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依舊，故人難逢 12

    -

12

門外，火把如龍，鐵甲寒光刺破黎明前的黑暗。

老將軍李靖國端坐於戰馬之上，當他看到女兒手持長劍，滿身鮮血血淋淋的站在洞開的宮門中央時，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瞬間虎目赤紅。

李靖國翻身下馬，大步上前。

他脫下自己的披風，小心翼翼地裹住小桃的遺體，然後纔將女兒扶住。

“柔兒，爹來了。”他的聲音沉重如鐵，“這筆血債，爹幫你討回來！”

“父親。”李婉柔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女兒不孝。這忠君愛國之道，我們不走也罷。”

說完，她目光平靜地看向父親，語氣卻格外堅定：“請給女兒甲冑，我要親自上陣！”

李靖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父愛與怒火，對身後沉聲道：“為小姐披甲！”

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兵副將快步上前，雙手鄭重地托著一套閃爍著幽冷寒光的銀色戰甲。

甲冑之上，依稀可見昔日征戰留下的劍痕，那是李婉柔曾經戍守邊關的功勳印記。

李婉柔冇有絲毫猶豫，就在洞開的宮門之下，利落地褪下那身象征屈辱的宮袍，將冰冷的戰甲一件件覆於己身。

當最後一縷甲絛繫緊，戴上遮麵的麵具，李婉柔不再是柔弱無依需要庇護的太子妃，而是即將衝鋒陷陣的將領。

她冇有哭訴委屈，冇有尋求庇護，隻是將染血的劍鋒指向皇宮深處：

“昏君無道，寵信妖妃，殘害忠良，荼毒百姓。”

“今日，請父親為我李家滿門忠烈——”

“清君側，正朝綱！”

她身後的宮門處，李錚率領的鐵甲精銳如潮水般湧出，與李靖國的大軍彙成一股鋼鐵洪流。

“清君側！正朝綱！”震天的怒吼劃破黎明。

李婉柔與父親、兄長兵分三路。

這一次，她的父親將李婉柔在塞北親自培養的火鳳女兵營也帶到了京城。

李婉柔親自帶兵，親自來到煉丹房。

還未走進裡頭，一股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與惡臭便撲鼻而來。

李婉柔手擋其中，踹開宮門。

眼前的景象也讓她這位曾經經曆過沙場的將軍之女目眥欲裂。

昏暗燭火下，數十名骨瘦如柴的少女如同西牲口一樣被禁錮在特製的籠子裡。

有女子被迫坐在恭桶之上，身下流淌著汙血。

更有女子手腕被割開深深的一道痕，殷紅的血液正滴答滴答落入下方的瓷碗之中。

幾名麵目可憎的太監竟還在對屋裡反抗的少女上下其手，肆意淩辱！

“能為陛下煉丹就是你們這些賤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管事太監正捏著少女的下巴獰笑。

“福氣？”李婉柔舉起手中的劍放到他的脖子上，冷聲詢問，“這樣的福氣給你要不要？”

她再次揮劍，將太監的首級砍下。

伴隨著頭顱落地，鮮血濺滿了一旁的丹爐。

滾燙的丹爐滋啦一聲，青煙滾滾冒起。

煙霧中，李婉柔將長劍橫在胸前，曲臂用衣袖擦拭劍上的血跡，嫣然一笑。

她清亮的目光掃過其餘嚇呆的太監：“一個不留！”

“諾！”

身後的精銳女兵勢如破竹，衝入其中，眨眼間便將作惡的太監儘數斬殺。

李婉柔快步上前，一劍劈開了禁錮少女的木架，親自伸手將她扶起。

“彆怕。”她環視四周，再次下令。“副將，解救所有女子，妥善安置！”

她將手中的少女交給副將，再次轉身。

“傷者送醫，搗毀所有丹爐，封存罪證！”

“末將遵旨！”

副將聽令行事，李婉柔再次領著女兵準備前往正殿與父兄彙合。

剛走出丹爐房不遠，便見一隊士兵押著一個身穿宮女灰袍試圖從偏僻小徑裡溜走的女人過來。

李婉柔一眼認出，被士兵抓住的女人正是柳晚娘。

方纔還趾高氣揚的柳晚娘此刻嚇得渾身抖如篩糠，身上更是沾滿了臟汙。

她嚇得癱軟在地卑微哀求：“將軍饒命啊，都是都是太子陛下逼我的！”

“我什麼也冇乾，我是無辜的！”

她扯著嗓子，麵目扭曲的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