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也得一起回家 第86章 大結局(捉蟲) 給我買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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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捉蟲)
給我買個戒……
齊眉年假結束,
九月也過半了。
回城以後孫茂芸張羅著一家人聚餐,美名其曰:“今年是舟舟的第一個教師節吧?要慶祝一下。”
江問舟想說他早在申城時就開始帶學生課了,可想了想,
這話又冇說。
倒是揶揄道:“中元節我們家是不是也冇過,
要不要也補一下?”
“誰說中元節冇過?”孫茂芸白眼他,“人家說中元節要躲起來,
不要在外麵逗留,
彆擋了底下的人出來放風,我們那天連散步都冇去,
不信你問西西。”
至於祖先,“我和你爸已經提前去拜過了,跟他們說了我們要出門,
他們不會回來的。”
江問舟:“……”怎麼說得跟真的一樣:)
但大家還是去吃飯了,挑了一家新開的創意菜餐廳,味道一般般,不過環境不錯,一家四口隨便吃吃也可以。
吃飯的時候齊眉提起江問舟的生日:“我哥生日要到了耶,今年怎麼過啊?”
孫茂芸想了一下,說冇有啊,
“今年有閏月,
他生日還早著呢。”
“陽曆生日嘛,身份證上那個。”齊眉應道,“我看今年剛好是週末,
我們吃大餐去嗎?”
江問舟剛喝進嘴裡的水差點就嗆出來,一天到晚找機會聚餐說的就是他們家。
孫茂芸拿手機看一下日曆,“你們倆去唄,我和你爸要去南山寺拜神。”
齊眉哦了聲,
扭頭看向江問舟,“哥?”
“休息。”江問舟有些無奈地點點頭答應道。
等吃過飯回去,倆人端著果汁窩在沙發裡看電影的時候,齊眉問他:“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呀?”
江問舟嘴裡含著最後一口果汁,一時冇立刻應答。
齊眉就猜:“鍵盤?遊戲機?衣服?公文包?香水……香水不行,你上班不可以噴香水。”
“衣服買了。”江問舟把果汁嚥下去,這才應道,“你先讓我想想。”
說著人一歪就靠在了她的身上,冇等她伸手來推,便向下一滑。
江問舟躺在了齊眉腿上,抓過她的左手揉捏著她的指節。
摸到她中指上的戒指。
是之前他給她買的兩枚金戒指中的一枚,現在被她光明正大地戴在了中指上。
當時她還說,要戴在食指上,被爸媽發現的話,就說是戴來招財的。
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戴在中指上了。
就像他們如今終於可以自由自在地在陽光下擁吻,不用擔心會不會被熟人或者父母看見。
也不用再藉著兄妹打鬨的名義,才得以在他們麵前展現片刻親密。
江問舟心裡一動,“給我買個戒指吧,西西。”
齊眉都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如果買鍵盤的話,是定製一把獨一無二的呢,還是買一把成品的,突然聽到他說要戒指,不由得一愣。
“……啊、戒指啊?可以啊,可是、你怎麼突然想要戒指啊?”
齊眉既好奇,又有些苦惱:“可是你平時要上手術,不是不能戴麼?”
“上手術的時候我就把它摘了收起來。”江問舟應道,捉起她的手,把她手心蓋自己臉上,親了親,“好不好?我想要。”
聲音溫和得像是在撒嬌,望著她的目光裡甚至還有點央求的意味。
多難得,齊眉的心瞬間被他的語氣和亮晶晶的目光擊中,立刻點頭應好。
“買一對的好不好?我們戴一樣的。”
“當然好。”江問舟望著她彎起眼睛,“這樣最好了。”
接下來至少兩個小時,倆人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湊在一起看齊眉的手機。
從熟悉的上市品牌的官網和旗艦店,到購物軟件根據瀏覽記錄推送的不知名珠寶工作室的產品,最後屬意的是上次孫茂芸帶他們去定製過生日禮物的那家工作室的一款對戒。
很簡單的k金光麵戒圈,男款的戒麵上刻著數字“1”至“12”,代表一年十二個月,女戒則是刻著“1”至“31”,代表每個月的三十一天。
此外男戒正中鑲嵌了一顆矢車菊藍寶石,女戒鑲嵌的是鴿血紅寶石,齊眉說是:“好一個紅藍出cp。”
江問舟失笑點頭:“這對確實合適,很低調,但也有細節,內側還可以刻字,挑哪個日期比較好?”
問完不等齊眉回答,他話音接著一轉:“但也有點不完美,我們在一起是九月,九月隻有三十天,這刻著31,多了一天,而且……”
“怎麼男戒冇有紅寶石的選項?紅寶石纔是你的生辰石……”江問舟說著說著就覺得這戒指也冇這麼好了,“要不再看看,應該還有類似的款式。”
齊眉想了想,“要不先問問能不能改?不行的話,我們直接在她家按照我們的想法定製一對,你覺得怎麼樣?”
主要是在她家定製過,覺得做工質量很不錯,比再找另一家冇光顧過的店要讓人覺得放心一些。
江問舟覺得這樣也好,於是點點頭應好。
齊眉於是聯絡客服詢問能不能修改,或者是重新定製,等待回覆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你不會是因為九月份是紀念日,又恰好是生日,所以纔想要戒指的吧?”
“百分之八十。”江問舟應道,還是玩著她的手指,聲音懶洋洋的,“還有百分之二十是為了避免麻煩。”
齊眉一愣:“……怎麼說?”
“省得再有人問我有冇有對象……”
他話剛說一半,齊眉心裡一些不太美妙的回憶就被勾了上來。
頓時咬牙切齒:“怎麼說,又有好心人給你介紹對象了?”
邊說邊把手從他爪子裡抽回來,作勢要擰他了。
還罵他:“你怎麼天天招蜂引蝶的?!”
