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落花季煙雨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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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漸大。
最後,還是王叔戴著口罩,開車把他們接回了家。
許淮瑾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視線落在無名指的婚戒上發呆。
而陸聞時,泛白的指尖掐著照片,安靜的望向窗外。
這些照片,是他們初次確定關係時照的。
那天宋時宜在整理遺物的時候,那句話,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在她的立場上來看,昔日愛人假死和殺父弑母的仇人領證,該有多麼可笑。
她該有多恨自己。
喉嚨裡蔓延著股濃鬱的血腥氣,他俯身彎腰,胃痛的厲害。
哆嗦著翻找出胃藥。
才發現膠囊換了顏色。
“這個胃藥更好用,隻可惜我曾經的愛人離世,不能告訴他了。”
“記得常吃。”
陸聞時的呼吸急促沉重,手緊緊捂著胃,眼眶濕潤的像是堤壩瞬間決堤。
“宋時宜,對不起。”
他就是個畜生!
那些話不是冷嘲暗諷,也不是想要刺激他而流露出的偽證。
而是告彆。
她透過麵具,和那個自殺十次的自己告彆。
可等陸聞時全部反應過來時,已經徹底晚了。
胃藥啪嗒一聲砸在腳邊,陸聞時眼眶灰白,雙眼緊閉栽了過去。
再醒來時,許淮瑾背對著病床,模樣晦澀暗沉,單手倚靠在窗台邊沿,修長的手指夾雜著菸蒂,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咳咳,病房抽菸,你真是不怕我死在這裡。”
許淮瑾不可察覺的僵住,晦氣的急忙掐滅。
那雙明亮的眸子裡,似乎藏著深不見底的秘密。
他要怎麼說,陸聞時是胃癌早期?
“你的胃”
陸聞時搖了搖頭。
他為了哄寧汐開心,嚐嚐陪著她吃變態辣的食品,每次胃裡都灼燒的厲害。
肯定是糜爛胃炎,吃點藥就好了。
對了,藥!
“時宜給我準備的藥”
許淮瑾愣了兩秒,放在他手心裡。
“你暈倒後,你父親派人打電話過來了,據說是強行占有女大學生,讓你去港城撈他。”
陸聞時心底不耐,翻了個白眼。
這個爹,在他十幾歲的時候,扔下錢和公司,去往港城找小情人,一去便再也冇有見過他。
聽說,還生下了另外兩個私生子。
現在要來找自己撈人?
“冇空。”
陸聞時冷聲拒絕。
匆匆辦理了出院手續。
比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宋時宜。
他隻是想回去陪著她。
許淮瑾沉默不語,攥緊了報告單,扔進垃圾桶裡。
回去的路上,許淮瑾隱約覺得內心無比不安,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徹底從生命裡分崩離析,要離開他而去。
遠處的天際線泛起詭異的橘紅色,像是火燒雲,映紅了大地。
他匆匆一瞥,並未放在心上。
可緊接著,瞬間反應了過來。
那是他家在的方向,隻有那一片是紅的!
宋時宜!
她的屍體還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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