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也得一起回家 第第四十一章(二合一) 哥,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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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哥,怎麼不說話……
“這是在聊什麼?”江問舟在吧檯旁邊坐下,
對麵就是吧檯裡的齊眉。
“……冇什麼。”齊眉眨眨眼,努力讓自己的眼神恢複正常,問他,
“跟宋主任聊完啦?”
見她不肯說,
江問舟也隻好暫時作罷,點點頭:“我明天把它帶去單位給宋主任看看。”
帶小鸚鵡去人類的醫院……怎麼不算去看病呢!
“宋主任要養它麼?”齊眉囧了一下,
確認道。
江問舟又點點頭:“養,
他家的是虎皮鸚鵡,說能跟玄鳳混養,
不過一開始先讓它們待在各自的籠子裡。”
齊眉冇養過鳥,也不懂這些,但宋主任聽起來很有經驗,
她不由得鬆口氣:“記得把鳥糧也帶上。”
江問舟剛應了聲好,就聽到有人叫齊眉:“眉姐。”
擡眼一看,就見她身後的出餐視窗探出個戴著一次性頭套的腦袋,正招呼齊眉端東西:“你要的飯和脆炸蝦仁好啦。”
齊眉連忙轉身道謝,將托盤端過來,往江問舟麵前一放,催他:“快吃。”
這都快十點了,
晚飯成功變成了宵夜。
大海碗裡鋪著滿滿一層撒有白芝麻的肥牛,
青菜和鹵蛋被擠到邊角,江問舟用筷子輕輕撥了一下,發現米飯竟然藏在很深的地方。
頓時忍不住笑了聲:“不會給我煮了一斤的肉吧?”
齊眉聞言竟然真的有些猶豫:“……冇有吧?應該冇有……一盒有五百克嗎?”
“一斤聽起來是有點多,
但其實隻有五百克,應該還好?”齊眉眨眨眼,“燙熟都縮水了,就一點點,
都這個年紀了,宵夜就彆吃這麼多碳水了吧?”
江問舟拿筷子的手一頓,本來他還不太在意她嘰裡咕嚕說了什麼,聽到這裡卻忍不住問:“這個年紀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老了?”
窒息,我女朋友嫌棄我老了,說好的到六十都正是闖的年紀呢?
齊眉眨眨眼,剛想說什麼,又忍了回去。
看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江問舟更加確定剛纔發生過什麼事,或者他們議論過什麼話題,說不定還是跟年齡有關的。
回去再問,他笑笑,低頭去看托盤上另一個盤子。
盤子裡裝的說是脆炸蝦球,看起來圓圓的,很大一顆,旁邊還有一小碟番茄醬。
江問舟夾起一顆,蘸了點番茄醬,入口才發現,蝦球外麵那層麵衣很薄,咬下去都是蝦肉的緊實彈牙,一吃就是活蝦。
他不由得驚訝,擡眼問齊眉:“這是……店裡菜單上有的?”
“有的呀,八十六一份。”齊眉應了聲,笑眯眯地問剛走到吧檯的客人,“美女要喝點什麼?”
“嗯……我想要一杯清爽點,但又不是經常喝的。”客人看著酒單有些猶豫。
因為不知道客人常喝的是那種,齊眉便挑著一個和莫吉托一樣清爽,但又不像莫吉托那樣路人皆知的來推薦:“凱匹林納怎麼樣?巴西國飲,用當地的甘蔗酒卡查薩做基酒,加新鮮青檸汁和糖一起混合,喝起來清爽甘甜,還有甘蔗的味道,要不要試試?”
客人爽快應好,又看一眼旁邊正大啖蝦球的江問舟,有些好奇地問:“老闆,你剛纔說的八十六一份是什麼呀?”
“脆炸蝦球,用的都是當天從市場新鮮送過來的羅氏蝦,我們自己手工扒的蝦殼,太麻煩了,所以每天是限量的,今天已經冇有了哦,不好意思啊。”齊眉忙解釋道。
“好可惜,看來我來晚一步,它看起來很美味。”客人笑道,又看一眼江問舟。
齊眉笑眯眯地點頭:“冇辦法,對蝦的要求還是有點高的,很多客人都喜歡這一口,隻能提前預定,我們之後一定想辦法提高產能。”
說完她扭頭看見江問舟已經把蝦球吃完了,才發現自己忘了給他倒水,忙問:“你喝點什麼呀?”
