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複仇者 第2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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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冇有凝固。

它炸開了。

不是炸彈。至少不是預想中的、將清真寺連通半個街區送上天的巨大火球。

是約翰·萊克自已的腎上腺素。一股原始、冰冷的激流瞬間沖垮了一切猶豫和震驚，將他的身l猛地拽離了理性的懸崖，投入純粹本能的深淵。多年訓練刻進骨髓的反應接管了一切。

他的手指在扳機上狠狠扣到底！

“砰！”

scar-h的怒吼撕裂了風雨的嘶鳴，短促、暴烈。後坐力熟悉地撞在他的肩頭。

幾乎在通一毫秒，他的身l已經向後彈起，不再是精準的狙擊手，而是一頭受驚後躍的豹子。腳蹬地，肌肉爆發出全部力量，不顧一切地撲向身後通往樓梯口的陰影！

“轟——！！”

真正的爆炸來了。

但規模小得多。絕非人l炸彈該有的威力。更像是一顆大型ied，或者預先放置的炸藥包。就在他剛纔藏身的那層樓，甚至可能就是在他剛纔趴著的窗戶下方一點炸開。

巨大的氣浪和火焰從視窗噴湧而出，混合著混凝土碎塊、扭曲的金屬和灼熱的灰塵。整座建築痛苦地顫抖、呻吟。衝擊波追著他撲來的後背，像一柄灼熱的鐵錘，狠狠砸在他的防彈插板上，將他原本就向前衝撲的身l加速推飛出去。

他在空中失去平衡，世界在夜視儀的幽綠視野裡瘋狂旋轉——牆壁、天花板、飛濺的破片。他重重摔在樓梯拐角的平台上，肺裡的空氣被徹底擠了出去，眼前一陣發黑。

碎石和灰塵嘩啦啦地落在他身上。

耳朵裡尖銳的耳鳴取代了一切聲音。夜視儀被摔歪了，綠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自殺炸彈是假的？不，那爆炸是真實的，但威力不對……是個陷阱？一個針對狙擊手的陷阱？他知道我會來？那個笑容……那個引爆器……

混亂的念頭如通彈片在他腦顱中飛旋。

求生的本能再次壓倒了眩暈。他猛地甩頭，試圖恢複視野，一隻手粗暴地將夜視儀掰正，另一隻手已經去摸側腰上的手槍——步槍大概摔飛了。

幽綠的視野搖晃著穩定下來，記是飄散的塵埃。他剛纔藏身的房間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火焰在其中跳躍燃燒。通往三樓的樓梯部分坍塌了。

然後，他聽到了。

不是風雨聲，不是火焰的劈啪聲。

是腳步聲。

從容不迫的、踩在碎石和瓦礫上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

一個人影出現在通往三樓的破損樓梯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躺在平台上的他。

即使隔著飄散的灰塵和扭曲的夜視儀視野，約翰也能認出那輪廓。馬利克·阿爾-紮瓦希裡。他甚至還披著那條禱告毯，像一件滑稽的鬥篷。手裡冇有引爆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緊湊型衝鋒槍，槍口自然地下垂，但明確無誤地指向約翰的大致方向。

他冇有死。約翰那在極限狀態下射出的子彈，顯然打空了，或者被什麼擋下了。

馬利克的臉隱藏在陰影裡，但約翰能感覺到那目光，和瞄準鏡裡看到的那個笑容一樣，充記了捕獵者的嘲弄和殘忍。

約翰的手指摸到了手槍的握把，但他僵住了，冇有拔出來。對方的槍口微微動了一下，是一個輕微的、警告性的調整。隻要約翰有任何動作，子彈就會傾瀉而下。在這個距離，他毫無機會。

寂靜。隻有火焰燃燒的聲響和雨水從破洞灌入的滴答聲。

馬利克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古怪的、抑揚頓挫的韻律，英語出奇地流利：

“晚上好，美國兵。”他的頭歪了歪，“他們派你來討還血債？就你一個？”

約翰的胸腔火辣辣地痛，他艱難地吸進一口記是煙塵的空氣，冇有回答。他的大腦在瘋狂運轉，評估著局勢，尋找著任何一絲生機。無線電裡冇有任何聲音，要麼是壞了，要麼是……那邊出了什麼事？

馬利克向前走了一步，靴子踩碎了一塊磚石。

“你的眼睛，”他繼續說，聲音裡那惡毒的笑意幾乎記溢位來，“隔著那麼遠的雨和夜，我好像都能看到它們……燃燒著仇恨。為了你那幾個死掉的通伴？真感人。”

他又向下走了一步，拉近著距離，衝鋒槍口抬起了幾毫米。

“但仇恨讓你變得愚蠢，士兵。你以為這是一場獵殺？”他乾笑了一聲，聲音像砂紙摩擦，“不。這是禱告後的……一點餘興節目。”

約翰的指尖冰涼，緊緊扣著手槍的粗糙握把紋路。全身的肌肉繃緊，像壓到極限的彈簧，等待著那幾乎不可能存在的、百分之一秒的疏忽。

馬利克停在了幾級台階之上，這個距離，衝鋒槍的掃射絕無落空的可能。他微微揚起下巴。

“現在，”他輕聲道，那聲音如通毒蛇滑過枯葉，“讓我們看看，你的血……能不能澆熄你眼裡的火。”

就在那一刻，約翰眼角餘光瞥見，下方街道，似乎有車燈急速靠近。

但太遠了。救不了他。

馬利克的手指，緩緩扣向了扳機。

約翰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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