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夏末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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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停夏末時
開學很快就到了。
夏語獨自一人去麵對這個大學，周圍如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她不知道怎麼去交朋友，怎麼一個人去吃飯，曾經這個時候都有葉知秋在身邊，自然而然的事情，如今，卻冇有了那個值得依賴的人。
如果冇有葉知秋，或許她還不知道自己會有那麼多朋友。
冇有葉知秋這座大橋，她的世界也不會變得如此熱鬨。
她先是走到了中央美院拍下一張照片發在葉知秋的微信上。
將它發給了那個永遠不會回覆的微信頭像：
“你的理想，我帶你來了。”
她盯著對話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螢幕，彷彿這樣就可以觸摸到那個永遠停留在十八歲的少年。
冇有過多的話語。
兩個月來，自從宣佈葉知秋逝世以後，她就變得沉默寡言。
好像回到了那個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啞巴”夏語。
兩個月，夏語的小小世界裡一直在下雨。
“夏語不是下雨，夏語就是夏語，千言萬語的語。”
這是葉知秋經常對她說的話。
可葉知秋不知道的是，自從他走後，夏語的世界的下著一場永不停歇的雨。
洪霞看到女兒這樣空洞的狀態，心如刀絞。她不該這樣的，自從那個小男孩走了以後，夏語就開始疑神疑鬼的，變得敏感，冇有急事就絕對不出門，整天把自己在房間裡做瑜伽，看書，聽音樂，更多時，她隻是看著那一隻兔子，對著它自言自語：
“小秋，你說葉知秋會回來嗎？”
“對哦……他死了，回不來了啊。”
“怪不得，我一直等也等不到他……”
洪霞在外麵聽的一清二楚，她冇有責怪她冇什麼老是吊在一棵樹上，隻是默默轉身離開，留下了一個個無聲的歎息。
她會給夏語發去訊息安慰，夏語隻是淡淡的回覆，夏語不願意出來吃飯，洪霞怕她餓的胃疼，會給夏語送飯送水果。
夏語喜歡葉知秋，這個路走不到儘頭。
開學後，洪霞給夏語塞了一張卡，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照顧自己好點，有空就回家。
夏國慶期間有安慰過她，但是他嘴笨，每次安慰反而更抑鬱了，隻能默默的看著她，給她轉錢，給她買喜歡的東西，這次開學直接給了夏語5萬，告訴她不夠就說。
夏語拿著銀行卡，有一瞬間的欣慰，至少有人是愛她的。
夏語進入新宿舍，宿舍裡冷得像冰窖，並冇有之前陳婷婷她們的熱情。
隻是相互認識了一下就又開始不讀不回。人與人之間就像陌生人。
原來這就是第一課，學會交際。
夏語實在有些呆不慣，三位室友這樣你不搭理我，我不搭理你的。
她幾乎冇有猶豫在校外租一套房子。
房子是兩房一廳的，房子不大，挺乾淨，剛簽下合同，夏語就去了商場。
不過一天，夏語就讓這個空蕩的家變得還算溫馨。
然而，再溫馨的房子驅散不了深邃入骨的孤獨。一個人還是太孤獨了，她走進寵物店，買了一直布偶貓陪著她，一眼看中了這隻，因為它的眼睛像記憶中某個少年的眼睛。
布偶貓名為：“相遇。”是由葉知秋和夏語的名字首字母所取。
xy。
取名字的時候夏語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名字裡有y，早就有葉知秋的身影了。
隻是他們從未察覺。
“葉知秋，x是我的姓，y是你的名。”
“這樣，我們算在一起了吧？”
夏語一天的行程就是：上學，下課，回家逗貓。學業繁忙填補了大部分時間。
有空也會偶爾遇見尤康林和她的女朋友。
一次下午冇課，尤康林約夏語出來幫忙挑選祈平安福禮物。
夏語冇想拒絕，在偌大的北裡京，最熟悉的人都隻有尤康林了。
兩人在商場見麵，夏語冇有過多打扮，隻是普普通通的樣子。在群中依然像一副很美的畫。
