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硝不安靜 病房肩靠肩

    病房肩靠肩

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冷白的燈光照在地麵上，映得空氣都透著一股冰涼。趙澗息坐在骨科病房外的長椅上，手裡攥著皺巴巴的紙巾，耳朵緊緊貼著病房門，裡麵傳來的金屬碰撞聲和陳瑞明壓抑的悶哼聲，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剛才醫生說，陳瑞明的胳膊需要打釘固定，手術過程會有點疼，讓她在外麵等著。可她哪裡坐得住，每隔幾分鐘就站起來往病房門口湊，頭發被她無意識地抓得有些淩亂，眼底的紅血絲比早上更明顯了。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終於被推開，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手術很順利，釘子固定好了，接下來好好休養就行。”趙澗息懸著的心瞬間落下，不等醫生說完，就快步衝進了病房。

陳瑞明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像紙，額頭上還沾著冷汗，左手胳膊裹著厚厚的紗布，吊在胸前的支架上，一動也不能動。他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看到趙澗息站在床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嘴角卻強撐著沒掉下來。

“哭什麼，我不是沒事嗎？”陳瑞明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聲音沙啞得厲害，“就是打了個釘，又不是什麼大手術。”

趙澗息沒說話，走到床邊，輕輕握住他沒受傷的右手。他的手冰涼，還在微微顫抖，顯然剛才疼得不輕。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接一滴地掉下來，落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心裡一縮。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趙澗息的聲音帶著哽咽，眼淚越掉越凶，“要是我當時沒跟她們糾纏，要是我反應快點，你就不會受傷了……”

陳瑞明看著她哭得肩膀顫抖的樣子，心裡又疼又暖。他用沒受傷的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拉著她的手，示意她靠近一點：“趙澗息，彆動。”

趙澗息愣了一下，順著他的力道往前湊了湊。下一秒，陳瑞明突然用力，拉著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受傷的胳膊，用右手緊緊摟著她的腰，把臉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太累了，讓我靠一會兒。”

他的動作很輕，怕碰疼自己，也怕弄疼她。趙澗息在他懷裡，臉頰瞬間發燙，可她沒有動，隻是輕輕擡手，放在他的背上，小心翼翼地拍著，像在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陳瑞明的呼吸落在她的頸間，帶著淡淡的檸檬糖味道，混合著醫院的消毒水味，卻意外地讓人安心。他摟在她腰上的手很用力，像是在抓住什麼珍貴的東西，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隻有肩膀偶爾微微顫抖，泄露了他的疼痛和脆弱。

“陳瑞明……”趙澗息的聲音很輕，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你要是疼，就告訴我，彆硬撐著。”

“不疼。”陳瑞明的聲音從她肩膀上傳來，悶悶的，“有你靠著，就不疼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後不許再一個人跟彆人起衝突了，知道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趙澗息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卻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感動。她輕輕點了點頭，把臉埋在他的頭發裡，小聲說：“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救護車鳴笛聲。陳瑞明就那樣摟著趙澗息，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不動，像是在積蓄力量；趙澗息坐在他的腿上，輕輕拍著他的背，心裡想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讓陳瑞明再為她受傷。

不知過了多久，陳瑞明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顯然是累得睡著了。趙澗息輕輕動了動，想把他放回床上，卻被他摟得更緊了：“彆亂動……再陪我一會兒。”

趙澗息停下動作，不再掙紮，就那樣坐在他的腿上，陪著他。陽光透過窗戶照進病房，落在兩人身上，暖暖的。她看著陳瑞明蒼白的側臉，看著他受傷的胳膊，心裡清楚，他已經成了自己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之一，這份情誼，她會永遠珍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