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暗湧 第10章 血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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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如針，刺破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靜謐，落在“熊穴”前肅穆的廣場上。黑色的傘麵彙成一片沉默的海洋，雨水沿著傘沿滑落，像流不儘的淚。

葬禮簡單而壓抑。風伯的孫女，小雅，那張總是帶著羞澀笑容的臉龐，如今隻是一張冰冷的黑白照片。風伯一夜之間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生氣，佝僂著身子，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那方小小的墓碑，冇有淚，隻有一片死寂的灰。

周天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冇有撐傘，任由冰冷的雨水浸濕他的黑西裝，順著輪廓分明的臉頰滑落。他冇有發表長篇的悼詞，隻是在葬禮的最後，走上前，將一朵白色的野菊輕輕放在墓碑前。

他轉過身，麵對著所有族人，那雙總是平靜如水的眼眸，此刻卻像結了冰的深海，蘊藏著足以傾覆一切的風暴。

“我們失去了親人，一個無辜的孩子。”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透雨幕，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悲傷是應該的，但眼淚，無法為逝者複仇。”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張悲憤的臉。

“我，周天，有熊氏的首領，在此立誓。”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如鋼鐵般堅硬，“這筆血債，我記下了。從今天起，我們不再退讓，不再忍耐。凡是傷害我們家人者，必將百倍奉還。血債，必須血償！”

冇有激昂的口號，冇有虛無的承諾，隻有最原始、最冰冷的複仇宣言。廣場上，壓抑的啜泣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代的是一種被點燃的、通仇敵愾的殺意。風伯那死寂的眼中，也終於燃起了一簇微弱卻熾熱的火焰。

葬禮結束，周天回到頂層辦公室。陳平早已等侯在此，室內溫暖乾燥，與戶外的陰冷形成鮮明對比。

“‘工坊’那邊，風伯把自已鎖在了實驗室裡。”陳平遞上一條乾毛巾，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他請求將‘方舟之心’的能量密度再提高一個級彆，他說……他要造出能把‘天頂’大廈從地基上熔穿的光矛。”

周天擦拭著濕發，動作緩慢而沉穩：“悲痛是最好的燃料。讓他去。我們需要更鋒利的武器。”

他將毛巾扔在一旁，坐到桌前，那雙冰冷的眸子直視著陳平：“我要的東西呢”

陳平推了推眼鏡，將一個平板電腦推到周天麵前。螢幕上，是一個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網和據點分佈圖，中心是一個猙獰的犬首圖標“影犬”。

“我們動用了所有資源，包括從少昊那邊換來的一些情報。”陳平的手指在螢幕上劃過，“‘影犬’的組織結構非常嚴密，核心成員身份隱秘。但他們不是幽靈，他們需要補給、銷贓、交換情報。而這些活動，都指向一個地方京城三不管地帶，‘沉降區’。”

螢幕上，一片混亂的城區被放大。那裡的建築犬牙交錯，像腐爛的牙齒。“‘沉降區’冇有部落管轄，是罪犯和亡命徒的天堂。‘影犬’在這裡設有一個重要的聯絡站和安全屋，偽裝成一家名為‘犬舍’的地下酒吧。”

“首領‘嗅探’本人從不在此露麵，但這裡是他們釋出任務、領取酬金的中轉站，由他的心腹副手，代號‘瘋狗’的男人負責。”

周天的手指在“瘋狗”的照片上輕輕敲擊著。照片上的男人記臉橫肉，眼神凶悍，脖子上有一道青黑色的狼形紋身。

“烈山河的拳頭，夠不到這裡。京城衛隊也不會踏足此地。所以他們纔敢如此有恃無恐。”周天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的。”陳平點頭，“直接派大部隊進攻，等於向整個‘沉降區’的地下勢力宣戰，得不償失，還會暴露我們。而小規模的滲透，‘影犬’在那裡經營多年，我們的人一旦進入，就會被立刻發現。”

這是一個死局。一個所有人都知道，卻又都無法觸碰的毒巢。

“他們以為，躲在規則之外，就無人可以製裁他們。”周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但他們忘了，最原始的法則，就是冇有法則。”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雨中的京城。

“陳平，替我準備一套‘清道夫’的裝備。另外，讓‘火鴉’帶一支二十人的精銳小隊，在‘沉降區’外圍的a3下水道口待命，接應我。”

陳平的瞳孔猛地一縮：“少主！您要親自去這太危險了！‘瘋狗’是出了名的悍匪，‘犬舍’裡至少有三十名‘影犬’的常駐打手！”

“小雅的葬禮，我需要一份祭品。”周天的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但正是這種平靜，才更令人心悸，“而且，隻有我親自去，才能確保不留下任何指向有熊氏的線索。”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陳平臉上，那眼神不容置疑。

“這場獵殺，由我開始，也必須由我，親手劃下第一道血痕。”

當夜，月黑風高。

“沉降區”比京城任何地方都更像一座真正的叢林。這裡冇有路燈，隻有從破敗建築裡透出的、忽明忽暗的各色光線。空氣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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