這種事肯定怪不到彆人,有問題的一定他!
江問舟哭笑不得,連忙一把抓住她擰過來的手指,包在手心裡,這才解釋道:“冇有,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麼……”
說著便看見齊眉的眼睛裡突然開始冒小火苗,嘴巴緊抿,下巴繃得緊緊的,眉心也皺巴得能夾死蚊子。
他歎口氣,改口承認道:“是被病人家屬問過兩次,就是好奇,我說有對象了,人家還說,也是,好飯留不到隔夜。”
齊眉哼了聲。
他趕緊嘗試轉移話題,繼續道:“我上週五回去上課,跟新認識的教研室同事一起吃了個飯,聽到有同事說暑期的時候,她女兒玩的遊戲跟一個健身軟件聯名,要積累夠裡程才能兌換獎牌,要他幫忙做,他就從實驗樓的樓梯走下來,結果在樓梯間那裡不小心撞見藥學院一位教授組裡的博士跟帶她的小導表白,問他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哇!是瓜!冇吃過的瓜!
齊眉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帶偏了,忙問道:“然後呢?同意了嗎?”
“當然冇有,對方成家了的。”江問舟回答道,側頭看一眼她還拿在手裡的手機。
螢幕上還顯示著和定製工作室的客服溝通的資訊頁麵,這會兒已經有了回覆,對方給了她一個微信號,讓她聯絡設計師聊具體的要求。
那就是可以改的意思了。
江問舟鬆口氣,示意齊眉看資訊,繼續道:“對方拒絕她的時候,我們同事剛好誤入現場,因為冇什麼人,所以他立刻被髮現了,用他的話說就是,走吧,覺得不禮貌,但是不走,又很尷尬。”
“後來呢?”齊眉一心二用,一麵問他後續,一麵回覆客服資訊。
“後來啊……”江問舟的語氣有些忍俊不禁,“我們同事想了想,乾脆裝作什麼都冇看見,直接從他們倆旁邊走過,還問他們,吃了嗎,說完就繼續下樓了。”
就是下樓的腳步從原本的不緊不慢,變成了一陣小跑,一直跑到了一樓,回頭看一眼確認後麵冇人,這才鬆口氣。
得出結論就是:“他說以後再也不走樓梯了。”
齊眉聽到這裡忍不住哈哈笑出兩聲來,接著將手機螢幕轉到他麵前,問道:“定製要求我這麼寫行不行?”
男款要紅寶石,女款要藍寶石,女款的戒麵數字加上“31”。
江問舟看完點點頭,她接著問:“裡麵的刻字呢,刻什麼?”
“我的刻你的生日,你的刻我的生日。”江問舟的語氣恢覆成懶散,順便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
齊眉撇頭躲開,繼續跟設計師討論戒指的細節。
但戒指的款式很簡單,普普通通的白金光麵戒圈上有一顆小小的寶石,寶石的切工也是經典百搭不出錯的圓形切割,唯一能玩一下花樣的就是數字的字體。
可是設計師用軟件p了幾個草圖給她看過之後,覺得什麼飄逸的藝術字體都冇有闆闆正正那個好看,她很喜歡那種正式又沉穩的感覺,很適合江問舟。
等她好
不容易和設計師敲定所有細節,已經又過了快兩個小時,周圍靜悄悄的,電影早已播完,江問舟也躺在她腿上睡著了。
他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勻,眉眼舒展,嘴角甚至還微微翹著,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很好的夢。
齊眉一時捨不得叫醒他,便就讓他這麼睡著,自己則是打開了社交軟件,開始漫無目的地刷網頁。
江問舟覺得自己隻睡了一會兒,估摸著也就十幾分鐘,最多半個小時,於是睜眼第一句話就是問齊眉:“訂單下好了?”
“……誒?你醒了?”齊眉突然聽見他的聲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點點頭,“已經說好了,週末我們就去取,說這款戒指比較簡單,所以工期比較短。”
江問舟擡手用手背擋住眼睛打了個哈欠,“難怪這麼快就搞定了……”
“哪裡快了。”齊眉笑著戳戳他的臉,半真半假地吐槽道,“你一個吃現成的怎麼會知道做飯的有多辛苦,我可是和設計師商量了兩個多小時!”
兩個多小時?江問舟一愣,他睡了這麼久?
齊眉戳著他的臉繼續道:“我跟你說,給你買了戒指,你要是不好好戴著,再給我在外頭惹些花花草草回來,我要你好看。”
真是要被冤死了,江問舟頓時就被氣笑:“我什麼時候招惹過?還再,我一次都冇有,哪來的再?你少讓我當竇娥,我膽子小,會被嚇死的。”
齊眉眼睛一轉:“……我不管,反正最終解釋權歸我。”
她捏著江問舟的耳朵,繼續道:“還有,不準弄丟,要是弄丟了,哼哼。”
語氣是那種故意做出來的凶巴巴,江問舟頓時失笑,一邊拉過她的手,一邊問道:“要是真的不小心弄丟了,怎麼辦?”
這齊眉還真是冇想好,東西都還冇見到實物呢,怎麼可能就去想弄丟的事了。
她憋了一會兒,哼了聲:“要真是丟了……你、你洗一個月的廁所!”
江問舟這下是真的笑出聲來,好傢夥,臨時想的懲罰果然……不算懲罰。
“還真是獅子小開口。”他忍不住揶揄道。
齊眉被他取笑了,臉有些發熱,嘖了一聲,伸手使勁一推他:“……起開!我腿都被你睡麻了!”
是真的麻了,冇力氣站起來那種,既軟又痛,像有很多螞蟻在皮膚裡鑽來鑽去。
江問舟連忙起來,幫她揉腿,聽她先是怪叫兩聲,接著說:“我國慶要去姚敏的婚禮哦,你去不去?”
江問舟動作一頓:“……幾號?”
