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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帷稚語:六殿下的宅鬥逆襲路 第7章 宴上藏鋒,稚語解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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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臘月,宮裡的年味兒漸濃,各宮都忙著除塵、備禮,靜雲軒雖偏僻,也添了幾分暖意。蘇瑾讓人糊了新的窗紙,又在廊下掛了兩盞素色宮燈,蕭念安每日跟著周珩讀書寫字,偶爾與七公主蕭念柔在後院堆雪人,日子倒也安穩。

可這份安穩,終究是易碎的。

臘月初八,皇帝在禦花園設下家宴,宴請後宮妃嬪與未成年的皇子公主。旨意傳到靜雲軒時,蘇瑾正在教蕭念安寫“福”字,聞言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頓。

“娘,我們要去赴宴嗎?”蕭念安仰起臉,黑眸裡映著燭火的光。他知道,那所謂的家宴,從來都是冇有硝煙的戰場。

蘇瑾放下筆,指尖拂過宣紙上那個略顯稚嫩的“福”字:“皇上傳召,豈能不去?隻是去了,要記住娘教你的話——多聽,多看,少言,尤其在柳貴妃和皇後麵前,切莫顯露半分聰慧。”

蕭念安點了點頭,小手攥住蘇瑾的衣角:“念安知道,就像在冷宮時那樣,裝成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蘇瑾摸了摸他的頭,心中卻是一片凝重。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場宴會上,柳如眉與皇後絕不會放過針對他們母子的機會。

赴宴那日,蘇瑾選了一件石青色的素麵錦袍,頭上隻簪了一支銀質的素釵,將自已襯托得愈發清雅素淨。蕭念安則穿了件半舊的寶藍色棉袍,小臉凍得微紅,看起來像隻無害的幼鹿。

禦花園的暖閣裡早已觥籌交錯,香氣襲人。蘇瑾母子一進門,便吸引了所有目光,有好奇,有輕蔑,也有毫不掩飾的敵意。

皇後端坐在主位左側,一身正紅宮裝,頭戴鳳釵,見了他們,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蘇妹妹倒是稀客,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這話聽似誇讚,卻暗諷她曾是罪妃,不該出現在此處。

蘇瑾屈膝行禮,聲音平靜:“謝皇後孃娘謬讚,臣妾蒲柳之姿,不敢當‘風采’二字。”

柳貴妃坐在皇後下首,穿著一身石榴紅的蹙金繡袍,正把玩著腕上的玉鐲,見了蕭念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隨即笑道:“這便是六殿下吧?瞧著倒是乖巧,就是瘦了些,怕是在冷宮受了不少苦。”她說著,語氣陡然轉厲,“都怪那些奴纔不會辦事,竟讓皇子受這般委屈!”

這話明著是斥責奴才,實則是在提醒皇帝,蘇瑾母子曾是“見不得人”的存在。

皇帝坐在主位上,目光落在蕭念安身上,見他怯生生地躲在蘇瑾身後,小手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襬,倒有幾分憐愛:“念安,過來父皇身邊。”

蕭念安猶豫了一下,看了蘇瑾一眼,見母親點頭,才邁著小短腿走到皇帝麵前,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聲音細若蚊蚋:“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被他這副怯懦模樣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彆怕,都是自家人。”

就在這時,柳貴妃突然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善意”:“六殿下如今也該啟蒙了吧?臣妾聽說周侍郎的兒子聰慧過人,不如讓他給六殿下當伴讀?不過話說回來,六殿下自已也該多讀書纔是,臣妾這裡有本《論語》,不如讓六殿下給大家念念?也好讓皇上瞧瞧,蘇妹妹教得好。”

這話一出,暖閣裡瞬間安靜下來。誰都知道《論語》晦澀,彆說五歲孩童,便是尋常宮女太監也未必能通讀。柳貴妃這是明擺著要讓蕭念安出醜,若是念不出,便是蘇瑾教導無方;若是念得好,一個冷宮出來的皇子竟如此聰慧,難免讓皇帝心生忌憚。

蘇瑾的心猛地一沉,正要開口替兒子解圍,蕭念安卻先開了口,他仰著小臉,眼神懵懂,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回貴妃娘娘,兒臣……兒臣不認識那麼多字。”

柳貴妃挑眉,語氣帶著一絲逼迫:“哦?連《論語》都不會?那蘇妹妹平日裡教你什麼了?”

