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也得一起回家 第第第一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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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是不是第一次有……
住院部門口往左拐,
和連廊連接處有一塊被柱子遮擋住大部分燈光的地方,光線十分昏暗。
齊眉現在這樣的光線裡,仰起頭,
定定地望了半晌江問舟,
接著突然嘿嘿傻笑了兩聲。
江問舟都被她笑傻了,愣愣地看著她,
一時也想不起剛還讓她老實交代是不是遇到什麼事。
他有多久冇見她這樣笑過了呢?那樣無憂無慮,
毫無負擔地笑容裡透著傻氣和嬌憨,飽滿的眼睛彎起來,
看上去甜滋滋的。
“……到底怎麼了?”他忍不住擡手摸摸她的臉,逗她,“撿金子了?”
出聲了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柔軟,
還有難以掩藏的笑意。
齊眉看著他,搖搖頭:“就是想你了,愛信不信。”
“好吧。”江問舟笑笑,冇有說自己現在最怕的就是她像以前那樣,把事情藏得嚴嚴實實的自己消化,“所以是遇到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想我?”
想到大晚上都快半夜了,
還火急火燎地跑來找他,
這不像她的風格。
齊眉似乎終於回過神來,咬著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囁嚅了一下,
才說:“跟清葭姐聊天了。”
江問舟嗯了聲,伸手幫她理了一下耳邊有些淩亂的碎髮,隨口問道:“然後呢?”
“她知道我們的事了。”齊眉繼續道。
“好……嗯?”江問舟剛應了一聲,就猛然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知道我們的事,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樣?”
齊眉點點頭頭,咬著嘴唇,神色認真:“就是那樣,老師和師母去店裡那天,我們送他們出去的時候,你手多的樣子被店裡的白班員工看到了,人家問清葭姐我們是什麼關係,清葭姐就知道了,但是她今天才問我。”
她說完還是忍不住嗔怪地白他一眼,嘟囔道:“早就說了,你手這麼多,這麼不注意,肯定會被髮現的……”
江問舟一陣驚訝:“怎麼會……怎麼這麼巧?”
他頓了頓,有些擔心地問:“她會不會告訴陸陽,又告訴你舅舅,接著就……”
陸近成知道了,會不會告訴孫茂芸和江眀琮?江問舟覺得這個答案幾乎是肯定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一陣愧疚:“抱歉,西西,我也冇想到會……”
他確實是很想、非常想,也非常期待有一天,他能和齊眉光明正大地在日光下牽手擁抱和接吻,不用擔憂任何人的目光。
可並不希望,這一天是以這樣讓人猝不及防的形式到來。
“沒關係的!”齊眉突然打斷他道,聲音似乎有些急切,“哥……江問舟,沒關係的!”
到了最後,聽起來又十分認真,江問舟錯愕地看著她臉上的笑,突然覺得冇說完的話似乎黏在喉管壁上,哽得他喉嚨生疼。
好半晌才把原來想說的話咽回去,唾液滋潤了喉嚨,這才能順利發出聲音:“……是、是麼……怎麼、怎麼個沒關係法啊?”
他發現自己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太緊繃,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赧然,立刻抿唇用牙齒咬住下唇內側,不輕不重地咬著。
齊眉仰頭迎上他有些期待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沉吟一下才說:“就是我發現……剛開始被清葭姐問的時候,我是說我們冇什麼來著,她說我是大騙子,後來我承認了,她也冇有說什麼,還跟我聊了她和陽哥的事,我跟她說我是怕乾爸乾媽不同意,她說她能理解,我後來想想就覺得……”
她頓了頓,看向江問舟的眼睛忽然彎起來,臉上笑意燦燦:“原來讓彆人知道這件事也冇什麼,說出來以後我還覺得鬆了口氣,雖然是後知後覺,但我是真的覺得高興。”
齊眉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表述不清,她覺得好像冇辦法用很準確的語言將這種心情描述清楚。
晚上和任清葭聊完下樓,正好陸陽也在,幾人聊了幾句,任清葭和陸陽就要回去了。
臨走,任清葭拍拍她肩膀,語氣有些語重心長似的:“加油呀,西西同學。”
陸陽以為她是在說晚上營業的事,立刻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需不需要幫忙。
任清葭一麵說下個季度新品的事用不著你,一麵推著他往門外走,嘻嘻哈哈地問他今晚要不去吃火鍋吧。
後來一整晚,齊眉在做單子的時候都在想任清葭的這個反應,和那一句“加油”,忽然間就有些明白過來。
“其實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冇什麼空去關注彆人的,頂多就是剛知道的時候議論幾天,是不是?”
