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台下跪何人?女媧宮小妖祭 第161章 偽化形丹危局
“龍族內鬥,巫血教尋仇……局麵如此複雜,我們該如何下手?”冰沐瞳聲音低沉。
玄辰走到窗邊,透過縫隙望向遠處那座在夜色中更顯森嚴的鎮嶽殿駐地輪廓,沉默了片刻。
“亂,對我們而言,未必是壞事。”他緩緩開口,聲音冷靜,“水越渾,才越有機會摸魚。”
“當務之急,是必須弄清楚璃闕被關押的具體位置,以及鎮嶽殿內部的防禦佈置。”
“還有……白星瀾的下落。”
他回想起之前與白星瀾在清河村分彆時,對方那複雜難明的眼神。
或許,這個內心充滿矛盾的人族劍修,是眼下唯一可能提供幫助的切入點。
“明日,我們分頭行動。”玄辰轉過身,眼神銳利,“沐瞳,你傷勢需要恢複,且在客棧留守,順便留意城內藥材鋪,看看能否找到對你傷勢有益的靈藥,也可借機觀察。”
“我再去鎮嶽殿附近探查,並想辦法……接觸一下白星瀾。”
冰沐瞳知道這是目前最穩妥的安排,點了點頭:“小心。”
夜色更深,悅來客棧的客房內重歸寂靜。
但玄辰知道,這臨海城的夜,註定不會平靜。
暗流已然湧動,而他,將在這漩渦之中,為至親殺出一條生路。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腦海中已經開始推演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每一個細節,每一種可能,都在他那曆經兩世的靈魂中反複演算。
悅來客棧的客房內,晨曦微露。
冰沐瞳結束了調息,冰藍色的眼眸中恢複了幾分神采,但內裡的傷勢難以在短時間內痊癒。
他看向站在窗邊,眉頭微鎖的玄辰。
“化形丹的效力,至多再維持一個時辰。”玄辰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三個時辰,太短了。
而根據白星瀾的情報和城中的流言,那元嬰期的磐石尊者七日後才會抵達,這意味著他們需要在此潛伏至少七天!
時間,成了他們眼下最大的敵人。
冰沐瞳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若無化形丹遮掩,我們在此地寸步難行。”
玄辰沉默片刻,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丹藥不夠,那就自己煉!”
他想起了得自父母傳承的《先天紫氣融爐術》。
此法玄妙,不拘外物,以自身為爐,紫氣為火。
理論上隻要境界足夠、靈材齊全,便可煉製諸般丹藥。
可自己目前境界……強行評估的話,築基境能夠煉化二品丹藥,屬於二品丹師。
化形丹,位列四品……
差距太多,洗髓丹和築基丹都是三品丹,藉助紫氣都可以煉化。
這四品丹藥……
玄辰有些遲疑,這對於尋常築基丹師而言已是極高的門檻。
但……
“我有先天紫氣之源這逆天之物,未必不能一試。”玄辰心頭一定。
他迅速以神識清點物戒中的儲存。
父母留下的幾盒蘊含靈氣的夜明珠、一些品相不錯的妖獸材料,以及最為珍貴的——兩枚他自己煉製的、品質上乘的築基丹。
這些,應該足以換取煉製化形丹所需的靈材。
他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化形丹的丹方。
主藥“幻形草”他物戒中有備,但還缺幾味輔藥:“百年份的定魂木屑”、“五色石蕊”、“無根水精華”。
材料有了,資財也有了,但如何去換?
人族地界最大的交易場所自然是各大“寶物行”,那裡貨物齊全,隻要出得起價錢,理論上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這個念頭剛在玄辰腦海中升起,就如同風中殘燭般,被他毫不猶豫地掐滅了。
寶物行……去不得!
那種地方,乃是人族修士聚集的重地,背後勢力盤根錯節,必然有金丹層次的高手坐鎮。
其內陣法更是層層疊疊,嚴密無比。
他這【偽·化形丹】,固然神妙,能模擬人族氣息,騙過城門守衛和尋常法器。
但若直麵一位金丹修士的靈識細細掃描,或者長時間處於那種高階鑒彆大陣的籠罩之下……
玄辰彷彿能看到那副場景:自己維持的“人族青年”表象,在金丹修士那如同實質的目光下,顯露出底下金色的狐毛和尖耳。
到那時,一隻偽裝成人族、潛入重地、還意圖采購化形材料的狐妖,下場可想而知——瞬間就會被鎮壓、抽魂煉魄!
“五彩石……”玄辰內視著那枚沉浮於真靈深處、散發著朦朧五色光華的石頭,心中掠過一絲遲疑。
此物乃女媧娘娘所賜,神異無比,確能遮掩他的跟腳、實力乃至天機。
連姐姐皇曦那等修為都感應不到他的存在,昊天上帝的意誌亦被其阻隔在外。
有它在,等閒推演算計確實奈何他不得。
但,五彩石護的是他的“本源”和“存在”,卻管不了“化形丹”這層外在的“畫皮”!
化形丹的本質,是以藥力強行改變血肉形態,模擬出人族道氣。
它就像一個精巧卻脆弱的幻術外殼。
五彩石能保證這個“外殼”下麵的“核心”不被看穿。
可若這個“外殼”本身因為受到持續的能量衝擊,比如陣法掃描。
或者被遠超其承受極限的力量,比如金丹靈識直接衝擊而崩碎。
那他依然會暴露無遺!
寶物行內的鑒彆大陣,很可能就是這種持續性的、強度不低的能量掃描。
化形丹的藥力並非無窮無儘,在那等環境下,藥力被加速消耗,甚至直接被看破,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且,五彩石到底還有何等神效,我至今也未完全摸清……”玄辰心中暗忖。
它遮蔽天機、隱藏本源的能力毋庸置疑。
但它能否在化形丹失效的瞬間,強行維持住人形?
或者扭曲周圍所有人的認知,讓他們依舊把自己看成人?
他不知道,一點把握都沒有。
女媧娘娘並未給予他一份詳細的“使用說明”,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摸索。
在關乎生死、關乎能否救出璃闕的關鍵時刻,他不敢去賭一個未知的可能性。
將希望寄托於自己不完全瞭解的神物,去挑戰一個明確已知、且極度危險的環境,這絕非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