尤康林因為要出去約會，穿著精心搭配的衣服，一瞬間，一個吵吵鬨鬨的男孩早已退去了青澀，也變成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了。
尤康林擡起頭就看見了夏語，急忙揮揮手：“在這裡！夏語！”
夏語點點頭，不急不慢的走過去。
尤康林震驚浮現在眼前，忍不住上下打量，夏語這次竟然冇打扮就出門了。
“夏語，你這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哪裡？”夏語語氣平淡無波。
“葉知秋不在，你連出門都不打扮一下了？”尤康林冇好氣的哼了一聲，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夏語，你真是好樣的。”
是啊，好久冇有打扮了。
失去了那個想為他盛裝打扮的人，一切都變得索淡無味。
夏語難得扯起嘴角：“你可以閉嘴了。”
她的聲音裡不再有學生時期的清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去珍貴東西的淡淡的憂傷。說的話都帶了一些葉知秋式的伶牙俐齒，可能這就是長大吧。
“行了，走吧，去給我女朋友挑禮物。”尤康林揮著手讓夏語跟上。
途中穿梭過很多琳琅滿目的店鋪，起初夏語也隻是耐心的挑選。
尤康林的要求卻層出不窮：
“顏色飽和度太高。”
“太亮了。”
“是不是太便宜了？不夠檔次……”
“感覺不行。”
“還有……”
夏語這種好脾氣，也隱隱有了暴怒的前兆。最終，她的目光落在紅豆相思手鍊上。
紅豆，有相思之意。即使分隔兩地，也能寄托思念。即使兩人隻有半天見不到。
夏語拿起手鍊，嘴角帶著一絲不茍：“你還真是怕祈平安突然就跑了啊！”
她刻意保持距離，相隔千裡，如果被誤會也可以及時處理。
尤康林癟癟嘴：“嘖嘖嘖，你還真是和葉知秋學壞了，說話腔調都像他了。”
話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突然他神色黯淡下去。
是啊，眼前的夏語越來越像那個葉知秋，自己的好兒子了……
夏語低下頭，心裡有些過不去。
越來越像葉知秋啊。
冇有故人之影卻又故人之姿。
若是放在以前，尤康林可能會調侃一句：你們真是有夫妻相啊！
可惜眼前的人隻是沉默不語，兩人走進一家飯店。
等餐時，夏語望著窗外，忽然問道：“你的分數可以去北大和愛人一起，為什麼還是要去中醫？”
尤康林握著水杯的手一頓，空氣瞬間凝固。
兩人之間沉默的可怕。
“葉知秋從幼兒園就和我玩在一塊了。”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夏語靜靜地聽著。
“葉知秋這個人你不知道，看著溫吞，實際特彆執著。他身體不是很好，可還是想要向陽而生，相信枯木也逢春。簡單來說就是作死。”他灌了一口水，夏語隻是輕輕點頭，他又接著說，“他畫畫很好，成績也好，兩方家長關係不錯，我們就成為了最好的兄弟。”
忽然他笑了笑：“還記得當時和他認識，我們還打了一架。此後能成為好兄弟隻能說我抗打！”
夏語聽著尤康林絮絮叨叨說著童年趣事，淡淡打斷：“直接進入主題。”
尤康林笑容僵在臉上：“他可能就是林黛玉附體，小時候老是生病，當時經常陪他去醫院，就在心裡發誓過，以後當箇中醫，好給他看病，讓他長生不老！”
“可惜啊……”他吸了一下鼻子，眼眶瞬間紅了，忍住眼淚，“我的好大兒竟然比我先走了，讓我黑髮人送黑髮人？太荒唐了。”
“他這一生就想要去中央美院發展自己的美術，在初中那會就定下了，我也就選了他附近的中醫，雖然他失信了，我也不會食言，我不是放鴿子的人。”突然尤康林的眼淚有開始流。
這個一向開朗陽光、冇心冇肺的男孩，一生中就冇怎麼哭過。
唯獨對家人和愛人。葉知秋早就成了他的家人了。
夏語聽的難受，心裡痛的無法呼吸，她起手就走：“我有點事，先走了。”
“夏語！”尤康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飯吃了再走吧，你幫了我忙，我不想欠你一個人情。”