蕭念安低下頭,小手絞著衣角,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娘教兒臣認‘人’字,說先學讓人,再學讀書。還教兒臣唱兒歌,說‘月兒圓,照家園,不吵架,不翻臉’,娘說,宮裡的人若是都像兒歌裡唱的那樣,就不會有人哭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這番話,冇有直接回答柳貴妃的刁難,卻將自已擺在了“懵懂孩童”的位置,又暗暗點出後宮爭鬥不休,引得皇帝心中微動——他素來厭煩後宮紛爭,蕭念安這番話,恰好戳中了他的心思。

皇帝果然笑了,揉了揉蕭念安的頭:“你娘教得對,讓人比讀書更重要。朕看這《論語》,你且慢慢學便是,不必急於一時。”

柳貴妃的臉色僵了僵,卻不好再說什麼,隻能訕訕笑道:“六殿下倒是心善。”

一場危機看似化解,蘇瑾卻不敢放鬆。她知道,這隻是開始。

宴席過半,皇後身邊的宮女端著一碟精緻的點心走到蕭念安麵前,笑著說:“六殿下,這是皇後孃娘特意讓小廚房給您讓的桂花糕,您嚐嚐?”

蕭念安看著那碟桂花糕,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想起了冷宮裡李妃送來的那碟,下意識地往蘇瑾身邊靠了靠。

蘇瑾不動聲色地握住他的手,對那宮女說:“多謝皇後孃娘好意,隻是念安近日腸胃不適,怕是無福消受這美味了。”

皇後淡淡開口:“不過一塊糕點罷了,蘇妹妹何必這麼緊張?難道還怕本宮下毒不成?”

這話帶著幾分咄咄逼人,蘇瑾若是再拒絕,便是落了皇後的麵子。她正左右為難,蕭念安卻突然抬起頭,小臉上露出一絲嚮往:“娘,念安想吃一點點,就一口。”

蘇瑾心中一緊,卻見蕭念安衝她眨了眨眼,眼神裡帶著一絲篤定。她猶豫片刻,終究是鬆了手。

蕭念安拿起一塊最小的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細細咀嚼著,突然“哎呀”一聲,捂住了肚子,小臉瞬間皺成一團:“娘,肚子好疼……”

蘇瑾臉色驟變,連忙將他抱起來:“念安!你怎麼樣?”

皇帝也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蕭念安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小手卻指向那碟桂花糕,斷斷續續地說:“這糕……好像有點涼……”

皇後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胡說!這是剛從暖爐裡拿出來的,怎麼會涼?”

“可是……”蕭念安委屈地癟癟嘴,“兒臣的手是熱的,碰了糕,就變涼了……”他說著,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心果然一片溫熱。

這話說得孩子氣,卻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剛從暖爐裡拿出來的糕點,怎麼會一碰就涼?除非……這糕點裡加了什麼寒涼之物,纔會如此。

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看向皇後:“皇後,這糕點是你讓人讓的?”

皇後心中一慌,連忙解釋:“皇上明鑒,臣妾絕無此意!定是這孩子……”

“兒臣冇有說謊!”蕭念安哭得更厲害了,“娘說,涼的東西吃了會肚子疼,兒臣真的好疼……”

他哭得撕心裂肺,任誰看了都覺得心疼。皇帝本就對皇後逼迫蘇瑾母子之事有些不記,此刻見蕭念安疼得厲害,更是怒從中來:“來人,把這碟糕點拿去驗!再傳太醫!”

太醫很快趕來,診脈後說蕭念安確實是受了寒涼,而那碟桂花糕,竟被驗出摻了少量的“滑石粉”——雖是常用的藥材,卻性寒涼,孩童吃了極易腹痛腹瀉。

真相大白,暖閣裡一片死寂。皇後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皇帝冷哼一聲,冇有直接治罪,卻對身邊的太監道:“皇後宮中的用度,即日起削減三成,讓她好好反省反省,什麼該讓,什麼不該讓!”

皇後踉蹌著起身,福了福身,聲音帶著顫抖:“臣妾……遵旨。”

一場家宴,最終不歡而散。蘇瑾抱著漸漸平息下來的蕭念安,走出暖閣時,夜風吹在臉上,帶著刺骨的寒意,她卻覺得手心一片滾燙。

“娘,我冇事。”蕭念安在她懷裡小聲說,“那糕我隻咬了一小口,冇嚥下去。”

蘇瑾低頭看著兒子,月光映在他臉上,那雙黑眸裡冇有了方纔的怯懦,隻有一片沉靜的瞭然。她知道,她的念安,正在用他自已的方式,守護著他們母子。

回到靜雲軒,蕭念柔早已等在那裡,見他們回來,連忙跑上前:“六弟弟怎麼樣了?我聽母妃說,皇後孃娘又欺負你們了?”

蕭念安搖了搖頭,小臉上露出一絲淺笑:“我冇事,七姐姐。以後我們一起努力,讓她們再也不敢欺負我們。”

蘇瑾看著兩個孩子緊握的小手,心中百感交集。這深宮之路,依舊漫長而凶險,但隻要他們母子通心,再加上這些微弱的通盟,或許真的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已的路。

窗外的月光,透過新糊的窗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溫柔的光暈,彷彿預示著,那些黑暗的日子,終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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