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硝不安靜 樓梯護身旁

    樓梯護身旁

課間的教學樓裡滿是喧鬨，上下樓的學生擠在樓梯間，腳步聲說笑聲混在一起，格外嘈雜。趙澗息拿著剛從辦公室拿的作業，想趁著課間十分鐘回教室，剛走到三樓轉角，就被三個女生攔了下來。

為首的女生留著齊劉海，抱著胳膊靠在樓梯扶手上，眼神帶著明顯的敵意，身後兩個女生也跟著湊上來，故意堵得趙澗息無路可走。“趙澗息是吧？”齊劉海女生挑著眉，語氣陰陽怪氣的，“聽說你英語成績挺好啊，正好我這幾道題不會，幫我講講唄？”

說著，她就把一本練習冊遞到趙澗息麵前，書頁被隨意翻著，根本看不出哪道題是重點，顯然不是真的要問問題。趙澗息皺了皺眉，她認得這幾個女生，是隔壁班的，之前總在操場或走廊裡用異樣的眼神看她，聽說還私下議論過她和張涵宵的事。

她不想過多糾纏，往後退了一步，語氣冷淡：“我沒時間，要講題找你們班老師去。”說完就想轉身往樓下走，避開這幾個人。

可那齊劉海女生卻不依不饒，伸手就推了趙澗息一把：“給你臉了是吧？讓你講題是擡舉你……”她下手沒輕沒重，趙澗息沒防備，身體猛地向後倒去，後背眼看就要撞在冰冷的樓梯扶手上。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樓下快步衝了上來，是陳瑞明。他剛去小賣部買了檸檬糖，正往教室走，遠遠就看見樓梯口圍著一群人，走近才發現是趙澗息被堵了。眼看趙澗息要摔倒，他想都沒想，幾步衝過去，伸手就把趙澗息往自己懷裡拉。

趙澗息猝不及防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體跟著陳瑞明一起失去了平衡。剛才那女生推得太用力，陳瑞明拉她時又沒站穩，兩人一起向後倒，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嘭——”“嘩啦——”

身體撞擊台階的疼痛傳來，書本散了一地，趙澗息被陳瑞明緊緊護在懷裡，他的後背和胳膊一次次磕在台階上，卻始終沒鬆開手。直到滾到二樓平台，兩人才停下來，周圍的喧鬨瞬間安靜，學生們都圍了過來，那三個女生也慌了神，站在原地不敢動。

趙澗息猛地從陳瑞明懷裡掙出來，膝蓋和手掌都擦破了皮，很疼，可她根本顧不上自己，急忙去扶陳瑞明：“陳瑞明！你怎麼樣？”

陳瑞明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左手胳膊不自然地垂著，顯然是傷得不輕。他想笑，卻疼得齜牙咧嘴，視線落在趙澗息沾了灰塵的頭發和擦破皮的手背上，聲音沙啞卻帶著點安撫：“我沒事……你彆慌。”

“沒事個鬼！”趙澗息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她伸手想去碰陳瑞明的胳膊，卻被他躲開。稍微一動，就是鑽心的疼。她看著陳瑞明額頭上的冷汗，看著他垂在身側連動都不敢動的胳膊，心裡又疼又急，哽咽著罵道：“陳瑞明，你是笨蛋嗎！誰讓你衝過來的！”

明明她自己能穩住，明明他可以不用這麼拚命，可他偏偏像個傻子一樣，不管不顧地衝過來護著她，哪怕自己摔得這麼重。

周圍的學生已經跑去叫老師了，那三個女生嚇得臉色發白，小聲道歉：“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滾！”趙澗息猛地轉頭，，平日裡明媚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冰，“誰要你們的道歉！要是他有事，我絕對饒不了你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一股狠勁，那三個女生被她嚇得後退了幾步，不敢再說話。

陳瑞明看著趙澗息哭紅的眼睛，心裡又暖又疼，他用沒受傷的右手笨拙地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動作輕輕的，怕碰疼她：“彆哭了，我真沒事……就是胳膊有點麻。”其實他清楚，胳膊肯定是骨折了，可他不想讓趙澗息更擔心。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趙澗息拍掉他的手，眼淚掉得更凶，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動，“你要是敢騙我，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很快，老楊和校醫就趕了過來。校醫檢查後，臉色嚴肅地說：“胳膊骨折了，得趕緊送醫院固定。”趙澗息的心瞬間沉了下去，緊緊跟著陳瑞明，一路陪著他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的鳴笛聲漸漸遠去，樓梯間散落的書本還沒收拾，台階上還留著淡淡的血跡。誰都知道，陳瑞明為了護著趙澗息，摔得有多重。誰也都看見，趙澗息在看到陳瑞明受傷時，哭得有多傷心。

趙澗息坐在救護車裡，緊緊握著陳瑞明沒受傷的手，眼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背上。她心裡清楚，陳瑞明從來都不是什麼笨蛋，他隻是把她當成最重要的朋友，願意拚儘全力護她周全。而這份情誼，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