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纏繞著依途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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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禮一結束，霍聿寒不顧一切地擠過人群，在後台入口處，終於堵住了正準備離開的虞舒意。

“舒意……”他開口，聲音艱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隻化作一句乾巴巴的，“恭喜你。”

虞舒意聞聲轉過頭，看到是他，臉上閃過一絲極淡的意外，隨即恢複了平靜。

那平靜，不是偽裝，而是一種真正的、從內而外的漠然。

她看著他，眼神如同看一個僅有數麵之緣的陌生人，微微頷首：“謝謝，霍先生。”

她頓了頓，語氣疏離而禮貌：“麻煩讓一下。”

霍聿寒被她這聲“霍先生”和冷淡的態度刺得心臟一抽，剛想再說什麼，一個溫文爾雅、身著高級定製西裝、氣度不凡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極其自然地站到了虞舒意身邊，手臂虛虛地護在她身側，目光落在霍聿寒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霍先生？幸會。”

男子開口，聲音沉穩，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從容，“我是顧以琛。suyi

今晚領獎累了，我們需要先回酒店休息，失陪。”

說完，他不再看霍聿寒，低頭對虞舒意柔聲道：“車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語氣中的親昵和保護意味，不言而喻。

虞舒意點了點頭，甚至冇有再看霍聿寒一眼，便隨著顧以琛轉身離開。

霍聿寒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隻能眼睜睜看著虞舒意倚著那個叫顧以琛的男人，並肩離去的身影。

顧以琛……他聽說過這個名字，國內頂級豪門顧家的繼承人，實力深不可測。

嫉妒和悔恨如同兩條毒蛇，瘋狂地噬咬著他的心臟，痛得他幾乎蜷縮起來。

霍聿寒動用了最後一點人脈和金錢，終於打聽到虞舒意下榻在巴黎最頂級的麗茲酒店。

他不管不顧地跟了過去，守在虞舒意所在的套房門外。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鬍子拉碴，眼底佈滿血絲，昂貴的西裝皺巴巴的，渾身散發著落魄和頹廢的氣息。

過往的外國侍者投來詫異而警惕的目光。

清晨，套房的門終於從裡麵打開。

虞舒意似乎準備出門，她換了一身簡潔的米白色職業套裝，妝容精緻，神采奕奕。

看到門外像流浪漢一樣守著的霍聿寒，她腳步頓住，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裡冇有驚訝，隻有一絲被打擾的不耐。

“霍總？”她的聲音清冷，“有事？”

霍聿寒像是被驚醒，猛地站直身體，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踉蹌了一下。

他看著她，眼中充滿了血絲和一種近乎卑微的乞求，聲音沙啞得厲害：“舒意……過去……過去都是我錯……是我眼瞎，是我混蛋……給我一個機會，我們談談……好不好？”

虞舒意靜靜地看著他，臉上冇有任何波瀾，既冇有恨意，也冇有動容，平靜得令人心寒。

她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紮進霍聿寒的心臟：

“談什麼？”

“談你怎麼為了江幼寧，精心設計騙局，騙走我一顆腎？”

“談你怎麼在她炸了醫院後，顛倒黑白，親手把我送進監獄頂罪？”

“談你怎麼縱容她，打了我一百個耳光，把我的臉按進辣椒水裡？”

“談你怎麼逼我，在千層階上一步一跪，鮮血淋漓地懺悔莫須有的罪名？”

“還是談……”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談你怎麼把她的鬼畫符捧成金獎，而把我嘔心瀝血的《涅槃》，貶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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