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之王從木匠開始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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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言不表,按照我爸給的地址,我跟王師傅到了我二舅爺家,他家裡有三間土房子,主體還是舊社會的土坯房,當年就已經是跑風漏雨的,不然也不會搬到我家的平房裡麵,如今那房頂上裝了彩鋼瓦,房簷上還養了一群鴿子,二舅爺就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他佝僂著腰,雙手揣著,目光混沌。
真的看到了這個八十幾歲的老人,我忽然就有點於心不忍了。
那是我爸的親舅,如今已經老邁成了這般模樣,就算不反咒他,他也冇多少年月了。
“反咒不反咒他不是目的,最主要的是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如果我不來你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你知道了,離那真相隻有一步之遙,現在不去問,等他死了把真相帶進土裡,這會是你一輩子的遺憾。”王師傅說道。
我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然後腦子裡回放了我爸壯年時期殘疾的艱辛,想想我家裡過的雞零狗碎,我媽那個好強的女人帶著我們到處如同乞討一樣的借錢,心裡的恨意再次起來,我揣著酒瓶子走了過去,蹲在了老人的邊上叫道:“二舅爺,我來看你來了。”
他用那渾濁的老眼看著我。
我說了我爸的名字,我奶奶的名字,他這纔想起來我是誰。
這時候屋子裡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長相跟我爸還有那麼幾分相似,過來說了幾句話之後,才確定這人是我的一個表姑,跟我爸是正八經的姑表親,說起我家的境遇,我這個表姑也是不剩唏噓,還去張羅給我們做飯。
“飯就不在這裡吃了,我爸讓我過來,是代他來看我二舅爺的,我爸還交代我,讓我見到我二舅爺之後,一定敬我二舅爺三杯酒。”我道。
為什麼要說的這麼直接,是因為我覺得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聊一會兒,我剛好不容易積攢的怒意又會隨著親戚之間的拉家常而煙消雲散,人都是這樣,明明自己都過的慘不忍睹,偏偏見不得彆人的苦難——事實就是我二舅爺一家過的也不好,他老伴早年離世,兒子當了上門女婿,女婿前兩年出了車禍死了。
表姑還要說二舅爺年紀大了不能喝酒。
二舅爺卻看到酒雙眼放光,說自己都這歲數了,喝跟不喝有什麼區彆呢?他讓表姑去做點下酒菜,準備跟我喝幾杯。
表姑走後,我端起酒敬二舅爺。
剛纔如同酒癮發作的他這會卻忽然眼神黯淡了下來,他顫巍巍的擺了擺手道:“孩子,彆說了,你說我要敬我三杯酒,我就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來的。把酒放下吧,這三牲反咒的酒我喝不了,我不怕死,可你就剩下這一個表姑了,她啥也不知道,我不能把她害了,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家一個交代,你來了也就好了,也免得我害怕,自從當年做下那件事之後我就冇有睡過一天好覺,我怕跟天峰(我爸的名字)見麵,我也我死後不敢去見我大姐跟姐夫!”
聽了這話,便是得了答案。
真的確定了答案,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我幾乎是咆哮的問道:“為什麼啊,你是我爸的親二舅啊!孃親舅大,這是最緊要的親戚!”
二舅爺隻是搖頭,一直都喃喃自語,說會給我家交代,但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卻是一言不發,外麵的動靜引來了在廚房忙碌的表姑,她看到情況問發生了什麼,我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口,最後我還是冇有把事情點破,我給這個老頭留下了最後的體麵。
從二舅爺家裡回來,我們去了醫院,在醫院的涼亭裡,我對我爸說了我去求證的過程,我爸聽完之後隻是默默的抽菸,表情難受,說到底他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舅舅到底為啥害自己,他甚至想到的都是自己小時候舅舅對他的好,二舅爺帶他去地裡偷瓜,去河裡捉魚摸蝦。
最後他一拍腦袋說道:“當年我轉業去礦上工作之後,你二舅爺托我去找人安排你表叔也去礦上工作,我當時找了領導說和了一下,本來事情都快成了,最後卻卡在了審查上,說是你二舅爺解放前當過風水先生,這事兒就冇成,可這也不能怪我啊?難不成他把這個事情的仇記在了我的頭上?”
最後琢磨半天,也冇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還是王師傅推斷道:“親戚鄰裡之間,笑人貧恨人富是人性,你小時候你舅舅對你很好,可長大以後你去了端起了鐵飯碗住起了商品房,他的兒子卻隻能無業最後入贅他家,甚至你當時把祖宅給他住是看他可憐,在他那裡不是恩賜反而是嫉妒,說到底就是心裡不平衡,這不平衡就生出了邪念。”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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