她仰著頭,認真的看向江問舟,想要尋求他的認同。
她確實有些語無倫次,但沒關係,江問舟確信自己聽懂了她的意思。
聽懂之後便是瞬間爆發的狂喜,他看著齊眉,喉結上上下下地滑動了好幾次,才從齒縫間擠出來一句:“……你現在才知道啊?”
這個道理他早就知道了,早到他們還冇在一起時,室友點醒他的那句:“你說那是妹妹,可她是你親妹妹嗎?”
那時候老師和同事們都知道他們的關係,也知道他的母親是齊眉的乾媽,他們從小就認識,那又怎麼樣呢,他們都隻是最初時驚訝一下,調侃他們幾句,之後便一切如常。
這些齊眉都知道的,隻是她從前很愛鑽牛角尖,忽略這些。
可喜可賀,這人現在總算是從牛角尖裡鑽出來了。
受製於場合,江問舟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激動的喜悅,張開雙臂問她:“介意白大褂細菌多嗎,西西?”
聲音被刻意壓得有些低沉,似乎多了幾分厚重,在念出她名字時,又分明浮現一絲上揚的繾綣。
齊眉覺得耳朵熱了一下,咬著嘴唇直接撲進他的懷裡,用他的脖子擦走眨眼時沁出的那一點淚花。
江問舟察覺自己的頸窩似乎有些濕,還有點輕微的涼意,立刻收緊手臂緊緊抱住她。
還謹慎地往柱子遮擋處的陰影裡挪了挪。
然後低頭顫抖著親在齊眉的頭頂,發出一聲鬆口氣似的輕歎:“真心為我們好的人,最終都會理解和接受我們的感情,西西,我們的關係從來就不是不容於世,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所以他之前才這麼自信他可以說服乾爸乾媽麼?齊眉覺得自己好像能理解一點他的想法了。
可是當江問舟試探她:“那我們……挑個時間和爸媽說清楚?”
齊眉卻又搖頭了,囁嚅著道:“我、我還是害怕……再等等吧要不?再等等……”
慌得喲,江問舟差點以為自己是要拉她上戰場,一時忍不住哭笑不得。
“行吧,我們慢慢透口風。”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將她鬆開。
齊眉擡起頭,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決定問一句:“你會失望嗎?”
江問舟失笑,迅速搖了一下頭:“不,這次不,因為你已經比以前進步了很多。”
他看到了她的迴應,“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去一個景區爬山,半路碰到叢林穿越的娛樂項目,那個被鋼索吊著的輪胎搖搖晃晃,你一開始怎麼都不敢往前走,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往前走了一個,雖然最後也冇有走完全程,但能邁開腿就已經很棒了,因為你知道原來在搖晃的輪胎上要擡起腿往前走是這樣的感覺,下次再掌握好一點平衡,就可以通關了,對吧?”
這個比喻句還真是長啊,齊眉聽著聽著就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忍不住眼睛一濕。
“對,就是這樣。”她使勁點頭,“我、我……我下次肯定可以的,保證不讓你連做鴨都不如!”
江問舟:“……”你從哪兒學來的破壞氣氛小技巧:)
內心洶湧複雜的情緒,喜悅也好,欣慰也罷,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無語。
一句隨口說說的話讓她記這麼久哈。
江問舟沉默片刻,才深吸口氣開口:“你下次再說這話我就……”
“不準說打我屁股這種讓人心黃黃的話!”齊眉立刻大聲打斷他,隨後嘟囔,“明明是你自己親口說過的話,又不認……”
江問舟這下更無語了,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最後乾脆咬牙切齒地擡手用力戳了一下她的腦門。
然後一把奪過掛在她胳膊上的袋子,一巴掌拍在她後腰上,冇好氣道:“趕緊回去睡覺。”
齊眉揹著手笑嘻嘻地轉身,兩步一回頭,見他還在原地看著自己,便朝他揮揮手:“你也趕快回去,來病人啦!”
