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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她成了港區大佬心尖寵 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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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島有雨(50)

蘇荔用的字眼不是分手,不是結束,而是兩清。

結果同樣是分開,但表達的意思遠比前兩個詞傷人。

兩清就代表了算賬,賬麵扯平了。

把私下裡齷齪的交易擺到明麵上。

她這般說出來,就好像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隻是在你來我往的欠債還錢一樣。

戀愛關係降級演變成了雇傭關係。

陸嶼攥緊空蕩蕩的手心,難過的無以複加。

他知道蘇荔外表看著嬌滴滴的,但凡事格外有她自己的主見,沒那麼容易討好。

可他真的已經很用心地去喜歡她。

他不明白為什麼就是走不進她的心。

更可笑的是,她的心裡還有了彆人。

抱著這種悲憤與不甘,他一時衝動,才答應賀霽舟的交易。

他很後悔。

他也清楚無法挽回,可他還是問出那個愚蠢的問題:

“枝枝,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陸嶼朝她走近一點兒,放輕聲音,一字一句像在哀求。

做你爹的春秋大夢去吧。

蘇荔在心裡冷嘁一聲。

她不想浪費口舌,幾乎立刻拔腿就走,用行動給出回答。

陸嶼望著那抹纖細的漠然背影。

人心是複雜的,既有奮不顧身追求愛情的陽光積極,也有得不到就毀掉的陰暗麵。

此時的陸嶼就屬於後者。

那股苦痛、憂愁、躁鬱、不甘與無奈的難言情緒,沉下去又浮起來,像把鈍刀在他心頭緩慢而殘酷地碾磨著。

來來回回,反反複複。

一刀又一刀。

不過瞬息之間,腔子裡那顆心就血流如注,創劇痛深。

嫉妒心像一團團烈火,燒得他理智全無,憤怒地朝那抹漸遠的身影大喊:

“蘇荔,你以為自己就有多高尚嗎?今兒跟了我,明日又攀上另一簇高枝,真是手段了得啊!”

蘇荔腳步一頓。

認識大半年,這還是他頭一回全須全尾喊出她的名字。

卻無半點親昵自然,而是帶著滔天的恨意。

曾經躺在冰島黑沙灘仰望星空的戀人,如今也兵戎相見,露出猙獰麵目。

她不得不感歎一句,時過境遷呐。

連一向謙和恭謹的陸嶼,有朝一日也會一開口就往人痛處上踩,潑起臟水來,完全不輸於吵吵嚷嚷的菜場大媽。

然而真正刺傷她的,不是他瞋目切齒的臉色,也不是陰沉挖苦的語氣。

而是那句攀高枝。

原來即使是曾經在自己身上費儘心思的翩翩少年,勉強對她有幾分瞭解,仍然把她當成那種傍大款的撈女。

蘇荔曾經在開始這段感情時,就處處謹小慎微,竭力避免的稱號,終究落在她身上。

還是被陸嶼親口說出。

何其諷刺。

蘇荔轉過身來,掂了掂掌心裡的包,唇邊含了縷嘲弄:

“是啊,我正是靠這樣的好手段幫你換來那張合同,嫌臟的話,就還給我啊。”

她壓著心底的火氣,望向陸嶼那張斯文俊朗的臉,把人往壞處想。

怪不得要包場呢…

情侶分手撕逼場麵是挺難看的。

她一無名小卒倒沒關係,傳出去,他這種公子哥恐怕要被圈內人笑掉大牙了吧。

陸嶼垂了垂眸,終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動了動唇瓣,好像無論再說些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你說的對,我們兩清了。”

陸嶼無力地長歎了一聲,半蹲下去,把散落在地的檔案一張張撿起來。

眼前的畫麵瞧著莫名傷感。

像是情歌MV裡男主角,淒涼、悵然、孤單、遺憾,全都在他身上纖毫畢現。

蘇荔眸光流轉,略抬起一點手指,最後還是收了回來,轉身邁步離開。

走出商場旋轉門,港島的天氣和人一樣變幻莫測,半小時前還是晴朗明媚的豔陽天,現在已是黑壓壓的一片。

像一層濃密的深灰色棉花團,裹著未落的雨滴,擋在午後的殘光之外。

她瞅了眼頭頂那塊烏雲,疾步走進地鐵站。

站在擁擠的車廂裡,蘇荔一直在想。

和陸嶼的這段感情,讓她明白一個道理。

有些人出現在生命裡,就是為了讓你長些見識,明白現實世界等級森嚴的秩序,教會你永遠不要心存妄想,當免嗔癡,早悟蘭因。

蘇荔心事重重地回到彆墅。

她記得賀霽舟早飯時說過密碼。

來到那扇紫檀雕花大門前,輸入密碼,順利走進去。

院內大麵積種著綠植,即使是冬天也春意盎然,一看就知道雇了專人精心打理過。

牆角那幾叢雪塔山茶開得正盛,皎白無瑕,枝葉鬱鬱蔥蔥。

這棵重瓣性極強的名品,花心帶點綠暈,蘇荔走上前耐著性子數了數。

小一朵上有六十多片花瓣,覆瓦狀層層疊疊排列,香氣清新淡雅。

昨夜暴雨打了滿地花瓣,眼下已經清掃乾淨,院子裡連積水的痕跡都沒有。

蘇荔想起江南的梅雨季節,外婆家的老弄堂總是布滿水窪,濕答答的。

台階爬滿厚厚的青苔,斑駁的白堊牆麵洇著深淺不一的水痕。

屋簷下那根細長的晾衣繩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衣物,似乎從未真正乾透過。

棉毛衫、牛仔褲、襪子......每一件都軟塌塌地滴著水,顏色被水浸得深沉,摸上去總帶著潮濕。

每年的那段時間,朋友圈充斥著五花八門的吐槽。

比如:問世間晴為何物,直教人曬不乾衣褲。

再比如: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地上一灘水擦都擦不走。

人像活在一條永遠擰不乾的濕毛巾裡,從裡到外,無一不是黏膩膩的。

港區分明位置更南,雨水更加充沛。

可賀霽舟這兒總是清清爽爽的,一點潮氣都沒有。

蘇荔早知道賀霽舟和她之間的雲泥之彆。

現在充其量隻是,在本就遙不可及的垂直高度上,再加了座珠穆朗瑪峰的海拔而已。

都一樣的高不可攀,一樣的玉卮無當。

總歸不是她能肖想的。

蘇荔輕嗤一聲,換鞋步入客廳裡。

寧靜質雅的新中式風,處處彰顯出主人極佳的品味。

采光很好,即使外麵天色昏暗,銀錢堆砌的人造燈光,把屋內照得亮堂堂的。

這裡的一切錯彩鏤金,紛華靡麗。

但不屬於她。

蘇荔歎了口氣,臉上是綿延無儘的悲涼。

現在他們這樣又算什麼呢?

被他養起來的情人嗎?

她不願再深想,趁自己還沒完全陷進去前,收拾好衣物,合攏行李箱。

拉著箱子一路往外走,看見牆上那幅畫時腳步頓了頓,隨即移開目光。

她點開打車軟體,輸入機場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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