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再無相思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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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女士，後麵還有預約，您看……”

工作人員第三次來催促。

電子時鐘跳到了09:35，右側秒位的數字快速跳動，快得像是虛影。

蘇晚雲坐在長椅上，懷裡抱著骨灰盒。

小小的盒子，將裝下女兒短暫的一生。

裝不下傅硯深的一分鐘。

隻要一句話。

他就能覈實清楚，女兒已經去世了。

顧知許站在幾步外，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被陽光拉得很長。

他在她跟前蹲下。

“他不會來了。”

“讓歲歲安息吧。”

蘇晚雲下意識將空空的骨灰盒抱得更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淚水落下。

“好。”

不多時，火化室傳來機器低鳴。

她側頭看向大廳門。

傅硯深的身影，始終冇有出現。

恍惚間，蘇晚雲想起女兒三歲生日時，他為女兒舉辦遊輪宴會。女兒坐在他的肩頭，仰著小臉看漫天煙花。

他說：“晚雲，你和歲歲就是我的命。”

那一夜，賓客們的讚歎聲不絕於耳。

“歲歲真是出生在蜜罐子裡啊。”

“蘇晚雲能遇到傅硯深這個寵妻狂，這輩子太幸福了。”

“真讓人羨慕啊。”

……

兩個小時後，工作人員將骨灰盒輕輕放在蘇晚雲的懷裡。

裝了骨灰後的盒子沉了些。

壓得她雙手發顫。

盒蓋貼著張小小的照片。相片裡，歲歲對著鏡頭笑彎了眉眼。

心像被剜去一塊。

淚水似乎怎麼都流不乾，落下一串又一串。

她任由眼淚流淌，把骨灰盒和女兒的畫一起放在帆布包裡。

“歲歲，媽媽帶你走。”

在出國之前，蘇晚雲回了一趟傅家，準備收拾女兒遺物。

吳媽請假了，閣樓無人打掃。

蘇晚雲靜靜地整理著歲歲留下的東西。床頭上還放著自己親手編織的玩偶，是女兒的阿貝貝。

她收到了包裡。

就放在骨灰旁。

在女兒的衣物裡，蘇晚雲發現了一塊已經融化的棒棒糖。

是傅硯深出差前給歲歲的。

歲歲捨不得吃。

閣樓裡的物件，蘇晚雲每碰一樣，記憶就會反覆碾過心口。到最後，胸膛裡有什麼東西碎了，空蕩蕩的。

末了，她機械般地剪掉了照片上的傅硯深。

將女兒的相片全部收進包裡。

抱著帆布包下樓，剛走出傅家老宅，還冇等聯絡顧知許前來接她，就被兩個陌生男人打暈拖上了車。

等蘇晚雲清醒後，人已經被綁到了懸崖邊。

帆布包敞開著隨意扔在一邊。

估計是冇發現什麼值錢的東西，又覺得裡麵有骨灰盒“晦氣”，狠踹了一腳。

骨灰盒都被摔開了縫。

“蘇晚雲，跟至親分離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就是報應。”

裴緋月就在一旁，笑得又瘋又癲。

笑夠了，她斂了神色，饒有興致地問：“你猜，等下傅硯深是選你，還是選我？”

“你果然知道！”蘇晚雲終於明白，裴緋月恨她，恨她害死了傅斯年。

裴緋月一開始就知道傅硯深不是傅斯年。

“你瞪我做什麼？我這是好心送你跟歲歲團聚啊。”

“歲歲才三歲，在下麵孤孤單單的多可憐？”

“說不定，正哭著找媽媽呢。”

綁匪掏出了匕首，寒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蘇晚雲冇躲。

“也好。”

她扯了扯嘴角。

傅硯深不會選她的。死了……也好。到了那邊，就可以好好抱抱歲歲了。她的歲歲那麼小，那麼怕黑。

隻是，她的耳環其實是微型攝像機。

在被打暈前，就已經打開錄製。視頻會實時上傳到雲盤。

顧知許知道密碼。

屆時，裴緋月將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

她不算枉死。

“傅硯深也會下去找你們哦。”

聞言，蘇晚雲生出了幾分荒謬之情。他為了裴緋月，不惜抽乾女兒的血。

她卻要他的命。

“為什麼？”

“他那麼護著你。”

裴緋月輕嗤：“傅硯深算什麼東西？一個被耍得團團轉的蠢貨。等他死了，誰還會在意他是不是傅斯年？”

“我的孩子，就是傅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嗬，我隻是讓大師說個謊，傅硯深就真的把那個死丫頭的血抽乾了。”

“冇人可以跟我的孩子爭。”

裴緋月陰惻惻地盯著她：“這是你欠我的。”

“你們一家三口，都該死。”

“都死了，借種的秘密纔會永遠被埋葬。”

裴緋月撫著隆起的小腹，紅唇勾起一抹扭曲又暢快的笑意：“我將乾乾淨淨地帶著我的孩子，坐穩傅家家主夫人的位置。”

“轟——”

引擎的轟鳴聲撕裂崖邊的死寂。

傅硯深的車猛地刹在不遠處。他推開車門衝過來，視線先落在蘇晚雲身上，而後焦急地看向裴緋月。

確定裴緋月無礙。

他對著蘇晚雲，開口就是訓斥。

“蘇晚雲，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蘇晚雲笑了，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裴緋月甚至冇有向綁匪使眼色，將她的嘴巴堵上。

她們都知道。

傅硯深不會相信蘇晚雲的話。

這時，兩個綁匪將匕首分彆架在裴緋月和蘇晚雲的脖頸上。

為首的綁匪說：“傅總，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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