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凋謝愛已落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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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這一句，赫爾的臉色瞬間白了三分。
“讓我猜猜你對我好，是因為愧疚，對嗎？”
林晚繼續問道，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
“因為當年的你覺得有趣，接下了許晴的單子，參與了那場催眠，間接導致了後麵一係列悲劇。你覺得虧欠我，所以想補償，想把我圈養起來，保護起來，用你的方式贖罪，我說的對嗎？”
赫爾張了張嘴，原本能絲滑切換人設的他麵對林晚平靜的目光，他硬是一句謊言說不出口，甚至，稍微給她一點冷色，他都做不到。
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鎮靜出聲，但心頭的恐懼，隻有他自己清楚。
“是又怎麼樣？”
他聲音低沉下去，眼神複雜。
“我承認開始時是愧疚！但我現在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傅琰那種傷你至深的蠢貨根本配不上你！”
“難道，我想保護你，也有錯嗎？”
“保護？”
林晚輕輕笑了一下，帶著些許蒼涼。
“你所謂的保護，就是隱瞞真相，把我當成一個需要被你掌控、按照你劇本生活的瓷娃娃？”
她看了一眼幾乎崩潰的傅琰：
“他雖然蠢，瞎，活該，但他至少現在拚著命想告訴我一個真相，哪怕這個真相於我而言早已無用。但你，赫爾，你給我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
“甚至你這個人的性格都是假的！”
聞言，赫爾的眼神徹底陰沉下來，周身瀰漫開危險的氣息：
“所以？你知道了一切，然後呢？要離開我？回到那個廢物身邊？”
“你彆忘了，他早就臟了，我可還是乾淨的！我纔是好男人！能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
林晚聽到這，原本有些生氣的心莫名生出一抹好笑的感覺。
想到他的屬下小心翼翼的和她說的那些過往，他不被當人被當成工具培養的那些年。
心底，生出一抹莫名的情緒。
還有啊，誰告訴他衡量一個男人是好是壞的標準就是乾不乾淨了？
其實，赫爾不知道的是，他拚儘全力隱瞞的過去，組織裡不為人知的過去，早就被他出生入死的屬下說了個乾乾淨淨。
隻是林晚，不在乎這個。
她隻是生氣，氣他的隱瞞，氣他自以為是的守護，氣他將她握在手掌裡，什麼都不告訴她！
林晚轉頭便看到傅琰眼中蔓上的欣喜，她忍不住出聲打斷：
“回到他身邊？”
她輕笑一聲，眉眼間止不住的嫌惡。
似乎覺得重複這句話，都是在噁心她。
“傅琰，聽到嗎？就算赫爾是個瘋子，是個騙子，你也一樣令我噁心。”
“我遭受的那些痛苦，無論你怎麼做都無法抹去。你的悔恨道歉無用，他的愧疚補償同樣廉價。”
她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
“我早就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也不是你們用來贖罪或滿足佔有慾的工具。”
“我是林晚，是佐伊，唯獨不會是任由你們擺佈的玩具！”
傅琰聽著她的話，眼中的瘋狂和希冀一點點熄滅，最終隻剩下一片死寂般的絕望。
是啊，他還有什麼資格祈求原諒？
他纔是罪魁禍首。
就算冇有赫爾，他同樣，欺騙了林晚，同樣懷疑了她。
許晴與赫爾，不過是將這份裂痕擴大而已。
他踉蹌著後退，腦袋的疼痛愈發尖銳。
另一個人格在腦海裡不甘心的嘶吼著，把林晚奪回來。
最終，他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被匆匆趕來的助理和醫護人員抬走。
等待他的，將是漫長的牢獄之災和永遠無法擺脫的精神折磨。
而赫爾，心有不甘的再次詢問。
“我，做錯了嗎？”
“能再給我一個守護你的機會嗎？”
“我真的不明白，我的守護，會打擾你嗎？”
說完幾句話，赫爾冇有再糾纏，隻是深深地、貪婪地看了她最後一眼，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
然後，他轉身，沉默地消失在暮色裡，如同他來時一樣突兀。
一年後。
一個寧靜的南方小鎮，陽光溫暖，歲月靜好。
林晚不再執著於獲得各種獎項，也脫離了與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她開了一家小小的畫室，教孩子們畫畫。
似乎是一切都過去了，她的畫，不再是痛苦和掙紮，反而是一片恬靜的美好。
不懂畫的人都能從她的畫作中感受到非同一般的溫暖。
她冇有再結婚，也冇有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偶爾，她會收到來自世界某個角落的匿名明信片，冇有署名，隻有一幅小小的、畫工精湛的向日葵素描。
對此，她也隻是搖頭笑笑，然後眼神複雜的把它裱框在牆上。
視線挪到牆上，大大訊息的明信片，竟然已經占了大半個牆麵。
林晚將手中最後一個放上去，口中喃喃：
“放滿瞭如果還冇回來，我可就不原諒你了。”
再看向桌上的手機，傅氏集團徹底易主，傅琰因多項罪名被判重刑，且在獄中精神狀況極不穩定，時好時壞。
許晴則是被欺辱的瘋瘋癲癲，直至一個晚上突然清醒，想要出逃時，一腳踩空，跌落在礦坑之下。
還冇來得及拯救，再無生息。
這些訊息，於她而言，都隻是遙遠的、與己無關的新聞罷了。
窗外，陽光正好，孩子們在院子裡嬉笑打鬨。
林晚拿起畫筆，蘸上溫暖的顏料，繼續完成她的畫。
畫板上，是大片絢爛的、向著太陽盛開的向日葵。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個含笑卻難掩緊張的聲音。
“林老師，還能教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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