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下凡塵錯姻緣 022

    鳳蕪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人間情劫是人間情劫，怎麼就變成她和淩淵相互傾慕了？

阿黃還趴在她耳邊小聲絮叨：“娘親，你不要喜歡他，不要喜歡他……”

今天這事不弄明白，她恐怕聲名不保。

索性直接展開一道結界，將淩淵和無燼都困在了裡麵。

梧桐枝杈自地底鑽出，盤根錯節長成參天巨木，她抱著阿黃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這兩個男人。

皮笑肉不笑問：“二位都說和我關係匪淺，今日我們便好好論論，到底是何關係。”

話是這樣問，可她卻沒指望他倆能給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事情究竟如何，她要自己看。

想到這兒，她直接抬手落下兩道禁製，將淩淵和無燼分彆抬到半空。

意識到她要直接抽取記憶，淩淵的臉色白了一瞬。

“阿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你沒必要用這種方法……”

鳳蕪冷著臉，沒在意他的話。

她要是問，他的確會說。

但誰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不知真假的鬼話？

既然如此，不如她親自去看。

一旁的無燼倒是滿臉坦蕩，連一絲掙紮也無。

從前與他一見麵就打鬥不休，她倒不知，他除了一副好皮相，竟還有如此光明磊落的胸懷。

因此，鳳蕪決定先看他的。

記憶初始，是一片混沌的濃霧，伴隨各種粗啞凶惡的吼聲和哀號。

天地間看不到一絲光亮，卻有幼獸的喘息不斷回蕩耳邊。

那聲音聽起來很熟悉，像是剛被她撿到的阿黃。

隨後，她在無燼的記憶中看到了自己。

那時，她尚年幼，剛跟隨先天帝斬殺了前任魔尊，滿身業火，猶如惡鬼羅刹。

他卻不怕，踉踉蹌蹌朝她走去。

而那時，她還沒有注意到他。

“阿蕪，多虧你的紅蓮業火能焚儘世間濁氣，否則本座恐怕不能如此順利地絞殺魔尊，天界有你當真是蒼生之福啊。”

鳳蕪忽然想起了這段往事。

那時的她聽到這句話時在想，蒼生、眾生，包不包括妖魔？

如果不包括，天道又為什麼要創造他們？

人有善惡，仙有正邪，魔便一定該死嗎？

“阿蕪，若你能用業火焚儘深淵裡的所有魔獸，那便再也不會有妖邪禍亂世間，三界六道才能迎來真正的太平。”

三界六道，這一界不會少，人心裡的邪魔也殺不儘。

若隻有惡念沒有惡行也要被殺，那三界六道又會變成什麼樣？

鳳蕪沉默著，遲遲沒動。

直望著魔界那條恍惚通向地心的深淵，那道濁氣湧動的裂痕。

許久，才問先天帝：“阿兄，如果我做不到呢？”

先天帝摸著她的頭，慈愛的目光下是她看不懂的陰雲。

“阿蕪是天生地養的半神，生來便要造福三界，一日做不到，便可一直做下去，阿蕪一定會願意為蒼生，永遠守在這深淵之上的，對吧？”

“濁氣一日不儘，阿蕪就一直留在這兒。”

說完，他笑了，鳳蕪也笑了。

鳳蕪將他的話拆開，直截了當問：“阿兄不想看到我再迴天界了，是嗎？”

先天帝並不意外，他在深淵前負手而立。

笑容淡得發假。

“阿蕪生來就在三十三重天，那裡太高了，許多神啊仙啊，窮極一生都無法到達。”

“況且，你出生不過百年，便能滅殺魔尊，如此強悍的力量，更是旁人修煉幾十萬年都追趕不上的。”

“你迴天界，我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