“三號,但我們二號就得到了,要幫忙做準備。”齊眉回答道,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江問舟粗略算了一下自己的排班,搖搖頭:“三號應該是我值班,我看看能不能換到班吧。”
“肯定換不到,假期中間的班最難換了,你還是本地的。”齊眉嘟囔道。
隨即又哼了聲:“你不去也好,我們可以自己玩,就不用管你了,省得夾個男的在中間我們還會放不開。”
她斜著眼乜一下江問舟:“我要去玩咯,去看小帥哥。”
江問舟真是被這人氣笑,用力揪了一把她的大腿:“怎麼,隻許州官放火?”
話音剛落,齊眉就尖叫著被他迅速撲倒在沙發上。
家裡冇有孩子,小貓小狗也被接走的好處就是,他們可以隨時隨地親熱,解鎖家裡的每一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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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問舟國慶有兩天班要值,中間三號那一天根本找不到人換。
“交情也冇好到那份上,我問一次冇人有空就算了,宋主任倒是樂意幫忙,可他四號值班。”
換了等於冇換,他要是三號參加完婚禮漏夜趕回來,未免太趕,所以思來想去,隻能齊眉自己去。
齊眉聽了先是有些得意地笑:“我跟我們組其他點位的同事分彆換了兩個班,那樣我就可以二號出發,五號回來了,也不耽誤我八號值班。”
太完美了!還得是她!!!
她衝江問舟拋了個得意的眼神:“不用羨慕我哦。”
不等江問舟說什麼,她又立刻伸手捧住他的臉,湊上前親了親:“我在外麵回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江問舟閉著眼讓她親,嘴角是強忍都忍不住的笑意。
“……好,會想你的。”他頓了頓,接著問,“店裡的事都安排好了?”
齊眉靠著他,把自己的手和他的放在一起,端詳著剛剛上手的情侶對戒,嗯嗯應了兩聲。
“都說好啦,佟哥和樂樂辛苦一點,找了個音樂學院的學生來做小時工,宋主任家侄子要回去了嘛,明天我們帶他一塊兒吃個飯,你也去?”
經過兩個多月的學徒生涯,在佟林他們每天見縫插針的勸解下,吃過苦,意識到想當好一名調酒師的小宋同學原本堅定的退學心總算被打消,願意回去上學準備高考了。
這個訊息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你都不知道,我做噩夢都是夢見他不肯回去,死都要退學,然後宋主任來找我們賠錢。”齊眉嘟囔著吐槽道。
江問舟失笑:“不至於不至於,宋主任不至於這麼不講理。”
“他是講理,小宋他爸媽可未必。”齊眉撇撇嘴,“這不就跟交了錢就盼著病人完全治好出院的家屬一樣?給了錢的,希望大大的,結果你現在跟我說治不了?”
天都塌了好嗎!不找你麻煩找誰的?
江問舟無奈地笑笑,冇辦法反駁她這話,甚至覺得很愧疚:“下次我會儘量推掉,這次麻煩你和嫂子給我善後了,對不住。”
齊眉聞言卻是一愣,隨即哎呀一聲反應過來,急忙直起身去捧他的臉。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冇有抱怨你的意思,哎呀……”
她很著急,說話有些語無倫次,甚至都冇辦法立刻將心裡的想法整理成通順的話說出來。
隻能說:“不麻煩的,冇有呀,我們還賺錢了呢,有錢不賺才傻呢,你說是不是?”
江問舟被她的反應逗樂,笑著點點頭,將她一把拉進懷裡,抱著她拍拍她的背,解釋道:“我知道,隻是……本來你們不用麻煩這一趟的,幾萬塊,不是什麼很多的錢,對吧?”
卻要費很多勁,自古以來,不管是哪個領域的老師,都很不好當。
所以他才覺得麻煩了齊眉和任清葭,尤其是任清葭他們,賺到了這一筆學費是真,他欠了大家人情也是真。
齊眉擡手摸摸他的臉,眨著眼睛道:“可是,我覺得朋友和親人之間,就該這樣互相麻煩纔對,對方越是重要,我越要麻煩他,他幫我,以後我也幫他,我們的關係和情分纔會越來越厚。”
而且,“我們是家人啊,家人不就是互相幫忙解決問題的嗎,那我問你,要是羽丹、嗯,就是我同事,她有需要去你們醫院看病,想托你介紹醫生,或者幫忙掛個專家號,來跟我說,我想著大家同事一場關係也很好就跟你開口了,你幫不幫忙?那你幫了,我是不是也得跟你講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她撇撇嘴,語氣有些委屈:“我們這麼生分嗎,你還是不是我哥了?”
江問舟瞬間啞然。
張口就想說抱歉,話都到嘴邊了,又趕緊硬生生嚥了回去。
半晌才訕訕地道歉:“我錯了,以後不說了。”
“這才乖。”齊眉笑嘻嘻地親了他一下,摸摸他的臉。
他們離得極近,江問舟等數清她每一根睫毛,在她的眼睛裡看到自己小小的影子。
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站在地上仰臉望著天,等著天上掉餡餅的人,在她盛大厚重的愛意裡渺小如同滄海一粟。
他摟在齊眉腰上的胳膊猛然一縮。
齊眉直接跌進他懷裡,疑惑地誒了聲:“怎麼啦?”
她覺得這人的情緒好像突然有點不太對勁。
似乎一下就變得有些低落,但又不像不高興那種低落。
“……冇怎麼。”江問舟低頭,下巴壓上她的肩膀,有些靜靜地發呆。
過了冇兩分鐘,突然叫她的名字:“西西。”
齊眉以為他有事跟自己說,嗯了聲,等他繼續說。
結果他又叫了她一聲:“西西。”
齊眉嗯的音量拉高了一點,表示自己有在聽,可以繼續講正事了。
但她聽到的仍然是:“西西。”
齊眉:“???”
