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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攜花信穿過巷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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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路西洲猛地一怔,“什麼時候的事?”

醫生想了想,猶豫的開口:“就在今天上午十點左右,手續齊全……”

路西洲立刻掏出手機,快速撥打盛景歌的號碼。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筒裡傳來的冰冷女聲讓他眉頭鎖死。

他皺了皺眉,連續重撥,結果無一例外,全是關機。

之前那股刻意被他按壓下去的心慌在一起蔓延了上來。

但路西洲想到還在監獄裡的盛父,想到盛景歌如今的處境,嗤笑的收回手機。

按壓著自己痠痛的額角。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盛景歌一定又是和以前一樣,鬨脾氣跑回家了。

也對,她怎麼可能乖乖聽話,現在指不定又在準備怎麼和他鬨。

當務之急是先處理林夕顏的手。

想到這,路西洲轉向醫生。

“除了移植手筋給夕顏,難道冇有其他更保守的治療方案?”

醫生翻看著手裡的病曆單,麵露難色和不解。

“路先生,以林小姐橈神經的損傷程度,通過鍼灸,完全有希望恢複,日常生活絕不會受影響。”

“移植手術創傷大、風險高,通常隻作為最後的選擇,但她本人……非常堅持要求手術,態度很堅決。”

“路先生您身為她的朋友可以多勸勸她。”

聽到這話,路西洲微微皺起了眉。

想到自己勸說盛景歌手術時她嗤笑的樣子,感覺有什麼在不受他的控製。

腦海裡不自覺的想起盛景歌帶著恨意的控訴,每一個字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路西洲,你眼瞎心盲也要有個限度!”

“她說什麼你都信!”

“證據確鑿?那證據怎麼來的你查過嗎?”

一股寒意猛地從脊椎竄起,瞬間席捲四肢百骸。

他再也無法用“責任”和“虧欠”來說服自己忽略那些早已存在的、被他刻意忽視的疑點。

擺脫掉這層濾鏡,一些事的始終就開始出現端倪。

他猛地轉身,衝向走廊另一端的病房。

快到門口時,裡麵傳來林夕顏刻意壓低卻難掩尖銳的聲音,與她平日柔弱無助的語調判若兩人。

“……幾百萬又花光了?你是把我當提款機嗎?我說了冇錢!”

“……威脅我?哈,媽,你看清楚形勢!”

“現在盛家倒了,盛明軒在坐牢,盛景歌那個蠢貨自身難保!”

“在‘鐵證’麵前,誰會信一個強姦犯女兒的話?”

“……那件事你從頭到尾都有份!”

”要不是你趁著在盛家當保姆打掃書房的機會,偷偷弄到盛明軒用過的……我怎麼能成功偽造證據?現在想撇清關係獨善其身?晚了!”

“你放心吧媽,等我嫁給路西洲,坐穩了檢察官的位置,你還會缺錢嗎?”

“現在路西洲因為我的挑撥和盛景歌關係很僵,他們遲早會離婚的。”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冰錐,狠狠鑿穿路西洲的耳膜。

將他一直以來堅信的“正義”與“事實”擊得粉碎。

盛景歌無數次哭著哀求他相信的樣子;

老師在法庭上氣得暈倒的樣子;

師母含恨離世的樣子……

無數畫麵在他眼前瘋狂交織、轟然炸裂。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刺痛感才讓他勉強穩住幾乎要崩潰的身形和呼吸。

林夕顏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放心,路西洲這邊,我自有辦法。”

“等他來了,我給他水裡下點東西,隻要生米煮成熟飯……”

“像他這種把責任和正義看得比命還重的男人,到時候想不負責都難!”

巨大的荒謬感和被欺騙的憤怒,沖垮了路西洲最後的理智。

原來,自己纔是錯的那一方。

他可笑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是一片冰冷的死寂和風暴。

他一把狠狠推開了病房門,看著麵色蒼白的林夕顏:

“給誰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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