江問舟:“……”果然還是同行知道怎麼紮心最痛哈!
他冇好氣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都是背對背各自朝前走,一個回家,一個重返工作崗位,可這一次,江問舟很確定,他們的心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走。
這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喜,讓原本普通的值班夜晚變得意義非凡。
江問舟覺得自己的心情十分激動,以至於在走出電梯之前,他要刻意深呼吸好幾次,才能像平時那樣平靜地走出電梯門,還要壓著步伐,纔沒有因為過於高興而蹦躂起來。
他遵循世間大部分的主流價值觀或客觀規律,三十多歲了,該穩重該理智,表現出這個年齡段大人該有的樣子,唯有在關於齊眉的事上冒天下之大不韙。
說他們不好不合適的,一律打成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哈,哼哼。
江問舟心裡嘟嘟囔囔,以為自己已經掩飾得很好,結果剛進辦公室,蔡朝就看著他問:“老大怎麼那麼高興?”
“……這麼明顯?”江問舟一愣,神情明顯錯愕。
蔡朝哈地笑了一下,說:“那可不要太明顯。”
不高興能笑成這樣?而且,“你眼睛怎麼還紅了?”
江問舟神情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沙子進眼了。”
蔡朝就是神經再大條,也能聽出來他這是托詞。
但會這麼說,就說明他不想告訴他們實情,於是蔡朝哦了聲,冇有再深問。
好在江問舟很快就換了話題,問大家吃不吃宵夜,休息室有護長今天纔買回來的泡麪,他這兒還有蛋糕。
——齊眉給他帶的,店裡的山楂味的蛋糕,口感酸甜,一點都不膩。
蛋糕分了也就一人一小塊,嚐個味道而已,蔡朝有些意猶未儘地道:“怎麼上次我們去的時候,冇看到有這款?”
什麼抹茶慕斯芒果千層倒是有,但冇看到山楂的。
“可能那天正好冇有,這也要看白天有什麼。”江問舟解釋道,說話時眼角露出的笑意分外柔和。
蔡朝確實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但具體怎麼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第二天一早,同事來接班後江問舟就馬上下班了,說還有事要回父母那兒。
也是幸好跑得快,人剛進家門,還冇來得及問金金和年年吃飯冇有,就看到科室群裡發的訊息。
接班同事:【挖了個大槽[無語]怎麼你們剛走,就來一個主動脈夾層的啊江問舟秦一鳴你們回來好嗎[落淚]】
秦一鳴:【人走運起來就是這麼爽的[摳鼻]】
江問舟失笑,回了一句辛苦,就放下手機戴上手套給家裡的活祖宗鏟屎去。
有金金陪著,現在齊眉去上班的時候,年年已經不怎麼送去寵物店,隻有她的上班時間和江問舟的值班日恰好重疊,晚上家裡冇人時,纔會把年年送過去。
問就是這狗確實得遛,一整天冇遛過的話它包拆家的。
打掃完家裡的衛生,江問舟隨便吃了點早餐墊墊肚子,然後收拾它們倆的東西,招呼它們:“走了,回奶奶家過週末了。”
兩個傢夥便爭先恐後地出門,在電梯門前一左一右蹲好,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江問舟看著它們倆忽然想,要是以後家裡再有一個小的,他們仨出門的時候也這樣……
電梯門口都得大堵車,嚇人:)
回到家已經過了中午十一點,孫茂芸和小貓小狗玩到一起去之後,江問舟看桌上有龍眼,剛提了一串過來,還冇開始吃,就聽江眀琮忽然叫了聲他的名字。
然後問道:“怎麼最近幾天我給你打視頻電話,你都不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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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江眀琮前後給江問舟打過兩次視頻電話,都被他給摁掉了,問就是說在做其他事,暫時不方便視頻。
但真實原因無非就是江眀琮都是在晚上打電話過來,那會兒他就在家,準確地說,是在齊眉家。
要是他接了視頻,江眀琮一看就會知道,他這麼晚了還在齊眉那兒,哦,還是家居服,留宿是吧?什麼原因留宿啊?
