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下凡塵錯姻緣 004

    淩淵阻止了劍陣。

鳳蕪以為，她和阿黃終於得救了。

她拉住淩淵的衣袖，哭著求他。

“快救救阿黃，它流了好多血，快被祝瑤打死了……”

話沒說完，卻被祝瑤打斷。

“師兄，我隻是想來感謝鳳蕪姐姐救我，可這畜生竟然發瘋衝上來咬我。”

“它一定是沾染了邪祟，你快把他殺了！”

說著，她提起裙擺，露出腳踝上憑空多出的齒痕。

委屈巴巴說：“這狗咬得我好疼，師兄可不能因為它是鳳蕪姐姐的狗就護著。”

鳳蕪驚得站起身：“你胡說！阿黃根本沒咬到你！”

可淩淵看了一眼祝瑤腳踝的傷，回過頭，看鳳蕪的眼神就變了。

鳳蕪看清了他眼中的愧疚。

她顫抖鬆開了他的衣擺，抱著阿黃就要走。

可淩淵抬手攔著她。

“阿蕪……凡間的狗畢竟壽命有限，早晚都會死。”

“它如今染了邪祟，無故傷人，按照仙門的規矩，它必須得死。”

她不可置信看著淩淵，抱著阿黃踉蹌後退。

“淩淵，阿黃沒咬人，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忘了嗎？當初是阿黃領我找到你的，讓我救你，你說我們於你都有救命之恩，你說會永遠護著我們……”

淩淵似乎不忍，抬手遮住了她的眼。

“阿蕪，你若實在喜歡，以後我親自為你挑選一隻靈獸，定然比阿黃強千倍萬倍。”

話落，她懷裡的阿黃被憑空奪走，接著就聽見一聲哀號。

帶著血氣的風吹了她滿臉。

她被淩淵壓製著，一動也不能動。

她從來沒有此刻這樣討厭，這具什麼也不能做的凡人軀體。

淚水滲出眼眶，濡濕了淩淵的掌心。

他終於鬆手，抱住她軟倒的身體。

而她眼前——

阿黃被萬劍穿身，那雙眼還直直望著她。

祝瑤收回施法的手，笑著吹了吹指尖不存在的灰。

說：“鳳蕪姐姐，這狗染了邪祟，你應該感謝我替你殺了這個禍害。”

心跳叫囂著要衝出耳膜，鳳蕪一把抽出淩淵腰間佩劍，直刺祝瑤。

“祝瑤！我殺了你！”

變故突生，淩淵下意識擋在祝瑤身前，一掌打向她。

她摔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鳳蕪死死凝著淩淵，眼淚混著血滾落。

“淩淵，你總說仙凡殊途，是不是在你眼裡，無論真相如何，你們蜀山仙門說什麼都是對的？”

一瞬間，淩淵僵在原地。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艱澀吐出一句。

“阿蕪，你隻是個凡人，看不見邪氣，阿黃它……的確該死。”

可她是鳳凰，天生是邪氣的剋星，哪怕成了凡人，她還是能看清一切邪祟濁氣。

她知道阿黃沒沾染邪氣，她知道淩淵還在騙她。

她知道，她唯一看不清的，是人心。

眼淚控製不住滾落，她望進淩淵眼底，一字一句道。

“淩淵，我後悔嫁給你了……”

十年前，她要是沒有救淩淵就好了。

鳳蕪徹底沒了意識。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她睜開眼，還是在蜀山。

她的身上已經不見傷口，但哪裡都在疼。

淩淵站在她床邊，端著一碗藥。

“醒了就快把藥喝了。”

鳳蕪扭開頭，並不領情。

反正她這具軀體就要死了，吃藥也沒了意義。

淩淵歎息一聲，放下藥碗勸她：“阿蕪，你這次真是鬨得太過了。”

“為了一隻染了邪祟的狗，你提劍殺師妹，鬨得整個仙門議論紛紛，大家都對你有意見。”

“為今之計，隻有你跟我去給師妹道歉，纔算有個交代。”

鳳蕪顫巍巍撐著身體，嘲諷淩淵。

“如果我不道歉呢？你殺了我？”

淩淵被她一噎，臉上的關切都裝不下去。

擰眉問她：“鳳蕪，你非要這樣咄咄逼人嗎？”

“你從前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冷笑一聲：“我以前體貼，那是我傻，竟然會相信你說的真心。”

話音未落，偏殿的門被人推開。

祝瑤施施然走進，嗤笑道：“師兄，都這種時候了你何必騙她，你倆的婚書是假的，自然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