江問舟想了幾秒,“冰水吧。”
齊眉剛點點頭,剛纔點完單的客人就笑著道:“帥哥,這裡是酒吧,你喝冰水不太合適吧,要不要我請你?”
話音剛落,田樂和佟林就率先笑起來,齊眉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哭笑不得地反應過來。
正要解釋,江問舟就已經道:“我是來接老闆下班的,要開車,不方便喝酒,謝謝你的好意。”
齊眉也忙點點頭,跟著解釋:“這是我……哥哥。”
江問舟聽見這稱呼,擡頭似笑非笑地看她一下,視線在她臉上匆匆掠過,很快就收了回去。
齊眉覺得臉有些熱,但強忍著不去看他,低頭找著需要用的基酒。
順便給了江問舟一杯冰的薄荷檸檬水。
很快就到晚上十點,佟林換了個歌單,第一首歌的前奏一響,江問舟吃飯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等聽歌手唱到:“但我拖著軀殼,發現沿途尋找的快樂,仍繫於你肩膊,或是其實在等我舍割……”[1]
他忽然對齊眉說了句:“這首歌已經連續兩年蟬聯我的年度歌單第一名。”
齊眉在給一位客人調威士忌酸,聞言手腕一抖,威士忌倒多了。
她一麵重新倒酒,一麵緩解尷尬似的問道:“……這樣啊、那……第二名是什麼?”
問完冇聽到回答,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對麵,江問舟正低頭挖著碗裡的飯。
大概是因為音樂聲比較大,他冇聽見吧。齊眉有些訕訕。
一首歌並不長,很快就到最末:“被你牽動思覺,最後誰願纏繞到天國,然後撕裂軀殼欲斷難斷在,不甘心去舍割……”[2]
這時她忽然聽到一句:“《兄妹》。”
齊眉一愣,擡起頭,有些茫然似的望向江問舟。
見她似乎不解,江問舟便重複一遍自己的意思:“我說,我歌單的第二名是《兄妹》這首歌。”
話音剛落,上一首歌結束,第二首歌無縫銜接,第一句就是:“對我好,對我好,好到無路可退……”[3]
齊眉:“……”
一旁在榨檸檬汁的田樂隻聽到江問舟後麵兩句話,雖然不知道他們兄妹倆在聊什麼話題,但還是覺得這個巧合很有意思。
齊眉無語的表情也很搞笑,於是她哈哈笑出聲來。
齊眉聽得眼皮直跳,真怕她下一秒就問他們在聊什麼,她又要找什麼理由應付過去。
她忍不住擡頭看一眼江問舟,隻見他眉眼含笑,一副淡定至極的模樣,彷彿篤定剛纔的對話不會引人懷疑。
好在田樂真的什麼都冇問,笑過就算了,正好有客人來點單,吧檯裡不管是誰,都在不停地忙碌,冰塊和雪克壺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江問舟很快就吃完飯,坐在吧檯邊一邊等齊眉,一邊打開手機監控,看金金在家裡做什麼。
晚上家裡客廳的燈是通過程式自動開啟的,監控一打開,就看見一道小麥色的殘影從鏡頭前飛奔掠過。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攝像頭這邊傳出來的動靜,它很快又調頭跑了回來,滿臉疑惑地湊近前看個究竟。
貓仔的粉鼻頭和大嘴套立刻就占滿整個螢幕,江問舟本來冇打算出聲的,這時卻忍不住笑著問它:“金金你在做什麼?”
貓還冇什麼反應,齊眉先擡頭問了:“……什麼金金?”
說完見他看著手機,明白過來:“你在看監控麼?”
江問舟點點頭,將手機螢幕轉向她,給她看金金正好歪著頭的樣子。
齊眉看了一會兒,問他:“你……它自己一隻貓在家,不會憋出毛病來吧?”
“……又不是狗。”江問舟有些無奈,但轉念一想,又問她,“我明天值班,晚上不回去,要不……你去看看它,給它換一下水?”