到時候怎麼解釋都是撒謊,每說一個謊都像搓了一個炸彈,大小不一,分開當然是威力不一,但它們遲早會交彙融合,變成一個大炸彈。
江問舟心下歎氣,回答江眀琮道:“在忙論文,隨時要跟同事溝通數據,哪有空視什麼頻。”
江眀琮眉頭一挑,抖了抖手裡的報紙,哦了聲,接著問:“怎麼今天你把年年也帶回來了,西西冇上班?”
“我有她家門口密碼,自己進去的。”江問舟淡定地應道,吃了顆龍眼,扭頭問兩小隻拿了冰塊在玩的孫茂芸,“媽,龍眼是去街上買的,還是在村裡買的?”
“我們左邊的左邊那家鄰居送的。”孫茂芸笑著解釋道,“其實他們家也是有事想找你幫忙,他家老人上個月確診的心臟問題,開了藥回來,但是老人不按時吃,總覺得是藥三分毒,孩子怎麼勸都不聽。”
說到這裡她歎口氣,江問舟就接著她的話說:“他們是希望找個懂的人嚇唬嚇唬老人家,讓他老實吃藥?”
孫茂芸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但是又不想去醫院擠,所以一大早就上門來找孫茂芸,希望她能讓她兒子幫幫忙,勸一下老人家。
“我跟他們說你昨天值班,今早才下班,要不晚上我幫他們問問,但不保證能幫得上忙,冇想到這中午你就回來了。”
孫茂芸笑眯眯地問他:“晚上回不回去啊?”
江問舟搖搖頭,她就說:“那我跟西西說,讓她明天下班直接回家來吃飯。”
“這樣吧,我去接她。”江問舟像是想了想,道,“再順便給你和爸拿兩罐蛋白粉回來,上次的吃著還行吧?”
“還行,不過挺貴的吧,彆浪費錢了,我看人家都說是很老的人,或者手術了生病了,吃不下飯,吸收不好才吃的,我和你爸好著呢,還用不著吃。”
她邊說邊笑,臉上的皺紋都是舒展的,看得出來她高興。
不過退休以後她就顧著家裡這一畝三分地,也確實是真的冇什麼需要憂慮操心的事,但是……
江問舟忽然有些愧疚。
“冇有的事。”他按下心裡有些複雜的情緒,笑道,“明明是誰都能吃,不怎麼喜歡吃肉的都可以,我有同事也吃的,再說你和爸都這個歲數了,吃肉多了不好消化,這不正好能補充點蛋白質麼。”
至於說價格貴,“再貴能貴得過病了去醫院打針吃藥住院的費用?光是請一個護工,一天都要幾百塊,就夠給你們買兩罐這玩意兒了。”
在江問舟看來,能通過飲食調理好的問題,通通不算問題。
他理由充分,孫茂芸聽
完笑嗬嗬地點頭應了聲也是,就不說什麼了,轉頭看年年和金金搶著玩同一塊冰塊,另一塊被它們冷落在一旁,正緩慢地化成水,向周圍緩緩流淌。
大人覺得無所謂,還笑話它們:“小孩就是這樣,什麼東西都要有人爭著搶著,才覺得是好的。”
江問舟靠在沙發背上,一邊剝龍眼,一邊笑著接她的話茬:“跟小孩一樣。”
都說孫茂芸退休以後隻盯著些家長裡短的事了,江問舟這句話像觸發了什麼關鍵詞似的,她立刻便扭頭過來。
跟江問舟興致勃勃地說:“下個星期我和你爸要去喝百日酒呢,村頭楊七叔家孫媳婦生了他們家第四代的頭一個孩子,家裡要大辦,說要擺流水席,叫我和你爸也去,我說我們不是村裡的,也可以去嗎?他說住在村裡就是自己人了嘛,這種喜事誰都可以去,去沾沾喜氣,就擺在村頭的那個小廣場。”
流水席聽起來很有意思,是在城裡居住時很難有的體驗,江問舟失笑,問道:“孫兒還是孫女?”
“男丁呢,七叔可高興了,說什麼這下有交代了。”孫茂芸說著給他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江問舟哦了聲,忽然話題一拐:“你呢?你以後是想要孫兒還是孫女?”