下午掙脫出他的手，聲音裡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用。”
“葉知秋早就替你還了。”
說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衝出了餐廳。
她飛快的打了一輛出租車，淚水不自覺落下。
為什麼又想他了。
為什麼葉知秋就不能等等我呢？
黑髮人送黑髮人，本就不該存在。
竟然有一刻，她也體會了一次。
想起什麼她崩潰大哭，司機聽到後座壓抑的哭聲有些急促，手忙腳亂的安慰：“小姑娘怎麼了？彆哭呀！有啥事和叔叔說。”
越是安慰，夏語哭的越是厲害。
司機無奈，拿出一個橙子棒棒糖。
“孩子彆哭了，吃點甜頭就不要哭了哈。”
夏語接過棒棒糖，突然有一刹那的溫暖。
原來，世界上並非全是冷漠疏離，陌生人的善意也能如此溫暖。
“謝謝師傅……”
“冇什麼，你一個小姑娘獨自出門在外也要小心。”
夏語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心裡有些黯然：
葉知秋，你看到了嗎，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我了。
可是……我擔心你啊。
葉知秋，你那邊過得好嗎？
你會不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女孩子呢？
會吧？不會吧？
下車時，夏語多付了一塊錢，當做對棒棒糖的感謝。
她感謝這份溫暖，回到了家裡。
家裡冷清的要命，突然一直貓衝了出來撲在她身上。
她低頭看著“相遇”清澈的眼睛，這雙眼睛頗像葉知秋那雙讓她一眼定萬年的眼眸。
她有一瞬間的愣神，直到“相遇”舔了舔夏語才緩過來。
陪貓咪玩了一會，加上冇什麼胃口，她選擇直徑去洗澡。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大眼睛，頭髮茂密，是旁人眼中“貌比西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小公主。
小公主可以擁有很多。可她冇有。
洗完澡，夏語關上一套薄薄的睡衣就在床上躺著翻看著帖子。
陳婷婷她們各自忙碌，一週說不上幾句話，互聯網突然就成了現在她的唯一朋友。
夏語在某軟件上衝浪，葉知秋走了，生活就失去了意義。
她無意間看到一個帖子。
【最遺憾的暗戀，或許就是】
【恨明月高懸獨不照我】
【也有】
【狠明月高懸曾獨照我】
夏語看著貼條帖子，久久無法回神。看著帖子下清一色的“明月”。
原來，這世上不是隻有她一人有自己愛而不得的人。
不隻是我。
“狠明月獨照我依舊高懸”
“狠明月高懸”
“狠明月……”
……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輪明月，獨一無二的存在，卻往往無法擁有。
可惜，明月從未照過我一人。
就像他的身邊不隻有我一人。
可惜，葉知秋就是那輪明月，曾經短暫的照亮過她。
夏語緩緩在帖子下留言。
夏秋：“隻可惜，明月早就落下了，早就在心裡死了。”
發完“相遇”輕盈地跳上床，鑽進夏語懷裡，蹭著夏語的臉，不一會趴在她胸前睡著了。
夏語摸了摸它柔軟的毛髮，將臉埋進它的絨毛裡。
幸好，有你代替他陪著我。
相遇，夏語，xy，y，葉知秋。
兩人的故事一開始就像是劇本，生死離彆在他們這裡，已是常規。
夢裡，夏語回到了圖書館，是那個夏末的圖書館。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灑在書頁上。
她擡起頭，看見那個熟悉的少年，正侷促地站在她對麵，兩人拿著同一本書，少年害羞的不成樣子，臉頰染著薄紅。夏語才發現，原來從這個時候，兩人的故事就開始了。
少年的臉紅宛如春天的紅杏。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少年剛想開口道歉，夏語卻猛地撲進他懷裡，抱住了他。
是這個熟悉的擁抱，分開數月，她已經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了，她隻想在這個夢裡沉淪。
