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送離人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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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電視裡也不是騙人的。

原來人在悲痛過度的時候是真的，心臟會承受不住的。

剛從急救室出來，沈述白就拔掉了所有的儀器。

他走來了我的病房，茫然地問護士。

“她醒過來了嗎？”

護士搖搖頭。

“還冇有。”

沈述白坐在病床前，握住我的手。

他這才發現，我的手瘦得隻剩下一層皮包骨了。

為什麼，冇早點發現呢？

“夏初，我剛許了個願望，你想不想聽。”

冇有人能回答他。

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剛許願，如果你能活下去，我願意用20年的壽命來換。”

“你說，好不好？”

沈述白看著我毫無生機的臉，突然就想起了被敲詐的那一年。

這個敲詐犯。

有一雙很靈動的眼睛，命令他接吻的時候。

眼睛裡總是閃著狡黠。

卻又忍不住害羞地看著他。

沈述白總是忍不住地想，明明是個敲詐犯，為什麼要有這麼靈動的眼睛呢。

又哪有女孩子，像我那麼不知羞的。

總是一邊害羞，一邊又毫無顧忌地說，親我，抱我，和我一起睡覺。

他總會泄憤一般地咬下去。

那雙唇，像飽滿的水蜜桃，吻上去的時候，甜蜜得不可思議。

愛上了敲詐犯？

他媽的彆開玩笑了！

他搖了搖我的手臂。

“你醒來吧，你釋出什麼命令，我都可以接受。”

讓他去死來換我活著，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還是冇人回答。

沈述白突然崩潰，趴在我身上發聲大哭。

“夏初，我真恨你。”

“你憑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又憑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這句憑什麼，我聽到了。

可我也回答不出來。

我想當初我那一時衝動，還是害人害己了。

我睡得好累。

卻又總醒不來。

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滴在我身上，燙得我好痛。

有人緊緊握著我的手。

不停地讓我醒醒。

我好像醒了，又好像是睡著的。

或許他們本身就是一回事。

沈述白在醫院發瘋，找來了無數的專家團隊。

“無論付出怎麼樣的代價，我都要讓你活下去！”

可是不行了，絕症之所以叫絕症，不就是治不好嗎？

況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等著死亡，已經三年了。

等著等著，我差點，連死亡都不害怕了。

無數的專家來了又走，沉痛地告訴沈述白。

“無力迴天了。”

沈述白砸碎了所有能砸的東西。

然後坐在一地碎片裡大哭。

“庸醫，滾蛋，都給我滾蛋！”

我一直都醒不來。

直到那天，我好像能睜開眼了。

昏昏沉沉的，我好像看到窗外飄雪了。

我抓緊了握著的手。

“沈述白，外麵下雪了，你說的那首詩怎麼背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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