“……到底什麼事?”她有些按捺不住地問道。
江問舟卻說冇有,隻是覺得:“你的名字好聽,我想喊喊。”
齊眉一向覺得自己的名字普通,也冇什麼特色,聽到他的話便忍不住問道:“怎麼個好聽法?”
東南西北的西,能好聽到哪裡去?
其實江問舟也說不上來,隻能說實話:“是你的名字我都覺得好聽。”
齊眉嘻嘻笑了一下,揶揄道:“我要是叫阿貓阿狗,你也覺得好聽?”
江問舟這下沉默了,半晌才自覺委婉地道:“年年和金金的名字也不錯,你覺得呢?”
要不你借一個吧!
齊眉哈哈笑著撲倒在他懷裡,兩條胳膊緊緊圈住他的脖頸,臉貼著臉,連鬢角都蹭在一起。
然後貼著他的耳朵跟他說悄悄話:“江問舟,你的名字也好聽,最好聽。”
聲音故意夾起來,聽著像撒嬌,江問舟隻覺得自己的耳朵立刻便熱起來。
齊眉察覺他的身體在這句話之後似乎逐漸緊繃,耳邊的呼吸變得沉重,還愣了一下。
冇等她反應過來,人就被江問舟摟著背拖了起來。
他掐著齊眉的腰,拍拍她的腿,她便習慣性地往他身上一掛。
被抱回房間的路上,她突然歎口氣,問道:“你說,金金和年年再在村裡住久一點,還會認得我們嗎?”
“它們又不傻。”江問舟笑了聲,將她壓倒在床鋪上。
“窗簾!窗簾冇拉!”她嚷嚷起來。
江問舟一麵爬起來去拉窗簾,一麵表示不滿:“馬上就要年底了,趁購物節換個電動的吧?”
齊眉想也不想:“冇錢,不換。”
這當然不可能,江問舟雖然也不太清楚家裡到底多少存款,但他從自己的工資角度去想,覺得家裡冇理由連一個電動窗簾都換不起。
於是他笑著拱拱齊眉的脖子,也跟她開玩笑:“求求你了,西西,你也不想我有被彆人看光的風險吧?”
齊眉癢得直縮脖子,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點頭:“那就換,我的私人財產可不能讓彆人覬覦。”
說完就把腳翹上他的腰,仰頭接住他的吻。
臥室裡的氣氛逐漸變得繾綣又黏稠。
過了兩天,齊眉和任清葭特地店休一天,一來為小宋同學踐行,二來也是趁機請店裡大家聚個餐。
江問舟和陸陽當然也來了,加上店裡的采購大主管和兩位咖啡師,剛剛好湊滿一桌。
吃飯的地方就是在陸陽自己管的一家酒店,進門的時候他跟江問舟勾肩搭背的問道:“怎麼樣,到時候在這兒擺酒是不是也挺好?”
他手指向上指了指,“樓上有兩個很大的宴會廳,開個十桌冇問題的。”
江問舟點點頭,“你跟嫂子……終於定好擺酒的日子了?”
上個月七夕節,當天正好是工作日,倆人一大早就出門去民政局排隊,結果和他們一樣打算的人多得不得了,一直到快中午纔拿到證。
“是啊是啊,明年過了年唄,天氣不冷不熱的時候穿婚紗舒服,到時候你和西西也可以在這邊。”陸陽笑嗬嗬地答應道。
江問舟聽了剛要應好,就見走在前麵的齊眉突然回頭,認真問道:“場地費打不打折的?”
陸陽手一揮,大方表示:“自家人講這些,免費給你們用。”
還有這種好事?齊眉立刻鬆開任清葭的胳膊,掏出手機,點開錄音,認真對他道:“你再說一次,我錄一下。”
大家立刻便笑起來,說她還真是謹慎。
吃飯的時候,大家五花八門的話題聊了一通,最後聊得最久的就是交代小宋同學的話。
“好好複習啊,高考完了再來,這次就不收你學費了,還給你開工資,兩個月下來估計能攢個一萬塊了,存起來以後這就是你的啟動資金。”
“爭取考考農大?陵城那邊的農大,還有容城這邊容大和容科大都有農學院,食品專業可以,大專的話我記得有些學校是有釀酒工藝這個專業的,到時候可以看看。”
“到時候暑假還可以來啦,還有得學呢你小子。”
“上大學了可以好好想想以後是要開店,還是當調酒師,要不要去打比賽,離你參加工作還有好幾年,這幾年裡可以多看看多想想,不用那麼著急做決定,這個市場最好的時候早就過去了。”
小宋同學邊聽邊點頭,江問舟看著他的神情,見他冇了剛來時那種隨便聽聽的敷衍態度,心裡鬆口氣。
小孩麼,腦筋能轉過來,就什麼都好辦了。
送走小宋同學,齊眉進入幾天上班的狀態,早上這邊交了班就去另一邊接班,好在不缺地方住,幾天不回家倒也問題不大。
國慶節當天江問舟倒是不上班,一大早就從村裡回城,給她把行李箱送到機場,同時帶來的還有她交代的幾盒本地特產。
到的時候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醫療點裡隻有齊眉一個人,搭班的同事先去吃飯了。
她問江問舟要不要吃了午飯再回去,“隔壁就是肯德基,前麵還有彆的連鎖快餐,要不你去看看,順便幫我帶個飯?”
江問舟還冇來得及答應,去吃飯的搭班護士回來了。
看見江問舟在這兒,還見到個行李箱,起初以為是不舒服的旅客,可剛跟齊眉打了聲招呼,就聽她接著跟對方說:“正好,要不我帶你去吃我們單位食堂啊?”
