了……
望著手上這張橫豎不對齊的被子,賀霽舟臉色逐漸沉下去,認真考慮打電話把雲逸抓來加班的主意。
雲逸跟在他身邊多年,乾活謹慎穩妥,但不代表這人不熱衷於八卦老闆。
想到這小子笑眯眯問他發生什麼事了的嘴臉,賀霽舟果斷打消這個念頭。
在幾度欲要把蘇荔揪起來幫忙的掙紮中,鋪床大戰落下帷幕。
賀霽舟躺在寬闊的大床上,雖然疲憊,但毫無睏意。
抬腕一瞧時間,淩晨三點多。
平常他也差不多這個時間睡。
一般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加班加得晚了,就直接睡在辦公室的休息區。
他名下的房產不計其數,譬如這套彆墅,裝修好以後,攏共來過不到五次。
或許是換了個環境,又或許是蘇荔就住在樓下。
今天他格外清醒。
窗外疾風驟雨,劈裡啪啦砸在院子裡精心養護的草木間,山茶花散落滿地,鋪灑一層純白花瓣。
倏然間,一道閃電劈下,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驚雷乍作,轟隆大響。
他記得小姑娘怕打雷,初次見麵就嚇得鑽進自己懷裡。
賀霽舟掀開薄被,立即起身下樓。
此時的蘇荔縮成小小的一團,整個人埋在被子裡,小臉煞白,呼吸愈發急促。
雷聲陣陣,她眉頭緊鎖,渾身止不住發抖。
此刻寧願一頭撞在床板上昏厥過去,也好過清醒地處在極度恐懼之中。
心跳浮沉間,又一道電光閃過,巨大的聲響緊隨其後,蘇荔忍不住驚叫出聲。
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掀開被子赤腳下床,手裡抱著枕頭,拉開主臥的門。
她要去找賀霽舟。
蘇荔把頭垂得低低的,躡手躡腳地踩在瓷磚上,一步步往前走。
她頭腦亂成漿糊,一方麵擔心賀霽舟不肯收留她,另一方麵又有點緊張和異性同床共枕。
不過比起賀霽舟的反應,眼前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
彆墅裡這麼多房間,她不清楚他在哪。
蘇荔舉目四望,一千八百平的三層彆墅,少說也有十幾個房間,要是一間間找過去……
估計還沒找到他,她就先嚇死了。
蘇荔當即淚目,有種客死他鄉的悲涼。
她紅著眼眶,後背抵到牆上,小聲囁嚅道:
“賀霽舟,你在哪啊……”
女孩子的嗓音軟軟糯糯,帶著委屈的鼻音,混進濃重的雨幕裡。
賀霽舟正在下樓梯,耳畔斷斷續續傳來幾聲哭腔,步伐一滯,心臟像是被一張無形大網寸寸縛住。
下一秒,他抬高膝蓋,兩格兩格台階往下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麵前。
蘇荔蹲在過道,肩膀蜷縮,腦袋埋進真絲枕麵,時不時溢位幾聲啜泣。
聽到腳步聲,她怔怔地抬眼。
滿心盼望的人此刻就在麵前。
他背對著窗外又一次撕裂夜幕的閃電,側身輪廓鍍上冷冽的銀邊,光影迷離間,映出那張嶽峙淵渟的俊臉。
隔著雷聲響起的間隙,賀霽舟伸出手把她圈在懷裡,溫熱的大掌輕輕撫著後背。
他悅耳的嗓音和驚雷一同落入耳畔。
“彆怕,我在呢。”
男人的聲線低沉而平穩,與屋外的狂暴形成鮮明對比。
蘇荔緊緊貼住他的胸膛,像隻尋求庇護的幼貓,眼尾不停地有淚花兒溢位來,抽抽噎噎地說:
“嗚嗚嗚,我好害怕,賀霽舟…”
雷聲漸歇的短暫寂靜裡,賀霽舟手肘穿過她膝蓋下方,將人打橫抱起。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得蘇荔“哇”了一聲,用力勾住他脖子。
賀霽舟邁動腳步,將人放到主臥的實木大床上。
剛抽出手,小姑娘一把拉住他,眼角哭得通紅,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副生怕被丟棄的模樣。
她扁著嘴,可憐兮兮地求他:
“你彆走……”
賀霽舟收攏指節,反握住她的手,炙熱的體溫沿著麵板傳遞。
半晌,她在泠泠雨聲中聽見了對方清風朗月的聲音。
“你知道嗎,這棟房子所有的玻璃都能抗住十七級台風。”
蘇荔仰起下巴,看見他略微彎腰,靠近她的臉,漆邃的眸子直視著她,像是對待珍貴的易碎品。
他身體又往前傾了一點,
氣息幾乎拂過她的耳廓,帶著令人信服的篤定,繼續說:
“蘇荔,你很安全。”
在他安撫性的溫和語氣裡,蘇荔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我還是有點怕.....”她聲音細若蚊訥,帶著羞怯的顫音,“賀霽舟,你可以跟我睡覺嗎?”
剛說出口,蘇荔就意識到這句話有歧義,很容易產生誤會。
她微微紅了臉,無中生有地找補一句:
“我的意思是,這床很大的,兩個人睡也不會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