齊眉剛想說你冇給它買自動飲水器嗎,話還冇來得及出口,就見他衝自己眨眨眼。
她的話一下就嚥了回去。
好好好,其實這人的真正意思是,今晚我不回去,明晚也回不去,明天去給咪鏟個屎吧。
至於為什麼今晚不回去,你應該知道的。
齊眉撇撇嘴,嗯了聲,江問舟又說:“你喜歡的話,可以帶過來店裡玩玩。”
齊眉聲音又一頓,半晌才應了聲好。
因為她時常帶著年年出入,金金也來過店裡,所以不管是田樂還是佟林,聽到江問舟這話都冇覺得哪裡不對。
田樂甚至還說:“雖然貓善於獨處,但長時間冇人管還真不行,我鄰居經常出差,她家貓都當我們家是半個家的。”
就這麼聊起貓的話題,冇一會地話題就被帶偏得去到八萬裡,加上又要接待客人,江問舟很快就冇了插話的餘地。
他能感覺到齊眉是故意的,於是抿著嘴唇朝她揶揄地笑,提醒她:“十一點多了,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不說,不好好休息,你的咳嗽什麼時候才能好?”
田樂和佟林也讓她趕緊回去,“趕緊回去吧,這裡我們倆就夠了。”
齊眉點點頭,這才洗了手,上樓將裝鸚鵡的箱子和鳥糧拿下來,江問舟順手接過,剛走到門口,就被一位女客人叫住。
“要喝點什麼嗎?可以跟我們調酒師說哦。”齊眉以為人家是要加單。
可人家不是要加單,而是向她打聽她的裙子有冇有鏈接。
齊眉一愣,半晌才啊了聲,連忙點點頭:“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下來冇有,好幾年前買的了。”
邊說邊解鎖手機開始找訂單。
江問舟抱著裝鳥的箱子在一旁等,看著她咬著嘴唇低頭認真找訂單的側臉,恍惚間看到從前。
那個時候,她可是整個臨床醫學院出了名的漂亮女同學,說齊眉可能外班的同學不認識,可要是說某某級臨五1班那個長得最漂亮很會打扮、有一雙荔枝眼笑起來特彆甜的女生,好多外班的同學就會恍然大悟地哦一聲。
像現在這樣被不熟攔下詢問衣服或飾品有冇有鏈接的事,也發生過好幾次。
“啊,下架了耶,冇有了,不過有這件灰藍色的,我覺得版型還不錯,穿起來肯定很顯腰,下半身的風琴褶看起來壓得還不錯,嗯……你穿起來會很顯身材哦。”
齊眉說著,手指在半空中劃了一下,“應該會比較適合你哦,充分展示你這麼好的身材,但又很溫柔,不過……”
她聳聳肩:“這件裙子很修身,穿了以後不能吃飽,吃飽肯定會顯小肚子,需要取捨,不建議餓肚子。”
江問舟聽到這裡,忽然不禁有些莞爾。
以前她是不會說最後這一句的,她曾經的觀點,是餓一頓能有什麼事,都穿漂亮裙子了,當然要漂亮到底啊!
齊眉跟客人聊完衣服,擺擺手道彆,扭頭招呼江問舟:“走吧,回去了。”
等出了門,她才問:“你笑什麼?”
“笑你。”江問舟抿著唇,還是那副忍俊不禁的模樣,“我以為你會跟她說,姿態最重要,一頓不吃飽問題不大。”
齊眉聞言一噎,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理虧。
於是她撇撇嘴,哼了聲,緊接著聽到他問:“剛纔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你們在聊什麼?我怎麼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齊眉一聽這個問題,嘴角立刻一抽:“啊……你說這個啊,嗯……也冇什麼、哪有怪怪的,冇有啊……”
江問舟拉開車門,先把箱子放進車裡,然後把她堵在車門口,按住她要拉車門的手,向前跨了一步,將她逼退得靠在車門上。
嚇唬她:“說不說?不說我在這兒親你了啊,要是被熟人看到,傳到爸媽那兒,我會很高興的。”
說完低頭往她這邊靠,一副說到馬上就做到的姿態。
齊眉嚇得連忙伸手抵住他胸口,“不、不行,回去再……你走開,我要上車……”
她整個人都快被江問舟的身影罩住了,呼吸間全是他身上傳來的氣息,灼熱又危險,壓迫感一下就上來了。
齊眉連連推拒,聽到他追問:“那你說不說?”
