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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大爹他強取豪奪 兵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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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厚重的朱漆雕花門,被一股蠻力撞開,狠狠地拍在牆上。

一團人影滾跌進來,是舒窈的貼身女使春桃。

她鬢髮散亂,麵無人色,手腳並用地撲到拔步床前。

一雙冰涼的手死死鉗住舒窈臂膀,狠命搖撼起來。

力道之大,竟似要將舒窈從錦被中連根拔起。

“姑娘!姑娘!快醒醒!”春桃顫巍巍帶了哭腔,“不好了!不好了!外頭……外頭兵變了!”舒窈被突如其來的巨力搖醒,下意識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囈語道:“彆搖了,彆搖了,甲方要的方案我已經發到郵箱裡去了。

”“姑娘說什麼渾話!”春桃急得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兵變了!外麵都亂套了!奴……奴婢拚了命才擠過來尋姑娘!”春桃話音未落,外間便喧囂起來。

有杯盤狼藉的碎裂聲,有箱籠傾覆的悶響,有仆婦們絕望的哭嚎,更有紛亂雜遝的腳步聲。

“兵變?!

”兩個字,如燒紅的烙鐵,猛地燙進舒窈窈耳中。

周身血液瞬息凍結,心卻狂擂如鼓。

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十五年,穿越成禮國公主,被送來晉國當質子,整整十五年!終於等到晉國天翻地覆亂作一團了……見舒窈終於清醒,春桃緊繃的心絃,猛地鬆懈下來,頓覺渾身氣力被抽空。

雙腿再難支撐,整個人似斷了提線的木偶,頹然跌坐在黃楊木踏上。

目光失了焦點,散落在腳踏紋理間,氣若遊絲地喃喃:“眼…眼下…該如何是好……”忽聞窗外殺聲震天,金鐵交鳴之聲直灌耳鼓。

舒窈心下一凜,疾步至春桃跟前。

玉腕陡沉,纖指如鉗,捏起春桃下頜,語氣斬釘截鐵:“傻丫頭彆慌!逃跑的機會來了!”春桃下頜吃痛,渙散的瞳孔掙紮半晌,勉強聚起微弱的幽光。

舒窈見春桃眼中那點活氣兒漸漸凝聚,這才鬆了鉗製。

搶至妝台前,手帶狠勁,撬開暗格,扯出個油布包裹來。

包裹裡是她為質十五年間偷偷攢下的跑路錢。

思量間,外頭殺聲鼎沸,竟似已迫至階前。

“冇時間了!”她猛地俯身探向榻底,摸索片刻,扯出兩團灰撲撲的粗布襖裙,顧不得細看,劈手便將其中一團塞進春桃懷裡,“快換上!”隨即褪下滿身綾羅錦繡,套上粗布襖裙。

春桃亦慌忙解衣,不防肘底一滑,竟將案頭燭台帶向輕煙軟羅帳。

火焰騰地竄起,貪婪地舔舐著錦繡帷幔。

火光明滅,映亮舒窈蒼白的臉。

火光中,彷彿又見那張跋扈的臉湊近,狎昵的氣息拂過耳際:“薑妹妹這般好顏色,困在這冷清的質子府豈不可惜?若跟了本宮……”舒窈眼底掠過一絲刻骨的厭憎,隨即化為決絕的漠然。

燒吧!將這金絲囚籠,連同那醃臢過往,一併燒個乾淨!去他的禮國公主!去他的晉國質子!老孃辭職不乾了!她倒要看看外麵這麼亂,還有誰顧得上抓她!“走吧!”舒窈奮力抬起沉重的窗欞支摘。

拽過兀自懵懂的春桃,不由分說地將其推出窗外,自己緊隨其後翻身躍下。

足尖堪堪沾地,便有黑煙自大敞的窗洞中湧出,直撲二人後背。

焦糊惡臭混著寒風灌入七竅,嗆得人咽喉緊鎖。

潑天濃墨似的煙,如一瓢沸油,激得和府上下沸反盈天。

遠處模糊的嘶吼帶著萬狀驚恐:“天爺爺!

公主…公主的屋子冒煙了!”“走水啦!快來人啊!走水啦!”“快走!去魯伯的暗道!”舒窈自喉嚨深處擠出一聲低叱,帶著不容置疑的狠戾。

五指纖纖如金鉤鐵索,深深陷進春桃冰涼的手腕裡。

不待春桃回魂,便攢起全身氣力,拽著春桃埋頭猛衝。

春桃身不由己,被拖得隻得跌撞相隨。

舒窈目光銳利如電,急急掠過昏暗中府邸的輪廓。

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她早於心中推演千遍,便是閉目亦可描摹。

哪裡還需思量,舒窈架起春桃軟綿綿的胳膊,幾乎是半拖半抱著春桃。

循著深刻腦中的路徑,一頭紮進仆役房後逼仄汙穢的狹道!剛隱入陰暗角落,便見一隊刀尖滴血的兵卒,擎著火把如狼似虎地衝來。

“上頭有令!生擒禮國質女!賞金翻倍!”生擒?十五年的如履薄冰,箇中滋味早已嚐盡。

今日便是粉身碎骨,也絕不再做那籠中鳥雀!舒窈死死捂住春桃口鼻,指尖帶了一絲難以覺察的輕顫。

兩人屏息斂氣,緊貼在牆間窄縫,紋絲不動如泥塑木雕。

直到那令人肝膽俱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舒窈才拖著驚魂未定的春桃,深一腳淺一腳地衝進荒草冇膝的荒僻院落。

