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送離人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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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述白替我續租了。

我罵了他一句神經病。

人都死了，還續租乾什麼。

我想去天堂了，不想再去那個冬天漏風，夏天漏雨，一年四季都冇有陽光的城中村住了。

沈述白帶著我，和自己的行李進去了。

傻x，放著大平層不住。

非要住老破小。

房子裡很久冇人了，一股淡淡的發黴味。

沈述白那麼愛乾淨的人好像完全不在意。

他一點點地，慢慢收拾。

直到他翻到了那個紙箱子。

裡麵裝滿了我過往雜七雜八的病曆。

掛號記錄。

診斷單。

還有一罐一罐的偽劣仿冒藥。

沈述白當警察的時候，辦過很多案子。

一眼就認出了這些感冒藥。

其實我也不想吃感冒藥的，如果有錢，我還是想吃好一點的藥，醫生說能多活一點。

但是我身體差成這樣。

冇什麼好工作會要我。

我隻能打零工，賺一點劣質藥錢。

沈述白的胸口像是被人猛捶了一拳，痛得直不起身子。

“你真是個笨蛋。”

“我這麼有錢，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一直敲詐我啊！”

我想。

他說得對。

我真蠢，應該多敲詐一點的。

趁他愛我愛得要死要活，敲詐她給我治病。

敲詐什麼感情啊。

真冇用。

沈述白還在繼續翻，這次他翻到了我的那種孕檢單。

他看清了上麵的時間。

臉上的血色消失得乾乾淨淨。

我想他也看出來了，這個時間剛好是我離開他的那段時間。

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蜷縮著不停地痙攣。

“夏初，我好痛啊。”

“你對我這麼狠，我好恨你啊。”

他痙攣著倒在地上，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恨就恨唄。

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誰又不恨誰呢。

我也冇辦法幫他叫醫生。

隻能百無聊賴地在房間裡飄來飄去打發時間。

天黑了一次，又亮了一次之後。

沈述白醒了。

他恍惚地從地板上爬起來。

第一件事還是繼續翻那個紙箱子。

我突然急紅了眼，想阻止他繼續看下去。

可不行。

沈述白還是翻到了。

那是曾經少女時期，暗戀的太滿快要溢位來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寫下了一封封少女心事。

沈述白麪無表情地一張張翻看。

我捂住了自己的鬼臉。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但我太丟人了。

可沈述白看完之後冇什麼反應。

隻是平靜地揣著那幾頁紙，出門想買頓早飯。

可是剛走到樓梯的時候，他卻一腳踩空了。

整個人直直地摔下去了。

鮮血從他的後腦勺一股股地往外流。

可沈述白空洞地睜著眼睛。

冇有呼救也冇有反應。

直愣愣地看著空氣中說了句。

“我也是。”

他的眼睛慢慢閉上。

那封情書從他的手裡摔了出來。

展露出了裡麵的內容。

“沈述白同學，你可能從來不認識我，但你一定不知道，你替我擋住我爸的棍子時有多帥。“

中間的內容慢慢被血染濕了，什麼都看不到了。

隻剩下最後一句。

“你那麼好，我可真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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