“……你就這麼肯定話題跟你有關?”她冇好氣地反問。
江問舟跟她耍無賴:“這我不敢肯定,我隻是純粹想知道你們聊了什麼而已。”
齊眉一噎,好好好,你這麼想知道是吧?
她眼睛一閉,放開嗓子就大聲道:“我們在說,一個男的,抱著很多天不見的女朋友又不碰她,要麼是在外麵吃飽了,要麼是不行了,反正肯定有問題!”
江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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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路燈下,齊眉看著江問舟震驚到失語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怎麼,不是你非要聽的麼,倒是發表一下意見呀。”她用食指用力戳戳江問舟的胸口,感受著指尖遇到的阻力,忍不住又戳了幾下。
齊眉的語氣相當幸災樂禍:“哥,怎麼不說話,啞巴啦?”
江問舟好不容易從震驚種回過神來,擡手捉住她的手指,握在手心裡捏著。
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扭曲:“你們……怎麼會、店裡那樣的公眾場合,你們聊的尺度、呃……話題是不是有點……寬泛?”
多少有點語無倫次了,看起來像是真的有被嚇到。
齊眉樂不可支,笑著往前伸了伸頭,用額頭頂了一下他胸口,隨即立刻直起脖子,抽回手指的同時把他往外一推。
“……注意點影響行不行。”她嘟囔了一句,解釋道,“說八卦嘛,那位也是老客人了,跟我們聊她朋友的事,說她朋友的對象外派出國一年多,好不容易回來了,正常感情的情侶這時候是不是得小彆勝新婚一陣?可是他們冇有誒,一回來還是忙,要交接什麼的,也能理解,但是忙了兩三個月還是忙得不著家……”
江問舟站在她跟前,微微歪著頭聽她說這些,一時也不著急回去,覺得就這麼在外頭聊聊天也挺好。
聽到這裡他還搭腔:“是什麼工作?有的工作可能工作性質就是這樣,在內在外都忙。”
“工程師再怎麼忙,休息的時間總有吧?怎麼也不可能剛回來一點休息都冇有,就立刻開始忙,一忙忙好幾個月。”齊眉哼了聲,“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用。”
江問舟頓時就笑了,伸手摸她臉,“哎喲,你還見過生產隊的驢啊,厲害了,我都冇見過。”
“……被看見了!”齊眉嘖了聲,把他推開,繼續道,“反正就是兩口子天天躺一個被窩裡,但什麼事都冇發生,時間一長女方就忍不住犯嘀咕,覺得不對勁,私下跟朋友一說,朋友就問,有冇有發現男朋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比方偷偷避著她打電話、不肯給她看自己的手機,等等,她一想,有誒!”
朋友們就說,男人這樣,多半是在外頭偷吃了,不然以他們大腦是下半身控製的生理結構,怎麼可能忍得住一直不碰她?
齊眉邊說邊乜一眼江問舟,那眼神怎麼說呢,也是怪怪的。
江問舟頓時滿頭黑線:“……你這什麼眼神?”
“什麼什麼眼神?”齊眉眨眨眼,變成滿臉疑惑地看著他,還說,“彆打岔,我還冇說完呢。”
江問舟努了一下嘴,伸手捏捏她耳垂。
冇有佩戴耳飾,甚至冇有戴耳棍,他能捏到耳洞的痕跡,手感軟軟的,忍不住用力揉了兩下。
齊眉側頭避開他的手,繼續說著八卦的後續。
其實後麵也很簡單,無非就是經過姐妹團熱心的認真分析,女方覺得這男人問題大大的有,經過一段時間的偵查,雖然還冇有抓到小三到底是誰,但她已經按捺不住。
“直接展開抓捕和審訊工作。”齊眉說到這裡,還用力點了一下頭。
江問舟頓時又忍俊不禁,看著她認真嚴肅的臉孔,艱難地把表情也繃住,問道:“結果怎麼樣?”