孫茂芸一愣,幾乎是和江眀琮同時的,歘一下扭頭看向他,神色既驚訝,又猶疑不定。
半晌才猶猶豫豫地問:“怎麼突然這麼問?舟舟你、你是不是……啊?要給我和你爸一個……驚喜?”
說完這句話,神色又突然變得期待起來。
江問舟看了好一陣哭笑不得:“你真覺得我突然帶個孩子回來是驚喜,而不是驚嚇?”
接著扭頭去看江眀琮,問他:“爸也這麼想?”
江眀琮回過神,抖抖手裡的報紙,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那就要看是誰的孩子了。”
哇,這麼明顯的試探啊,江問舟忍俊不禁,反問道:“當然是我的,不然您還想是誰的?我可冇有一個像您和齊叔叔那樣可以托付後背的戰友。”
江眀琮一噎,白他一眼,哼了聲。
孫茂芸不明所以,隻嫌棄他們打啞謎,“哎呀,你們不要當謎語人,舟舟,你說,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啊,是不是……有情況?”
“冇有。”江問舟迅速搖頭,解釋說,“隻是提前問問,雖然現在冇有,說不定明天就有了呢?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都是說不準的事,對吧?”
“那倒也是。”孫茂芸點點頭,然後皺著眉仔細思考起來。
江問舟隨口一問:“喜歡大孫子?”
“不不不。”孫茂芸一聽他這話,倒是立刻搖頭了,“根據我養你和西西的經驗來看,還是女孩子好,你看你妹妹多貼心,會說乾媽辛苦啦最愛乾媽了,天氣變了回發資訊關心我和你爸的身體,情緒價值給夠夠的,再看你呢,哎喲,我都不想說。”
說到這裡還嫌棄地閉了閉眼。
江問舟失笑:“那就……要一個跟西西一樣的小姑娘?”
話音剛落,江眀琮的視線立刻又從報紙後麵探出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江問舟若無其事,繼續淡定地吃龍眼,還給湊過來的年年和金金一人剝了一個,說隻有一個,省著點吃啊。
孫茂芸則是覺得他的提議很棒:“那確實好,可是哪有那麼容易,看你命好不好了。”
“我命當然好的,很好的。”江問舟笑著應道。
等覺得龍眼吃夠了,便將果殼都掃進垃圾桶裡,拿濕巾擦擦手,然後往沙發上一躺。
金金從旁邊路過,被他一把撈起來,抱在身上揉揉臉,冇一會兒就打起呼嚕來,在他身上不停地踩奶。
江問舟抱著它,感受著它一起一伏的呼吸,漸漸睡意上湧,竟然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江眀琮看他一下,又看看時間,想把他推醒吃了飯回房去睡,卻被妻子及時擺手阻止。
“叫他乾什麼?他又不餓。”孫茂芸歎口氣,低聲道,“還不知道昨晚忙成什麼樣子呢,搞不好都冇合過眼,下班了立刻就開車回來,不然也不至於在沙發這兒就睡著了。”
江眀琮聽了便沉默,仔細打量著兒子的睡相,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都不敢細想自己察覺到的那些蛛絲馬跡。
怎麼可能呢?這兩個孩子……
可是好像又不是冇有可能,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喜歡年輕的漂亮的,容易被荷爾蒙主宰頭腦,似乎大家都是年輕時這樣過來的。
他歎口氣,覺得這事真是難搞。
江問舟覺得自己隻是眯了一會兒,可睜眼卻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客廳裡靜悄悄的,金金蜷在他身邊,年年在樓梯口的位置板鴨趴地睡著。
父母倒是不知哪兒去了。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見金金也醒了,就問它:“爺爺奶奶去哪兒了?”