是清醒的沉淪。
她明白都是幻象，都是假的。
可她就是想要這樣騙下去，至少我是清醒的。
“同學你……”
“彆說話。”
少女淚水在眼眶打轉：“讓我再抱抱你，最後抱抱你。”
少年一瞬間的僵硬，也隻是一瞬間，一雙有力的手臂回抱住夏語，力道大得彷彿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夏語。”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不在了，你也要這樣開心快樂，遇到自己真正愛的人。”
夏語猛地睜開眼看著葉知秋，發現他正在漸漸消散。
“葉知秋！你……”
她想要抓住葉知秋，可怎麼也抓不住，就像風一樣，任你怎麼抓也無法挽留。
“夏語，我真的好愛你。”
“你隻要記得有人曾經真正的愛過你，就行了。”
“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這樣去麵對生活。”
“不！你不可以！不要再失信了好嗎！我求你……”夏語絕望的哭喊。
這一場夢，是葉知秋編排的戲碼，他想最後看一眼夏語。
葉知秋消失的越來越快，最後隻是輕輕吻了一下夏語的額頭，一個輕如羽毛，毫無觸感的吻。
“我終於……可以關明正大的愛你了……”
夏語渾身一陣，猛地從床上醒來！
一切都是夢。
夢裡的少年依然是他，隻是這次的主角從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她發現，枕邊都是淚。
天，已經亮了。
她打開手機。那條帖子在一夜之間被無數人的點讚和評論，成為了熱評，許多人感同身受發出感歎。
她無暇理會，直徑點開葉知秋的聊天介麵，輸入一條資訊發過去：
“我夢到你了，說明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
冇有喜悅，隻有一片荒蕪的寂靜。
唯一高興的可能就是，夢到了葉知秋。
葉知秋，你總算赴約了。
她的腦海中，一句話反覆盤旋：“葉落知意秋，夏語夢中留。緣斷夢難續，相思淚滿襟。”
是啊。
葉落知意秋，夏語夢中留。
緣斷夢難續，相思淚滿襟。
相思，淚滿襟。
葉知秋，我可算找到我們門當戶對的唯一了。
大一寒假放假那天，陳婷婷幾人突然來到北京來找夏語和尤康林。但是並冇有和他們商量。
過完年剛回到家還冇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夏語開門就看到了幾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好友。
“surprise！新年快樂呀夏語！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陳婷婷的聲音依舊充滿活力。
夏語一驚，是陳婷婷，後麵都是自己的好友。
她抱住陳婷婷，高興的說道：“你們來了怎麼不說啊？這是驚嚇啊！”
“你生日肯定要來呀！”
“生日？”夏語一愣。
是啊，今天是我生日。
那麼52天前，就是葉知秋的生日。
說是生日，她還是冇有買蛋糕，大家也冇強求。
幾人被陳婷婷興致勃勃地拉到了酒吧，這次多了一個尤康林的女朋友，祈平安。
酒吧裡太熱鬨了，彩燈到處晃悠讓夏語有些不適，因此夏語果斷開了一個包間。
八個人裡，除了陳婷婷和夏語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對象，一週看來，隻有尤康林帶了正主來。
馬龍調戲道：“年級第一還是被你追到了，你小子，鮮花插在牛糞上！”
“搞笑！”尤康林有一瞬間的傲嬌，“我真追到是我的本事懂嗎？”
夏語看到兩人手上的紅繩，隻覺得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看了看身邊的人，大家都變了很多：
婷婷穩重了，小冉更可愛了，馨怡更有女人味了，尤康林追到了心愛的女孩，馬龍和林譯也有了各種的歸宿。
一切都變了。
好像隻有自己什麼也冇發生。
其中，卻少了葉知秋。
陳婷婷提議：“玩不玩真心話大冒險？”
“可以！”
“同學允許了哈。”
陳婷婷轉過頭問夏語：“夏寶，你玩嗎？”
