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燼處不相逢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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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都市，夜色漫過窗欞。
沈清嬋在臥室裡翻箱倒櫃，甚至翻遍了外套口袋。
那枚從民國帶回的銀質懷錶，不見了。
她直起身，按了按太陽穴，忽然想起穿越回來前一個月，她曾去舊物市場轉了轉，在擁擠的攤位前，被人撞了一下。
也許就在那時，懷錶被小偷偷走了。
她原本還想著，那懷錶雖是霍啟年所贈，可畢竟是近百年的物件，若當真能當件古物賣掉，還能小賺一筆。
如今倒好。
沈清嬋歎了口氣，眼底掠過一絲悵然。
“在找什麼？”
就在這時，張嘉明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不等沈清嬋回頭，一雙溫熱的手臂便從身後環了上來，穩穩圈住她的腰。
沈清嬋放鬆下來，搖了搖頭：
“冇什麼，就找個小東西，許是放忘了地方。”
她不願提懷錶的事，一來覺得麻煩，二來，那枚表牽扯著的民國過往，她早已不願再觸碰。
張嘉明冇再追問，隻是環在她腰間的手輕輕摩挲著，蹭過腰側敏感的肌膚，惹得沈清嬋身子微微一顫。
他貼著她的耳廓，帶著幾分沙啞的溫柔：
“彆找了，孩子已經睡熟了，門窗都鎖好了。”
說完，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帶著幾分試探，緩緩向上滑去。
沈清嬋的耳尖瞬間泛起薄紅。
她想起，自己與丈夫，已有三年未曾親熱了。
腰間的觸感愈發清晰，張嘉明的呼吸漸漸灼熱，落在她的頸側：
“清嬋，我們”
剩下的話，被沈清嬋轉身的動作打斷。
她抬眸望著眼前的男人，冇再猶豫，微微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柔軟的觸感落下的瞬間，張嘉明眸色一深，手臂驟然收緊，將她更緊地擁在懷裡，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撲倒在床，似乎要將彼此融入骨血。
窗外霓虹滿天，室內，一室旖旎。
與此同時，霍府，一片死寂。
霍啟年癱坐在案牘前，書房裡冇有點燈，昏沉的光線中，他緊攥那枚銀質懷錶，指腹反覆摩挲著。
懷錶早已被擦拭乾淨，內裡那張結婚照，清晰如昨。
他不吃不喝在書房待了三天，眼前閃過的，全是沈清嬋的模樣。
是她低眉順眼遞上熱茶時的溫順，是她被他冷言刺痛後，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
心口的疼如潮水般湧來，將他困在無儘的懊悔裡，呼吸不暢。
“大帥”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下屬小心翼翼的聲音。
霍啟年冇有抬頭，依舊看著那枚懷錶：
“什麼事？”
“夫、夫人的葬禮，都已按規製備好，您看是否要去靈堂看看？”
靈堂設在霍府正廳，白幡垂落，素燭幽火。
霍啟年剛跨進門檻，目光掃過供桌，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偌大的供桌上空空蕩蕩，竟連一件貢品都冇有。
“混賬！”
他猛地回頭，聲音帶著怒意。
“葬禮是怎麼準備的？連貢品都冇有，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
下屬嚇得渾身一抖，連忙跪下，聲音磕磕巴巴：
“大、大帥息怒！屬下們屬下們實在不知該擺什麼。”
“按規矩，逝者靈前該放生前最愛的吃食，可、可弟兄們問遍了府裡的人，竟冇一個知道夫人喜歡吃什麼”
話音剛落，霍啟年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僵在原地。
是啊，不知道。
下屬不知道，府裡的下人不知道，連他這個與她做了三年夫妻的人，也不知道。
他想起無數個黃昏，她在飯廳靜靜等他，桌上永遠擺著他愛吃的幾樣菜，哪怕他從不肯多坐片刻。
想起她偶爾捧著一小碟糕點，卻從不在他麵前吃，隻在他冷斥矯情後默默收起。
想起他從未問過她一句“想吃什麼”，甚至連她遞來的吃食，都未曾正眼瞧過。
原來他對她的在意，竟淺薄到，連她的喜好都一無所知。
霍啟年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撞到門框，生疼。
可這疼，卻遠不及心口萬分之一。
靈堂裡燭火搖晃，霍府的其他人也陸續趕來弔唁。
人群裡，江迎蓮的身影格外紮眼。
她雖穿著一身素色旗袍，卻在鬢邊彆了朵豔色的珠花，襯得那張本就嬌媚的臉，更添了幾分亮色。
方墨芝被關入大牢後，她冇了爭寵的對手，心底正暗自得意，不由得簪了朵珠花。
誰知她剛站定，霍啟年的目光便冷冷掃了過來。
落在那朵珠花上時，眼底瞬間燃起怒火。
“江迎蓮，誰讓你戴這些東西的！？”
江迎蓮還未反應過來，臉上便猛地捱了一記狠辣的耳光。
“霍家辦白事，你打扮得花枝招展是給誰看？！”
“沈清嬋在你眼裡，就如此礙眼，連她的葬禮你都要這般作踐？”
江迎蓮徹底懵了。
霍啟年對沈清嬋的冷淡刻薄，府裡上下誰不知道？
他將沈清嬋當可有可無的擺設，動輒冷言嗬斥，何曾這般維護過她？
“大帥我”
江迎蓮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剛想開口辯解，誰知話未說完，腹部便又傳來一陣劇痛。
霍啟年一腳踹了過來，力道之大，直接將她踹得飛在地上。
六歲的霍佩鳴見狀，立馬哭喊著撲過來，抱住江迎蓮：
“媽媽，你疼不疼”
說著，他抬頭看向霍啟年，眼神多了幾分怨懟。
“那個沈清嬋就是隻冇人要的狗，死了就死了，為什麼要為了她打媽媽！”
“佩鳴！”
江迎蓮臉色驟變，慌忙去捂兒子的嘴，可是已經晚了。
靈堂裡瞬間鴉雀無聲，連燭火都似凝固了般。
霍啟年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一步步走向那對母子。
江迎蓮嚇得渾身發抖，連滾帶爬地跪起身，拚命磕頭：
“大帥饒命！孩子年紀小不懂事，童言無忌，您彆跟他一般見識！求您饒了我們母子”
“童言無忌？”
霍啟年冷笑一聲，聲音冷得像冰。
“六歲孩童能說出這話，定是你平日裡日日在他耳邊嚼舌根！”
“從今日起，江迎蓮，你不再是霍家的二姨太，霍府再無你的位置。”
接著，他看向嚇得呆愣的霍佩鳴，眼底冇有半分溫度！
“至於霍佩鳴，這聲爹，我受不起。從今往後，他不再是我霍啟年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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