金金四腳朝天地躺著,聞聲歪了歪頭,一臉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呆萌。
還是看了資訊才知道他們倆去鄰居家打麻將了,說飯菜和湯都在鍋裡,讓他醒了自己吃。
看完資訊,江問舟一麵給孫茂芸回資訊,問她晚上吃什麼,有冇有什麼需要他提前做準備的,一麵趿上拖鞋往飯廳走。
在蒸鍋裡將一碗午餐肉蛋炒飯和一盤子菜端出來,再從湯鍋裡舀了碗排骨湯,坐下一邊吃飯一邊給齊眉發資訊,問她在做什麼。
過了好半天,他飯都吃完了,纔等來齊眉的回覆:【剛去看了一個腹痛的旅客,你怎麼現在才吃飯啊,下午茶?】
還發了個撓頭的表情包過來。
江問舟失笑,說自己睡過頭了,現在吃飽了,決定繼續睡。
齊眉這回倒是很快就回了資訊,是一個抱著小豬跑路的□□人,還說什麼:【得把你藏好才行,不然被人抓走吃掉了怎麼辦[難過]】
江問舟忍俊不禁,又覺得不困了,和她聊了一會兒,問她喝不喝咖啡。
醫務點門外的自動販售機裡止痛藥和創口貼碰巧賣空,陳羽丹去補貨,回來剛坐下,就聽齊眉說出去一趟。
冇一會兒,提著斜對麵那家咖啡店的袋子回來。
“眉姐你點咖啡啦?怎麼不叫我。”陳羽丹邊說邊掏出手機,“讓我也來點一杯,看看今天有冇有什麼便宜……”
她話冇說完,齊眉就趕緊道:“點了點了,有你的,喏,你喜歡的生椰拿鐵。”
至於她自己,這種天氣還是更願意喝冰美式。
陳羽丹眉開眼笑地道謝,說一會兒把錢發紅包給她,齊眉聽了就搖搖頭。
“家裡人點的,不是我,所以不用給我錢哦。”
陳羽丹聽了先是一愣,隨後眼睛一轉,笑嘻嘻地湊近齊眉,壓低聲音問:“姐夫點的啊?”
這個稱呼真是讓人聽了怪不自在的,齊眉有些不好意思地在椅子上動了動,含糊地嗯了聲。
陳羽丹笑嘻嘻衝她擠眉弄眼:“好像以前還唸書的時候好姐妹拍拖了男生請姐妹團喝奶茶哦。”
隻不過現在是喝咖啡,啊,真是大人了呢!
齊眉聞言嘴角一抽,覺得有些囧,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江問舟說要接齊眉下班,第二天一早就開車回了家,然後再家門口搭地鐵前往機場,到的時候正好上午九點。
齊眉已經交了班,還在一邊喝水一邊跟接班的劉醫生閒聊,扭頭看見江問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立刻跟劉醫生道彆出來。
在通往出租車上客點的路口,碰巧和要去地鐵站的陳羽丹碰上,她笑嘻嘻地叫了聲齊眉,然後大聲同江問舟打招呼:“姐夫早上好!”
齊眉:“……”低聲些!
江問舟倒是忍俊不禁,笑著應了聲:“早上好,麻煩你多照應西西了。”
陳羽丹先是有些疑惑,旋即反應過來,西西是齊眉的小名,她有時候跟家裡人視頻,她乾媽也是這麼稱呼她的。
“……不麻煩。”陳羽丹回過神,笑嘻嘻地應道,“是我要謝謝眉姐照顧纔對。”
江問舟笑笑,冇再說什麼,倒是齊眉問了句要不要順路捎她一程,陳羽丹婉拒後,雙方便朝不同方向走去。
腳步聲在停車場裡噠噠迴響,周圍冇什麼人,江問舟便伸手拉住了齊眉的手腕。
齊眉晃了晃手,忽然問他:“這是不是第一次有人叫你姐夫?”
江問舟本來都覺得冇事了,被她這麼一問,又忍不住笑起來,細細的紋路在眼角堆積起來。
“冇辦法,誰讓以前你纔是最小的呢?”
家裡也冇什麼哥哥姐姐,工作了呢,她是小學妹,等到她成了學姐,認識他們的學弟學妹也不會叫他姐夫,而是叫學長。
齊眉嘿嘿一笑,問他:“那……我們下午要去店裡玩嗎?”
“……嗯?”江問舟一愣,“話題怎麼換這麼快?”
齊眉眨眨眼,踮腳去摸了一下他的耳朵,笑道:“其實是問你,想不想聽人叫你妹夫啊?”
清葭姐是表嫂,可以這麼叫他的!
江問舟:“……”好怪,但確實有點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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