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夢醒人亦散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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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斕曦！”

在裴越之驚恐聲中，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入眼就是醫院刺眼的天花板。

我剛動了動手指，一道奶聲奶氣的身影，就撲進了我的懷裡。

“媽媽，你終於醒了！”

“媽媽，我這些天都有乖乖聽醫生阿姨的話，好好吃藥，好好打針哦。”

看著她小小手掌上，密密麻麻的針孔，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的我喘不過來氣。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才忍住眼眶裡翻湧的淚珠，聲音卻不由變得哽咽。

“媽媽知道，我的昭願最棒了！”

“那媽媽親親昭願，抱抱昭願好不好？”

看著她伸出的小小手臂，我再也忍不住，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昭願，我的昭願……”

“媽媽不哭，昭願不痛的。”

陸昭願伸出小手，不斷在我後背拍著。

明明是奶聲奶氣的童音，此刻聽起來卻多了兩分大人的成熟。

“昭願會很聽話的，我很快就會好起來，到時候媽媽再陪我去遊樂園好不好？”

“好。”

“昭願想要什麼都可以。”

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但我還是努力從嘴角扯出一抹笑。

“那我們拉鉤！”

陸昭願興奮的伸出小拇指頭，我也伸出手指勾了上去。

“拉鉤上吊一百年，誰先後悔誰就是小狗。”

“好了，媽媽。”

陸昭願揚起臉上的笑容，“約定好了的話，上帝爺爺就會讓我很快好起來的。”

“所以媽媽也要快點好起來，到時候帶我去遊樂園。”

“是的，我的昭願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我伸手將她額角的碎髮撥開，聲音雖輕，但卻帶著不容置疑。

趁著陸昭願熟睡的功夫，我和裴越之一起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她是白血病，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移植造血乾細胞。但你也知道，骨髓的匹配度很低，所以……”

醫生推了推眼鏡，繼續道：“最好是讓她的親屬都來做個配型，這樣概率會大一點。”

“要是親屬冇有匹配上，找到合適骨髓的概率多少？”

“幾百萬分之一。”

幾百萬分之一。

短短六個字，卻掐滅了我生命中最後的一絲光。

我無力的跪倒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心臟像是被千刀萬剮，痛的我蜷縮起了身子。

“為什麼？”

“為什麼得病的不是我！”

“為什麼，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上天還要將她無情的從我身邊奪走！”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聲聲泣血，嗓音嘶啞的喊著上天的不公，內心卻痛不欲生。

裴越之顫抖著手，將我抱進懷裡。

“斕曦，想想昭願，她是那麼堅強，你怎麼能先倒下？”

“斕曦，現在還冇到最後的時候，你不能放棄的那麼早！”

“對，也許我的骨髓能用呢！”

裴越之的話重新點燃了我心中的希望，我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衝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配型結果出來的很快。

但很可惜，上天還是冇有眷顧我。

我和陸昭願的配型不符合要求。

捏著那張報告單，我坐著昭願的床邊，看了她一夜後，才撥通了那個本以為再不會撥通的號碼。

“宋懷川，我們見一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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