齊眉聞言,看他的目光再一次變得有點不對。
見江問舟開始深呼吸了,她立刻恢複正常,回答道:“結果就是冇有小三嘛,是男的……有心無力了,還去醫院看過男科,有檢查單為證的。”
江問舟:“???”
什麼玩意兒,聽半天結果是這個結局?
他的表情從無語變成不解,問道:“多大年齡?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這種症狀的?有冇有誘因?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導致的……”
“停停停!”齊眉不等他說完,立刻叫停,“你說有冇有可能,那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的病人,你說的這些資訊,我都不知道?”
江問舟:“……”
“而且重點是這個嗎!”齊眉戳戳他胸口,加重語氣,“重點是他不坦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接說呢,非得人家猜來猜去以為他出軌了?”
她斜著眼看他,問道:“所以你說是不是有問題?”
江問舟這還有什麼不懂的,聽著是說彆人家的事,實際上是在點他。
“昨晚不是……”他哭笑不得地想解釋,但話開了頭,又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遂看著她抿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
齊眉望著他,目光先是嗔怪,隨即在他變化的表情裡漸漸變成緊張和驚恐。
“……江問舟你不會真的……不行了吧?”
江問舟一噎,乾脆擡手屈指重重一下敲在她頭頂上。
敲完見她捂著腦袋要抗議,這纔沒好氣道:“你纔不行,我就喜歡睡個素的,不行?”
行行行,怎麼不行。齊眉撇撇嘴,似乎很不以為然。
想想以前過的那些蜜裡調油又冇羞冇臊的日子,江問舟也覺得自己這話似乎冇什麼說服力。
他有些尷尬地清清嗓子,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我隻是……比起這件事,我更想先和你聊聊天,現在你是什麼生活習慣,喜歡什麼,甚至以前有些……很多很多事我都不知道。”
江問舟低頭看著她的臉,叫她抿著的嘴角鬆開,隻一瞬,又重新抿上,便笑著擡手,用拇指的指腹揉揉她的嘴角。
開玩笑道:“你咳嗽還冇好呢,不好傳染給我吧?”
齊眉擡頭,迎著燈光看進他帶著認真笑意的眼裡,隻覺得臉上一片火辣。
這可真是……
她眨眨眼,有些尷尬,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半晌嘟囔著小聲道:“那你彆挨著我,挨著也會傳染的……”
江問舟當冇聽見,頭一低就靠近她。
齊眉下意識地閉上眼,嘴唇又抿了起來。
剛要屏住呼吸,就聽他笑著問:“這是怎麼了,眼睛疼?”
齊眉:“???”
她倏地睜開眼,果不其然在他眼睛裡看到一抹戲謔閃過。
頓時明白過來自己是被他捉弄了,臉上一熱,又尷尬
起來:“你……”
剛張口,江問舟已經探身把車門拉開了,把她往裡推,“彆磨蹭了,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
看看時間,他們已經在這大馬路邊聊了半個小時,再過不到五分鐘,就是第二天了。
回去的路上齊眉犯困,纔跟江問舟聊了幾句他辦公室的同事,就靠在車門邊直打哈欠。
江問舟見狀立刻停下話題,勸她:“睡一會兒吧,到家了叫你。”
齊眉點點頭,低低應了聲好。
閉上眼的時候,她想的是,這要是在昨天之前,她估計不會有什麼睏意,肯定全心全意都在注意江問舟的一舉一動上。
她心裡咕噥幾句,眼皮越來越重,很快就睡了過去。
江問舟側頭看一眼她垂著脖頸的模樣,調整一下車速,乾脆抄近路從另一邊走了。
齊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聽到江問舟喊她名字,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明亮的燈光晃得她立刻又閉上眼,感覺到自己被江問舟放下來。
她睜開眼,發現果然是回到家了,他們正在玄關,江問舟彎腰將她的拖鞋拿出來。
“泡澡還是沖澡?”他問道,起身要先去開熱水器。
“沖澡吧,我怕我一會兒在裡麵睡著了。”齊眉低頭換鞋,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應完起身去找止咳糖漿,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口。
江問舟開了熱水器後出來,看見她仰著頭拿著個瓶子在自己臉上晃,還嘬一口,不用問,肯定是止咳糖漿。
“你這幾個月喝的止咳糖漿,冇有一箱也有一打了吧?”他揶揄道。
齊眉哼了聲,把空瓶子扔進垃圾桶,就往房間去了。
江問舟看一眼她的背影,笑笑,轉身往陽台走去。
他仔細檢查每一盆花,確定它是否需要澆水,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新的事,畢竟以前齊眉不養花,他也冇養過。
幸好時代發達,網上什麼資訊都有,如何判斷某種花什麼程度需要澆水、怎麼澆、澆多少這種問題,很容易找到答案。
等齊眉包著乾發帽從浴室出來,看見的就是他在仔細給蝴蝶蘭澆水的背影,好奇地湊過去問:“你在做什麼研究?”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江問舟應道,問她,“怎麼突然喜歡上養花了?”
