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雪落隱歸林 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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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的天，就此塌了。

夫人雲舒暴斃，死狀極其淒慘！

侯爺蕭衍急怒攻心，吐血昏迷，醒來後瘋瘋癲癲，整日抱著雲舒的屍身或那些罪證密信喃喃自語，時而痛哭流涕，時而暴怒癲狂。

嘗試勸阻蕭衍的仆人，都被他毫不講理的用劍刺死！

導致現在蕭府上下，根本冇有人敢靠近那個房間！

南弦被囚禁了起來，為了防止南弦逃跑，蕭衍甚至把府裡大部分的衛兵都調了過來，整日整夜的看守南弦。

在雲舒斃命，蕭衍崩潰發瘋的當天晚上，南弦深知僅憑自己從雲舒那裡取得的證據和當眾揭露，雖然可以重創蕭衍，但未必能徹底釘死整個侯府！

但那些陳年舊案

歸林鳥早在幾年前就有所收集，並且早就已經整理成冊，隻需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拿出來！

她現在需要一個絕對安全且有力的渠道，將更確鑿，並且更致命的證據直接送到皇帝和禦史台手中，避開蕭衍殘餘勢力的攔截。

她想到了程錦雲，那個在驛站雨中承諾她的人。

她利用歸林鳥在侯府內殘存的隱秘聯絡點，將一份內容清晰，並且標註關鍵了的證據副本和一張隻有“南弦拜謝，生死不計”八個字的字條，設法送了出去，並指明交給程記在京中的商號掌櫃。

程錦雲在京中有自己的府邸，當他收到這份染著血腥與決絕的包裹時，頓時被震驚得無以複加。

他雖猜到南弦與蕭府有深仇，卻未料真相如此駭人聽聞！

但程錦雲更心痛的是，南弦竟獨自揹負著如此沉重的秘密與仇恨，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南弦，等我，你不會死的，至少不是現在，也不會是那種鬼地方！”

冇有絲毫猶豫，程錦雲立刻動用了程家經營多年的秘密人脈！

那是一位以剛正不阿著稱的清流言官，在禦史台身居高位，可以直接給皇帝上奏摺！

此人恰好是程錦雲父親的故交，同時也是蕭衍在朝中的政敵，程錦雲將證據副本和自己的親筆密信整理完畢，連夜派人送到了對方的手裡。

很快。

這份來自江南巨賈程家的密報，瞬間引爆了整個禦史台！

禦史台的清流老爺們，大部分都是蕭衍的政敵，早就看不慣蕭衍的獨斷專權，平時就冇少彈劾蕭衍，隻是苦於拿不到有力的證據，足夠把蕭衍拉下馬而已！

而現在，瞌睡了恰巧有人送枕頭，這正是整垮蕭衍的最好時機！

那天晚上，禦史台的燈火徹夜長明，蕭衍的罪狀被詳細的羅列出來，包括以往的陳年舊案，也一併被翻了出來！

第二天，禦史們聯名上奏摺，早朝時當眾列出蕭衍的各種罪狀！

欺君罔上、濫用職權、構陷忠良、魚肉百姓、在軍中獨斷專行、剋扣軍餉等…

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駭人聽聞！

並且都有完整的證據支援！

皇帝震怒不已，蕭衍的所作所為雖然他平時也有所耳聞，但現在被人當眾揭發出來，遠遠超出了皇帝的預料，這已經觸碰到了皇帝的逆鱗！

皇帝當場下旨，將蕭衍削爵奪職，貶為庶人，查抄蕭府，蕭氏一族，凡知情包庇者，流放三千裡，餘者三代不能入仕。

曾經輝煌的蕭府，轉瞬之間就徹底淪為曆史了的塵埃和京城的禁忌。

南弦在抄家兵馬抵達蕭府前，被潛藏在蕭府許久的歸林鳥暗樁救了出去。

…

蕭衍被貶為庶人後，整日瘋瘋癲癲地在街上遊蕩，失去了侯爵光環和地位的他遭到萬人唾棄，宛如行屍走肉般悲慘。

蕭府的資產被充公，府邸被徹底查封，朱漆大門上貼上了刺目的封條，昔日的仆人被變賣，族人全部遣散。

蕭衍的崩潰並非一蹴而就。

在最初的昏厥和隨後的狂躁之後，他就陷入了死寂般的麻木。

他被剝奪爵位後，便不再說話，隻是整日枯坐，懷中緊緊抱著雲舒死前穿的那件染血的寢衣，或是那些散落在地，字字誅心的密信。

有時，他會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嚎哭，捶打著冰冷的牆壁，直到雙手血肉模糊。

有時，他又會對著空氣癡笑，喃喃地叫著雲舒的名字，彷彿她還在身邊。

但更多的時候，他隻是呆呆地望著窗外灰敗的天空，眼神空洞。

再之後。

皇帝以損傷皇家臉麵為由，將蕭衍趕出京城。

冇人知道蕭衍去了哪裡，隻知道那個瘋瘋癲癲，披頭散髮的蕭侯爺，出城時還抱著那件染血的衣物。

秦太醫被丟進天牢，在刑部官員的嚴刑拷問下，終於吐露了所有真相。

這些年他靠著蕭衍的威名，背地裡做了不少搜刮民脂民膏的醜事

也曾打著蒐集藥材為由，迫害了大量的平民百姓

最終，秦太醫被判處秋後問斬。

而南弦作為揭露驚天陰謀的關鍵人證，在程錦雲的力保和歸林鳥暗中的斡旋下，並未受到過多的牽連。

皇帝念其揭奸有功，甚至下旨賞賜黃金千兩，錦緞千匹，作為功臣的獎勵。

朝堂上。

南弦平靜的謝恩領賞，但她心裡清楚，這一切隻不過是朝堂上的權衡之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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