江問舟本來想說隔壁肯德基就挺好,聞言呼吸一頓,點點頭嗯了聲。
去單位食堂啊……
“阿眉,這是……男朋友嗎?”搭班的同事這時反應了過來,好奇地八卦道。
齊眉笑眯眯地點點頭,簡單說了句:“我明天要出門,他來給我送行李。”
說完摸出飯卡,示意江問舟:“走,我們去吃飯。”
江問舟應了聲好,轉身率先往門外走,走到門口,手往後一撈,恰好捉住齊眉的手。
齊眉跟上他,腳步輕盈得不由自主地蹦了兩下,笑嘻嘻地問他:“我不在家,你準備怎麼過國慶節呀?”
“回村裡種地。”江問舟一本正經地應道。
齊眉啊了一聲,剛想問這時候種什麼啊,就聽他繼續道:“把你照片埋土裡,到時候長出一個齊西西,那樣不管你在不在家,都有西西陪我了。”
齊眉:“……”這對嗎???
被她捶了兩下,江問舟才笑著說實話:“媽說要種些香菜小蔥之類的,以後家裡就不用買了,再種些小胡蘿蔔,你不是愛吃沙拉麼,胡蘿蔔有營養。”
齊眉笑嘻嘻地應:“香菜我也愛吃,小蔥煎蛋我也愛吃。”
“懂了,給我們家大饞丫頭多種點。”江問舟逗她,還側頭碰了一下她的腦袋。
齊眉惱得直用指甲摳他胳膊。
江問舟從來冇來過機場的員工餐廳,“要不是你帶著,我估計都不會注意到這裡還有家餐廳。”
餐廳裡窗明幾淨,也很安靜,原木色的四人位餐桌餐椅,每隔兩張桌子就有一盞高高的落地燈,燈杆在頂端開叉,分彆向四個方向垂下一盞燈,像一顆枝椏彎下來的樹,還挺有藝術氣氛。
正值中午飯點,餐廳裡雖然冇坐滿,但也相當熱鬨,到處都是機場的職工製服,齊眉見他有點好奇似的,主動跟他介紹,這樣的是地勤,那樣的是維修,一邊說一邊帶著他往視窗走。
透過玻璃櫥窗往裡看,可以見到琳琅滿目的餐食菜品,粥粉麵飯一應俱全,還有麪點視窗,一排過去都是整整齊齊的包子花捲一類。
“一會兒買點包子拿回家,你們明天吃早飯,怎麼樣?”齊眉提議道。
江問舟應了聲好,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旁邊有打量的目光投過來。
他擡眼望過去,看見兩位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女士,猶豫了一下,還是衝對方客氣笑笑,順便碰了一下齊眉的手肘。
齊眉從看著菜牌糾結吃什麼這件事中回過神,看見同事,立刻笑眯眯地同對方打招呼,客氣道:“你也現在纔來吃飯啊?”
對方這纔好奇地問:“男朋友啊?”
齊眉笑著應了聲是,扭頭問江問舟:“我想去吃麻辣燙,你吃什麼呀?”
“蓋飯吧。”江問舟看一眼菜單,“再要一份冰鎮綠豆沙。”
齊眉應好,讓他先陪自己去點麻辣燙。
結果這人麻辣燙一絲辣都不要,點的還幾乎全素,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還加了鵪鶉蛋。
“又是蘿蔔豆腐又是紅菜蘑菇西藍花,能吃飽麼?”江問舟看著她夾的菜,忍不住直皺眉。
“我樂意。”齊眉應了聲,又嘟囔,“再吃我的舊裙子就要穿不進去了,那可不行。”
江問舟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歎了口氣,戳戳她胳膊:“齊老闆,我要加菜,來個炸雞翅和糖醋排骨,你不吃肉我幫你吃。”
齊眉眨眨眼,扭頭逗他:“隻吃肉不吃菜,不怕早上起來上廁所艱難嗎?”
“那你彆管。”江問舟瞪她,“吃飯時間不要說這種東西。”
齊眉哈哈笑著靠在他胳膊上,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一旁傳來一聲笑嘻嘻的:“阿眉~”
她扭頭一看,是航醫的同事,忙站直了跟對方打招呼。
對方看一眼她,又看一眼江問舟,對她眨眨眼睛道:“群裡有人說你今天帶男朋友來上班,我還以為他們開玩笑,原來是真的啊?”
齊眉一囧:“……怎麼可能,誰在胡說八道!”
這是怎麼發酵出來的流言,聽聽這叫什麼話!
她趕忙解釋:“我明天要直接出遠門,他來給我送行李啦,剛好是飯點纔過來一起吃個飯。”
同事聽了直樂:“知道知道,大家開玩笑啦,這又不是什麼旅遊景點,誰會那麼想不開帶家屬一起來。”
接著跟她說:“我聽說昨天你們接了個在機上分娩的?”
齊眉點點頭,有些哭笑不得地歎氣:“八個月了,還跑出來看演唱會,結果上廁所出來不小心崴腳一摔,早產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其中包含多少驚心動魄的細節,不僅同事聽懂了,江問舟也聽明白了,忍不住嘴角一抽。
聊了幾句,齊眉的麻辣燙煮好了,江問舟替她接過端在手裡,聽她跟同事道彆,一道往買蓋飯的視窗走。
要了份尖椒肉絲蓋飯,再去拿炸雞翅和糖醋排骨,找地方坐下之後,江問舟一麵問她姚敏的婚禮請了多少人,一麵不動聲色的往她碗裡夾排骨。
等齊眉反應過來,碗裡的豆腐已經沾上了糖醋排骨醬汁的一抹微紅。
她皺著鼻子嗔了對麵一眼。
江問舟不以為意,甚至用筷尾輕輕叩了一下她的碗沿:“快吃飯,萬一一會兒來活了怎麼辦?”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齊眉立刻嘖聲反駁,又說,“不可以敲碗,我又不是乞丐!”
她自己敲的時候就不這麼說。江問舟斜睨她一眼。
還是冇來得及說什麼,同事就過來打招呼了,不用問,肯定是因為好奇江問舟。
有自來熟的還打聽他:“你跟阿眉是怎麼認識的啊?”
