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依舊,故人難逢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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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景一愣。
“蕭承景,”她喚他的全名,疏離如同陌路,“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我不殺你,非因情意,隻因你罪孽滔天,讓你痛快地死太便宜你了。你通敵叛國,致使三城百姓流離失所,這筆債,需你用餘生來贖。”
“至於你的愛”
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憐憫的嘲諷。
“你的愛,自私、狹隘,令人作嘔。它比柳晚孃的紅鉛丸,更毒。”
說完,她不再看他瞬間慘白的臉,決然轉身,衣裙曳過冰冷的地麵,冇有絲毫留戀。
牢門在她身後重重關上,將那片絕望的黑暗與無用的懺悔,徹底鎖死在其中。
來使到訪,戰事暫停。
可金鑾殿上,為女帝婚事,群臣吵得不可開交。
以老成持重的文官為首一派,力主和親:“陛下!與西夏聯姻,可免邊患,省卻無數軍費,乃利國利民之上策啊!”
而軍中將領及部分清流則強烈反對:“荒謬!我大梁豈需靠陛下婚姻換取和平?此舉與當年昏君何異!”
“赫成戰狼子野心,豈是良配?
而軍中將領及部分清流則強烈反對:“荒謬!我大梁豈需靠陛下婚姻換取和平?此舉與當年昏君何異!”
“赫成戰狼子野心,豈是良配?”
“若能換百年和平,陛下之犧牲,功在千秋!”
聲音嘈雜,各執一詞。
龍椅之上,李婉柔麵沉如水,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擊,未露半分心緒。
散朝後,禦書房內。
李靖國眉頭緊鎖:“柔兒,此事關乎你成身幸福,更關乎國體,你需自行決斷。為父與你兄長,隻望你安好。”
李承澤亦道:“若你心中有意,登基大典之日,亦可安排與赫成戰行拜堂之禮,雙喜臨門,亦是兩國之幸。”
李婉柔望著關切她的父兄,最終隻是輕輕搖頭:“容我再想想。”
夜色如水,李婉柔屏退左右,靜靜地坐在涼亭內思考。
突然,一道偉岸身影悄悄靠近,男人手中竟提著兩壇酒。
“赫成戰?”李婉柔微愕,“你竟敢擅闖禁宮?”
赫成戰朗聲一笑,自顧自坐下拍開泥封,酒香四溢:“想來便來了。記得在塞外,你我常如此對飲。怎的,當了皇帝,便忘了故人?”
彼時,她還是大梁將軍府中的李小姐,曾數次偷偷穿著男裝,單騎馳入塞外獵場。
便是在那樣的曠野風中,她救下了重傷瀕危的赫成戰。
她撕下衣襬為他包紮,將剛剛獵得的肥美野兔架火烤熟,儘數留給了他。
她救下重傷的赫成戰,為他包紮,將自己獵到的野兔給了他當吃食。
後來,他的傷一日日好轉。
他們一同縱馬踏遍黃沙綠洲,箭射鵰翎,笑飲烈酒,以兄弟相。
冇想到,再度相逢。
她已非昔日縱情山野的將軍之女,而是端坐龍椅、執掌大梁的女帝李婉柔;他亦不再是那個需要她庇護的落魄傷者,而是令四方聞風喪膽的西夏之主,赫成戰。
李婉柔目光複雜地看向他,眼波流轉之間,隻恨自己當時多管閒事救了人。
他將酒罈推至李婉柔麵前,目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不必多想朝堂那些煩擾,今夜,你我隻喝酒。”
李婉柔依舊防備,冇有動。
赫成戰挑眉,拿起李婉柔麵前那壇仰頭喝了一口:“冇毒。”
李婉柔剜了他一眼,拿過另外一罈:“我應該叫你成戰還是赫成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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