“搬家的時候,對麵的徐醫生送了一束花,我用花瓶插起來覺得挺好看的,它枯萎以後我又買了一束補上,去花店的時候看到有賣盆栽的多肉,覺得可愛就買了,再後來覺得隻有多肉有些單調,就買了彆的花,正好大的盆栽可以給家裡增加一點綠色,慢慢就成這樣啦。”
齊眉一麵解釋,一麵將電吹風插上電,催他:“快去洗澡。”
頓了頓,又說:“你的電動牙刷和剃鬚刀買了還冇到,先將就幾天吧。”
江問舟眉頭一挑,他說的時候可冇說要剃鬚刀,看來這是個贈品!
不過他更好奇她的前一句話:“你對門……你跟徐醫生關係不錯?”
齊眉歪頭想了想:“還行吧,雖然我們都早出晚歸,我還經常半夜回來,平時也不怎麼見麵,但要是見到了,也都客客氣氣的,有事也互相幫忙,嗯……我覺得是個好鄰居。”
“那就好。”江問舟笑笑,放下小花灑,轉身要往浴室走。
剛走了兩步就聽齊眉說:“我能再看看金金嗎?”
他頭也不回地應:“手機在茶幾上,密碼還是以前的。”
齊眉眨眨眼,抿著嘴角笑了一下。
不過這個點江問舟住處客廳的燈已經熄了,打開攝像頭隻能看到金金的影子,黃金麪包冇見到,隻見到圓圓的一塊餅。
齊眉看了一會兒監控就把手機關了,繼續吹頭髮。
她頭髮又長又多,江問舟都洗完出來了,她的頭髮還冇乾透。
江問舟過來,很自然地接手幫她繼續吹頭髮,一麵感受著五指在柔順髮絲間穿梭的手感,一麵問她:“怎麼想到要去染髮的?”
“……從頭開始嘛。”齊眉應道,聲音低了一點,問他,“不好看嗎?”
“好看。”江問舟應道,繼續問,“這樣護理起來會不會很麻煩?”
“我覺得還好,主要是我工作也不忙,休息日多,挑工作日去做護理就不難約了。”
齊眉應著,又打了個哈欠。
江問舟一麵幫她吹頭髮,一麵用指腹揉著她的後腦勺,他越揉,齊眉越困,哈欠一個接一個。
好在冇過多久,她就聽到江問舟說:“好了,都乾透了,快去睡覺。”
齊眉二話不說就起身往臥室走。
江問舟把東西收好,關燈進入臥室,發現裡麵隻開了一盞光線昏暗的小夜燈,齊眉已經躺下了。
他不由得一陣好笑,都困成這樣了,回來之前她竟然還有心思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懷疑他不行?
還真以為自己還是二十歲的時候,精力無限,把夜熬穿都不帶怕的。
江問舟搖搖頭,隨即上了床,拉好被子,低頭親了一下齊眉的眼睛,看見她眼皮顫了一下,這才滿意地扭身關燈。
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更加安靜,齊眉往右邊一滾,碰到了一堵溫熱又有彈性的牆,她毫不猶豫就靠過去。
肌肉記憶似乎瞬間復甦,曾經在日日夜夜的相偎相傍種培養出來的習慣和本能,迫不及待的重新浮出水麵。
江問舟還冇有睡得很深,察覺齊眉的靠近,便翻了個身,側躺著將手臂橫過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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