枯枝敗葉刮擦著粗布裙裾,發出沙沙聲響。

忽覺裙襬一緊,舒窈低頭看去。

竟是衣角被藤蔓糾纏住了。

舒窈輕嗤。

前世天天加班,穿越後天天囚禁,這都冇困住她。

這點小牽絆算什麼?咬牙發力,狠命後扯。

隻聽嗤啦一聲脆響,裙襬應聲而裂。

無半分踟躕,舒窈憑著心底反覆描摹的印象,撲向牆角暗影,扒開胡亂堆疊的木板。

枯枝敗葉簌簌落下,一個黑黢黢的井口赫然暴露在眼前。

院牆之外,呼喝叫罵之聲,裹著兵刃的鏗鏘,透牆而來。

舒窈心知已是千鈞一髮,猛地撲向井台,急急探入森森幽冥,指尖拂過井壁,唯覺青磚濕滑,苔痕浸骨。

終在約莫半人深處,摸到一道十字凹痕。

“魯伯的暗道就在下麵!”舒窈抽回滿是苔痕泥跡的手,聲音嘶啞,帶著劫後餘生的微顫,“快踩著踏腳下去!你先下去!”春桃望著彷彿連通九幽的井口,隻覺兩腿生鉛,半步也挪動不得。

回看院門,催命火光將門框映得赤紅如血,嗶剝之聲隱隱可聞。

“不想死就快走!”舒窈一聲厲喝,如同鞭子抽落。

春桃猛地一顫,抖抖索索地攀著井沿,笨拙地向下縮去,轉瞬無蹤。

舒窈死死盯住愈來愈近的炬火,直到耳中傳來落地悶響,才深深一吸,旋即墜入深井。

什麼金鐵交鳴的銳響,什麼烈焰焚屋的劈啪,皆被一隻無形巨掌捂在厚土之外。

漸漸模糊、飄渺,恍如隔世之音。

霎時間,濃稠的幽暗,兜頭傾下。

狹窄的甬道內,唯餘兩人粗重的喘息和咚咚的心跳。

“姑…姑娘……”

春桃語調支離破碎,在這逼仄之地激起微弱的迴響,“會不會死…外麵…外麵那麼亂……”黑暗中,舒窈穩穩捉住了春桃顫抖的手,聲音沉靜如水:“彆怕!混亂不是深淵,混亂是階梯。

外麵殺紅了眼,誰顧得上咱們?現在溜,是最好的機會。

咱們熬了十五年豬狗不如的日子,等的就是今天。

魯伯那兒有活路。

快!趕緊走!”舒窈感到掌中素手依舊抖如篩糠,便用力回握,將掌心的溫熱渡了過去,是慰藉,亦是催促。

少頃,舒窈聽到春桃勉力調勻呼吸的細微動靜。

兩人不再言語,側著身,踩著泥濘,朝著暗道儘頭,寸寸捱去。

廝殺聲漸漸隱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鐵蹄,由遠及近,如悶雷撼地,直指質子府。

玄駒之上,端坐著梁國驍將趙儼。

他目光淬冰,緩緩碾過一片狼藉的庭院。

焦木兀立,晉國圖騰焚燬殆儘,屍骸枕藉,晉宮禁衛無一倖存。

梁國的鐵蹄,向來是這樣不講道理。

“報——!”一卒踉蹌奔出質子府火海,單膝跪於冰冷雪泥中:“將軍,死了十七個晉賊!府中雜役屍首也躺了三十有餘!”他喘息如鼓,“然…然遍查內外,未見禮國質女蹤影!”“廢物!”趙儼勃然變色,“一個嬌養深宮的質女,能躲到哪去?!”猛地揮劍直指烈焰未息的府邸核心,“再搜!夾牆、暗格、地道!掘地三尺!給本將翻出來!陛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良久,一卒托來一團汙糟灰布:“將…將軍!偏院廢井旁尋得此物!”趙儼眸光一凝,大步流星趕至偏院井口。

頭也不回,五指陡張,趙儼探手向後:“火把!”親兵急奉鬆明。

趙儼擎火探身。

焰光掃過井台,映出苔痕新添的幾道剮蹭,也映得趙儼半麵明滅,鬼氣森森。

趙儼手腕一抖,火把脫手墜入深井,搖曳數息,方傳來咚的一記悶響。

“好個金蟬脫殼!”趙儼齒間迸出冷笑,“甲隊!取索下井細搜。

”甲隊的三名兵卒麪皮倏地一白,喉結翻滾,狠命嚥下唾沫:“……遵命!”繩索吱嘎呻吟,三人身影先後沉入黑暗。

片刻後,井下甕聲炸響,一卒聲音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將…將軍!有…有暗道!”趙儼目中毒芒暴漲:“追!”舒窈攜春桃自暗道另一頭掙出。

忽聞身後暗道內,窸窸窣窣。

二人氣息微窒,唯覺夜露滲衣,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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