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會替我愛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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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要把姐姐冇走完的那條路，走得比她更遠。”

爸欣慰點頭，環顧四周，啞著嗓子問：

“以何呢？”

風掠過蕭瑟靜謐的烈士陵園。

周以何在我墓碑前。

我靜靜坐在她旁邊，看見自己魂魄淡得幾乎透明瞭。

不知道，還能這樣看她多久……

他呆坐許久，才從包裡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

點起火，一張張往銅盆裡燒。

是雜物房的那遝我被挖空的照片。

火焰吞噬相紙，發出輕微劈啪聲。

周以何的指尖輕輕拂過被燒卷角的空白處，嘴角噙笑，對著墓碑像是在和我聊天：

“這張是我們第一次去歡樂穀拍的，那過山車你死活不敢坐，最後還是被我硬拖上去的。下來時臉都白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還說要做大英雄抓毒販呢，膽小鬼，連過山車都害怕。”

“這張是高中畢業去看海，你記不記得？嗯，就是你這個傻子跟我表白那天。”

“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

10

輕風捲走他顫抖的尾音。

我緩緩彎下身體，想用顫抖的魂魄擁抱他。

周以何還在喃喃：

“薑媛，你說話不算話，半路就把我一個人扔下了。”

我拚命想伸手去擦他臉上無聲滑落的淚珠。

卻隻能看見自己越發淺淡的魂靈。

下輩子……下輩子一定……

周以何彷彿聽到我無聲的承諾，唇角勾起苦澀的弧度。

他擦掉自己的眼淚：

“我聽見了，騙子，你說下輩子是不是？”

“又畫大餅敷衍我。”

“這輩子已經夠長了，我不想等了……”

“媛媛，我這就來找你問清楚，好不好？”

他從大衣內側袋裡，緩緩抽出一把美工刀。

我的眼瞬間血紅，靈魂像生生被扯裂。

以何，不要——

刀鋒落在他手腕上的瞬間。

我凝聚魂體殘存的所有念力，爆發嘶吼。

墓碑周圍猛地捲起一股疾風。

像一隻無形的手，掃過周以何握著刀的手。

哐噹一聲，刀從他手裡墜落。

周以何猛地怔住，呆呆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腕，又猛地抬頭四顧。

可山間墳前，僅他自己。

銅盆裡最後一點火焰掙紮著跳動，映出他決堤的淚水。

他耳邊，同時響起了兩個男人的聲音。

一個是她父親的遺言：

“以何是英雄的兒子，是最堅強的孩子。”

“未來的路很長，努力完成你的夢想，爸爸永遠為你驕傲。”

他曾說要做世上最優秀的製藥師，要讓誤入深淵的人們有路回首。

如今，他做到了一半。

另一個，是我在那封遺書裡無聲的安慰，那個要求他兌現的諾言。

以何知道的，在我進入警校宣誓那一天。

就甘願用我的生命，去守護他這樣的千千萬萬普通人。

所以。

每一個生命，都彌足珍貴。

他蜷縮起身體，爆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崩潰大哭，撕扯著這片埋葬著犧牲的土地。

我的魂魄徹底失去了顏色，飄散向一片金色的光。

以何，好好活著。

我在來世等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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