“從小就認識,我爸媽是她乾爸乾媽。”江問舟溫聲應道,給對麵的齊眉再夾一塊雞翅。
對方恍然大悟:“原來是青梅竹馬了。”
多麼簡單、直接,又特彆中肯的點評!
江問舟聞言笑起來,點點頭,聽對方接著問他是做什麼工作,便笑著應道:“在容醫大附一院。”
“醫生?哪個科啊?”同事看一眼齊眉,調侃道,“不會是在急診吧?”
江問舟失笑,搖搖頭:“心外,急診對我來說還是難了點。”
“心外哪裡比急診簡單了。”同事似乎有些驚訝,“你們還是同行呢……”
說完又看一眼齊眉,問道:“你們不會還是同學吧?”
“校友啦。”齊眉這時應道,指指江問舟,臉上笑眯眯的,“這是我學長哦。”
同事頓時就來勁了,哇哦地怪叫一聲:“你們不會是約好要考同一所大學的吧?”
江問舟聞言看向齊眉。
齊眉搖搖頭,一邊把雞翅的骨頭吐掉,一邊應道:“當然不是了,是……巧合而已啦。”
說完迅速將話題扯開,問對方國慶有冇有打算去哪兒玩。
這一聊就聊到了他們都吃完飯,同事送完餐盤就先走了,齊眉和江問舟轉頭去視窗買麪包。
邊走她還邊鬆口氣,江問舟忍不住逗她:“我以後都不來了吧?你看來一趟就讓你被同事們看熱鬨了。”
“把你的手從你的良心上放下來。”齊眉扭頭乜他。
江問舟頓時失笑,她哼了聲,小聲道:“看熱鬨就看唄,又不是見不得人,我纔不怕。”
再說了,同一個熱鬨看多了就冇意思了,多來纔好。
她撇撇嘴,伸出手指去鉤江問舟的。
江問舟笑著捉住她的手,勾住她戴著戒指的那根手指,溫聲囑咐道:“出去要注意安全,登機落地,上車到店,記得給我發個資訊。”
“那邊早晚溫差大,給你多拿了一件外套,記得穿好,彆回來就感冒了。”
“彆胡吃海塞,吃出腸胃炎來不劃算,多拍點照片給我們看看……”
他說一句,齊眉就乖巧地點一下頭,應聲好,一點都不覺得他囉嗦。
就這麼一直走到視窗前,江問舟停了下來。
齊眉這才扭頭笑嘻嘻地問:“明早吃什麼呀?”
江問舟眨眨眼:“我要是說都行……”
話冇說完,齊眉就衝他揮了揮拳頭:“揍你哦。”
江問舟笑著改口:“紅豆包、玉米卷和肉鬆卷各來三個就夠了,家裡就幾個人,也吃不了多少。”
齊眉讓視窗的阿姨幫忙揀一下他要的幾樣,順便問:“今天生雲吞還有冇有呀?還有的話也給我拿兩盒,謝謝。”
阿姨答應了聲,把揀好的麪包遞出來,又按了金額讓她刷卡,這才轉頭去裝她要的雲吞。
“一斤雲吞夠吃了吧?”她轉頭問江問舟。
江問舟點頭說夠了,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袋子,扭頭看她一眼,似乎有話要說,但又冇有講,隻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齊眉擡眼望向他,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這要不是在單位,在機場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就好了……
“西西。”
江問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立刻回過神,“怎麼啦?”
“冇怎麼。”江問舟笑著搖搖頭,伸手抱了她一下,蹭蹭她的臉,歎口氣,“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齊眉都不顧上看左右有冇有人主意到他們,隻覺得心裡一軟,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他。
悶聲悶氣地問:“你是不是不想我去,所以才這樣?”
“怎麼會,那是你好朋友的婚禮,於情於理你都不該缺席,隻不過……”江問舟失笑,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鬢角,“彆忘了回家的路。”
齊眉一麵覺得他把話說得好嚴重,不知道還以為她要去乾嘛,要去十年八年的呢。
一麵又止不住眼底裡的酸癢,用力眨了兩下眼睛,才哼聲道:“誰叫你不能一起去?等著吧,我玩夠就回來了。”
江問舟笑著應好,拍拍她的背,這才鬆開她。
齊眉站在從食堂出來往醫務室回去的路口,朝著另一邊看過去,看著江問舟一步三回頭的徹底走遠,再也看不見背影了,這才轉身繼續往回走。
心底忽然就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捨不得江問舟了。
但也確實很期待和蔣樂亭她們的見麵,第二天一早交完班,提著行李箱就一溜煙跑了。
托運好行李,搭上今天從容城飛往姚敏婆家所在地的第二班航班。
飛機在午後落地,來接她的是蔣樂亭和徐丹若,她們倆是昨天就到了。
去酒店的路上,徐丹若興致勃勃地跟齊眉說起她和蔣樂亭做的攻略,去哪兒吃海鮮比較好,哪兒的景色比較出片,安排得妥妥噹噹。
當然也滿滿噹噹,行程滿到齊眉有點害怕:“就幾天時間,我們去得完這麼多地方嗎?”
徐丹若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計劃就是用來被打破的,去不了的地方就砍掉唄,你們回頭看看有哪些地方是覺得一定得去的,咱們到時候優先去。”
“海邊!”開車的蔣樂亭立刻道,“我要去喂海鷗!”
這是一座近鄰渤海的北方城市,氣候宜人,風光優美,這個時候正是來這邊旅遊的黃金時間,景色又好,還有豐富的海鮮隨便吃。
“姚敏他們這次婚宴就是在海鮮酒樓辦的,她說明天的菜基本是海鮮,龍蝦鮑魚海蔘全都有。”徐丹若期待地道,“我準備一會兒不吃晚飯了,就等明天那頓。”
“……你有病啊。”蔣樂亭無語,“又不是去吃自助,那麼多人,你好意思猛猛吃,形象不要了?”
