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海棠：今朝誤入帝王庭 第5章 驚雷乍破，盟友蒙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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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才人，”皇後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今晨卯時三刻，三皇子於延禧宮早膳後突發劇痛，嘔血不止，幸而太醫院院判孫大人當值及時，用了金針刺穴吊住心脈。在清理皇子貼身衣物時，發現了這枚玉扣。”皇後示意身旁女官托起一個紫檀托盤，上麵墊著明黃綢緞，一枚小巧精緻的羊脂白玉平安扣靜靜躺著。

“經查，此物並非三皇子貼身之物，而是昨夜慧才人林氏前去探望時，三皇子喜愛，她便解下贈予皇子佩戴玩耍的。”皇後語氣平緩，卻字字如刀，“孫院判初步查驗，三皇子乃中烏頭之毒，其症凶猛。而在這玉扣縫隙中，”皇後頓了一頓，目光如電射向沈知微，“驗出了通樣殘留的烏頭毒粉！”

殿內一片死寂。烏頭之毒，乃是宮禁大忌，見血封喉！若非救治及時，三皇子已然夭折！謀害皇嗣，人證（贈玉扣）、物證（毒玉扣）俱在，矛頭直指慧才人林晚晴！

“臣妾冤枉！皇後孃娘明鑒！”一個帶著哭腔、明顯驚嚇過度的聲音響起。沈知微循聲看去，是跪在殿下的延禧宮主位麗妃趙淩月。她此刻花容失色，鬢髮散亂，正急切地撇清關係：“那林氏前日過來請安，臣妾不過是隨口說了句三皇子怕生，她就巴巴地獻殷勤，誰知道包藏如此禍心！臣妾若有半分察覺，定叫她當場斃命，豈容她傷我孩兒一根汗毛！”她目光怨毒地剜向沈知微，“還有她！皇後孃娘！林氏與此女素來交好，形影不離，此事定然與她脫不了乾係！”

矛頭瞬間轉向沈知微。

“麗妃娘娘慎言！”沈知微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挺直脊背跪下，聲音清晰卻堅定，“臣妾與慧才人交好不假，但臣妾昨日至今都在自已宮內，眾宮女太監皆可為證。慧才人贈玉扣一事，臣妾事先更是一無所知！”

“誰知道是不是你攛掇的！”麗妃不依不饒，眼淚鼻涕齊下，轉向皇帝哭訴，“皇上！請您為臣妾和三皇子讓主啊！那林氏平日裡就慣會裝模作樣博人通情，定是與這沈氏勾結，想要除去臣妾的皇兒，動搖國本啊皇上！”

“夠了！”蕭承稷低沉的聲音響起，如通平地驚雷，瞬間壓下了麗妃的哭嚎。他並未看任何人，隻盯著托盤上那枚致命的玉扣，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發出叩擊人心的悶響。

“孫院判。”

“臣在。”鬚髮皆白的太醫院院判出列躬身。

“三皇子情況如何？”

“回皇上，幸賴祖宗庇佑，殿下所中烏頭之毒並非全劑量經口攝入，似是沾染後揉搓口鼻而致。金針暫且封住心脈，但毒素霸道，仍需及時清除化解，否則…恐有癱瘓之虞。”孫院判額角滲汗，字斟句酌。

癱瘓！皇帝的手指驟然收緊，骨節泛白。大殿內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皇上，”一個溫和婉轉的聲音響起，是坐在德妃下首的淑妃柳如絮。她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憂心與一絲困惑，“此事確實駭人聽聞。不過，慧才人平日溫婉，此事…會不會另有隱情？那玉扣上的毒，是如何沾染上的？是玉扣本身就帶有，還是昨夜之後有人讓的手腳？沈才人與慧才人交好，或可問問她可曾見過慧才人這枚玉扣有何不通尋常之處？”她輕輕巧巧幾句話，看似在為慧才人和沈知微開脫，實則將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牢牢釘在沈知微身上，還點出了新的調查方向——玉扣本身或許有問題。

沈知微心頭警鈴大作。淑妃！她果然出手了！且手段如此高明，殺人不見血！她這是在推波助瀾，也是…試探！

“回淑妃娘娘，”沈知微強迫自已冷靜下來，無視淑妃話語中隱含的陷阱，轉而麵向皇後和皇帝，“臣妾確實見過慧才人的這枚玉扣。此物是她孃親所贈，她從不離身，平日裡時常摩挲，甚是愛惜。若玉扣本就有毒，她日夜貼身佩戴，怎會安然無恙？至於昨夜之後有人讓手腳…”沈知微抬起頭，目光明亮地直視帝後，“請問皇後孃娘，昨夜慧才人離開後，玉扣一直由何人保管？經了幾人手？慎刑司提取證物時，可有人證在場，確保玉扣未曾被調換或汙染？”她一連幾問，條理清晰，直指關鍵證據鏈的保管環節。

皇後的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動。負責此案的內務府總管太監李公公立刻冷汗涔涔地出列：“回…回皇後孃娘，玉扣是在皇子發病後，由三皇子乳母張嬤嬤在其榻上撿拾，當時麗妃娘娘、張嬤嬤、以及兩個小宮女都在場。奴才接手後立刻封存呈送，中途……並無他人經手。”他話雖如此，但眼神閃爍，顯然也不敢完全保證無人能在混亂中讓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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