夏語點了點頭。
“那就用轉酒瓶的方式！”
直到酒瓶直直的指著夏語，起鬨聲傳遍四方。
“夏語，真心話大冒險？”
她低頭想了想，最終選擇了真心話，大冒險玩不起。
“你現在還喜歡葉知秋嗎？”喧鬨中，不知是誰大聲問。
這個問題夏語想了很久。
喜歡不喜歡？
這個是個好問題。
因為就連她都有了一些迷茫。
祈平安一眼看出了夏語的心思，脫口而出：“肯定是喜歡。”語氣中是篤定和確定。
夏語聞聲擡起頭看著她。
她就這麼斬釘截鐵的說出來了？
不覺得……
“夏語，喜歡一個人冇有錯，就算他已經離開了很久，但是隻要你喜歡他，他就一直在，不是嗎？”
尤康林讚同，立刻起身做了個示範：
“祈平安！我喜歡你！”
“尤康林！我也喜歡你！”
婷婷有些看不下去：“秀恩愛死得快！”
引來一片善意的鬨笑。
隻有夏語笑不出來。
是啊，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說出來啊。
夏語不語，隻是一味的喝果汁。
等人群安靜下來，淡淡的說：“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
散場後，幾人都有些醉了，夏語把冇訂房的陳婷婷帶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在路過一個快要打烊的蛋糕店，她鬼使神差去買了一個小小的蛋糕，要了一包蠟燭。
安頓好陳婷婷，夏語獨自坐在客廳。
“相遇”在貓窩裡舒服的躺著睡覺，冇有要醒的跡象。
眼看淩晨十二點即將到來，夏語拿出蠟燭插在蛋糕上，說道：“葉知秋，我來給你補一個生日，你就勉為其難的和我一起過吧。”
夏語閉上眼睛許願：“希望葉知秋在那一邊過得平安，希望夏語的好朋友們依然平安喜樂，都能遇到兩情相悅的命中註定之人。”
“祝夏語的學業有成，父母平安。”
這次的願望她唸了出來，說出來或許就就不靈了，但不說出來，他可能永遠也聽不到。
若是將心中所想說出來，老天爺會眷顧的。
他也會聽到。
夏語吹掉蠟燭。
生日快樂，葉知秋。她心裡想。
在後來的一次夏末，夏語回到老家。
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圖書館，拿出那本命運之書，在熟悉的位置上坐著。
同樣是午後，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書，卻冇有那個會紅著臉道歉的少年。
“我叫葉知秋，一葉知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喜歡詩嗎？”
……
種種回憶在腦海裡浮現如同潮水般湧來。
後來的黃昏，她獨自一人來到那個海邊。
還是一樣，那本來湛藍的大海就像被點燃了一樣，波光粼粼的海麵上像鋪滿了細碎的金子，浪花白裡透粉。
但是坐在她旁邊的位置空空蕩蕩。
海風似乎也停了，隻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沖刷。
夏語找到一根樹枝，像剛認識一樣沉默，就像自己從來冇有痊癒過。
自己由始至終都是一個啞巴。
她在沙灘上一筆一劃緩緩寫下：
“我喜歡你，但風已經停了。”
寫完，她對著空曠的大海，嘴裡還喃喃道：
“葉知秋，就讓我失信一段時間吧，我想嘗試一下新生活。”
“如果不行，我就繼續這樣喜歡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氣。”
字跡被海浪沖刷去，帶給了遠方的少年。
海浪的沖刷聲，就像在和夏語保證，我絕對會把你這份思念送到你所思唸的少年身邊。
同樣是夏末，同樣是海邊，卻冇有了同樣的那份實實在在的心動。
換來的是一份深沉到沉入海底的愛。
——無聲的愛，終成夏日的回憶
也終究成為了風停夏末時。
那個夏天以後，我的世界再也冇有了晴天。
——正文完——
不白的雲/執筆
2025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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