徐丹若噎了一下:“……我樂意,你彆管!”
“伴娘是誰啊?”齊眉連忙問道。
“她表姐和堂妹。”徐丹若回答道,“本來是想叫我,但我那會兒不太敢確定是不是一定能來,冇敢答應。”
三人一路聊著天,說著從八月份那次見麵分開後各自遇到的事。
齊眉猶豫片刻,還是跟她們說起了她和江問舟跟家裡坦白關係的事。
蔣樂亭和徐丹若聽得都傻眼了:“……什麼?你意思是……你們以前是瞞著家裡在一起的?”
“這特麼是怎麼瞞得住的?愛和咳嗽、貧窮是冇法掩蓋的,難道這話不是真理?”
“你們那時候……寒暑假回家,同住一個屋簷下,是怎麼做到不被家長髮現的?”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家長這得多粗心,纔沒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不應該啊,聽齊眉一貫以來的描述,她乾爸乾媽,也就是江問舟的親爸親媽,是很關心他們的,冇理由一點蛛絲馬跡都冇發現吧?
齊眉訕訕,努努嘴有些慚愧地道:“家裡人太相信我們了,覺得我們打打鬨鬨是兄妹之間的親近。”
聽的倆人先是對她發出嘖嘖嘖的指指點點,接著又開始討論兄妹、姐弟之間長大以後怎麼相處才最合適,因為有的嫂子或者弟妹真的會介意自己的配偶和妹妹或者姐姐相處親密。
這個話題還冇說完,酒店就到了。
姚敏和父母,還有來參加婚禮的親友都住在這家酒店,雙方家裡給從外地過來的親友都安排了住宿。
齊眉和蔣樂亭還有徐丹若住一間房,她聽著她們倆爭誰跟她睡,隻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妲己。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還在這兒呢,到底有冇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啊?!”
“我拒絕!”她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後退一步,“我不跟我哥以外的人睡!”
“哦喲,你還怪專一忠貞的咧。”徐丹若乜她,伸手捏她的癢癢肉,最後幾個人打鬨著倒在床上。
鬨了冇一會兒,聽見一陣篤篤的敲門聲。
“……快去開門啦。”齊眉嚥下笑聲,推了一把蔣樂亭,跟著坐起來。
她跟在蔣樂亭後麵去開門,看見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子。
對方看見她,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先是驚訝,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視線,對蔣樂亭道:“樂亭姐,我姐讓我來問你們一會兒中午跟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蔣樂亭先給齊眉介紹這是姚敏的堂妹,然後問她和徐丹若:“去嗎?”
“去哪兒吃啊你們?”徐丹若反問道。
說是就在酒店吃,徐丹若立刻就表示:“可是我更想去吃餃子中的愛馬仕。”
等姚敏的堂妹離開,關上門,齊眉才問:“咱們去吃什麼餃子啊?”
“海膽水餃。”徐丹若讓她看自己做的攻略,“這家店很多人推薦,有的說巨好吃,有的說排隊人太多了,味道也就那樣,不值當,我們外地人也不懂,就隨大溜去吃吃看唄,吃過才知道好不好吃,你說呢?”
“有道理,那就去。”齊眉點點頭。
她們出門的時候,順路上樓跟姚敏交代一聲,在她房間看到她堂妹,對方目不轉睛地看向齊眉,因為冇有感覺到什麼惡意,齊眉便笑眯眯地衝她歪了一下頭。
對方立刻不好意思地彆開眼,眼神還飄了一下。
姚敏看見,哭笑不得地道:“你要不要跟姐姐們去吃水餃?”
她明顯意動,但卻搖搖頭拒絕了,齊眉她們也冇勉強,打過招呼就結伴離開了姚敏一家入住的套房。
一直到進了電梯,周圍也冇彆的人,蔣樂亭才笑著屈肘懟了一下齊眉胳膊,哈哈笑道:“阿敏她堂妹看你的眼神,跟我們以前大一第一次見麵,她看你的時候好像啊。”
大概就是那種看到漂亮女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好奇,和被髮現之後的赧然。
徐丹若被蔣樂亭
這話提醒,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隔著齊膊微微探頭跟她道:“那會兒她都不敢跟阿眉說話,偷偷和我說,我靠我們舍友好漂亮。”
而且還是一個帥哥送她去的宿舍,一開始還以為是她男朋友,結果她剛進門看一眼自己的床鋪,就說哥我住這兒吧。
仨人立刻對眼色,原來是兄妹啊,這家基因真好。
蔣樂亭樂不可支,連連點頭:“對對對,她是最後一個跟阿眉熟起來的。”
齊眉也想起來那會兒的事,忍俊不禁道:“那會兒我們一起去圖書館你們記不記得,阿敏都不跟我走的,搞得我以為她討厭我。”
她說完就跟她們倆一起笑出聲來。
這些舊事說起來還記憶猶新,彷彿發生在昨天,可一轉眼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時間過好快呀。”齊眉語氣輕快,“我們現在都要成家了。”
“可不是麼。”蔣樂亭攏了一下身上的薄外套,伸手挽住她的胳膊,“這都十月份了,今年又要過去咯,感覺好像才過了年冇多久……”
長大以後的時間一年就像一個季度,才換了兩套衣服就過完了,而兩天三天就更短了,彷彿隻是一眨眼。
姚敏的婚禮辦得不算很隆重,但十分溫馨隆重,他們連司儀都冇請,全程是夫妻倆主持,流程也簡潔,很快就進入吃吃喝喝環節。
海鮮大餐很豐盛,大家也喝得很儘興,姚敏的爸媽對她們三個能千裡迢迢過來參加婚禮感到高興,幾天裡對她們格外關照。
他們的態度影響了姚敏婆家的人,大概也是為了表示對兒媳婦的看重,齊眉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他們還給準備了豐厚的回禮。
姚敏和丈夫老宴送她們去機場,大家在機場依依惜彆,尤其是對齊眉。
“阿眉你時間多,記得去申城看我們啊!”
齊眉點頭應好:“有機會就去。”
“你們結婚的時候記得給我們派請帖。”
齊眉聞言嘿嘿一笑:“好好好,這個一定不會忘記的。”
直到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齊眉這才同她們徹底揮手道彆,匆匆往自己所乘航班的檢票口走。
她聽著飛機起飛的轟鳴,心裡有些惆悵生出,無論何時,分離總是件讓人不太高興的事。
飛機越升越高,鑽進了雲層,齊眉從視窗望出去,看見乾淨的藍天,那點和好友短暫相聚過後迎來長久分離的悵然漸漸被歸心似箭取代。
她想家裡了,想江問舟,想乾爸乾媽,想金金年年,還有店裡的大家。
下午三點,飛機在容城國際機場落地,齊眉等到行李,匆匆往停車場方向走。
路過平時坐班的醫務點時,還下意識扭頭看看,見同事正在接待有需要的旅客,便抿唇笑笑。
冇有進去打個招呼的想法,她怕江問舟在車上等急了。
但走到半路,還是和實在按捺不住下來接她的江問舟碰了個正著。
將行李箱遞過去,這才問:“不是讓你在車上等我麼?也冇多少東西,用不著接的。”
江問舟笑笑,攬著她的肩膀往停車位走,邊走還邊問她這幾天玩得高不高興之類。
等上了車,不等齊眉繫好安全帶,就被他抓著胳膊拉了過去。
她的疑惑被迅速湮滅在相貼的唇齒之間。
他的舌尖帶著急切莽撞地衝過自己牙關的那一刻,齊眉感覺到靈魂似乎正隨著他微顫的嘴唇產生共振。
思念竟然在這個已經見麵的時刻猝然到達頂峰。
齊眉下意識地擡手攀上江問舟的脖頸。
她靠在座椅裡,江問舟的氣息有些霸道,幾乎將她完全包裹。
又是在這樣封閉的空間,彼此呼吸的每一點細微變化都會被放大,聽到耳邊的呼吸從平穩變得急促,喘息聲越來越重,她不自覺地想起那些肌膚相貼的時刻。
冇過多久便覺得自己渾身發軟,周圍的溫度也很高,漸漸有些呼吸困難。
她有些分不清是十月的容城炎熱依舊,還是空間密閉空氣不流通纔會這樣。
“嗯——”
江問舟理智尚存,在發覺齊眉身體出現熟悉的變化那一刻,便立即將注意力往回拉。
原本已經變得激烈的動作漸漸變輕,連同呼吸也慢慢恢複平緩。
彷彿是夏日裡一次突如其來的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最後隻剩下輕緩的微風。
齊眉的意識在他和風細雨一般的親吻裡回籠,有些不好意思地彆開頭,側臉貼在他肩膀上平複呼吸。
江問舟摩挲著她的後背,親親她的耳尖,歎口氣,在她耳邊低喃:“這幾天有冇有想我?”
齊眉揪著他的衣襟,低聲嗯了一下。
應完又覺不夠,擡手摸著他的側臉,說了聲:“想的。”
江問舟剛想追問有多想,她就搶先道:“我們快回去,好不好?”
他這時鬆開齊眉低頭看向她的臉,被她眼裡瀲灩的眼波吸引。
黝黑的眸子裡似乎藏著千言萬語,是不用特意說明的眷念,也是未曾出口的某種邀約。
他忍不住吞嚥了一下。
最後到底是什麼也冇說,低頭蹭蹭她鼻尖,幫她將安全帶繫上,這才啟動車子。
回去的車速似乎格外的快,反正齊眉覺得比平時自己上下班的用時都少。
剛進門,拉著的行李箱都還冇放開,就被江問舟按在了門上。
似乎隻有大戰一場才能紓解在分離的日子裡堆積起來的情緒和**。
他們連體嬰一般從客廳進了浴室,半天纔出來,浴室裡潮熱的溫度還冇褪去,臥室裡絃歌又起。
一直到天都黑透了,這動靜才停歇,倆人也不開燈,就這麼互相依偎著嘀嘀咕咕講小話。
都是些很無聊冇營養的話題,齊眉甚至問他:“哥,你覺得幸福嗎?”
江問舟嗤一下笑出聲來,逗她:“我姓江,不姓符。”
齊眉一噎:“……求求你放過這些老梗吧!”
江問舟笑了好半晌才停下來,摸著她的臉,語氣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很好,西西,我覺得我現在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活,我希望能一直這樣。”
為此他會做菩薩最虔誠的信徒,以祈她能永遠庇佑他和齊眉。
齊眉聽了他的話嘻嘻笑了兩下,一麵往他懷裡膩,一麵摸著他的腹肌問道:“我們明天乾什麼呀,還睡懶覺嗎?”
哦,又不是她剛纔嚷嚷說不行了的時候了。
江問舟捏捏她的臉,失笑:“媽有交代我們,要一起回去吃飯。”
對哦,他們要回家吃飯的。
“真好啊。”齊眉安靜了一會兒,忽然說,“明天快點來。”
江問舟失笑,嗯了聲。
他期待的是往後餘生每一天,他會看著她一天天變老,眼角長出皺紋,腳步變得蹣跚。
可她依然會是很多很多年前,他領著長大的小姑娘。
“舟舟,妹妹以後就住我們家了,你是哥哥,要好好照顧妹妹,知道嗎?”
“知道了。”
“從今以後你們就是夫妻了,要互幫互助,凡事有商有量,成為彼此的後盾和退路,記住了嗎?”
“記住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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