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750章 行個方便
“行行行，不過在我們動手之前，確實得先準備準備，本皇得跟你們交代點事兒。”
金烏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來，示意風塵往前挪挪，好讓他交代得更清楚。
風塵當然不會拒絕，他緊跟著金烏，走上前去，恭敬地說：“前輩有什麼吩咐，風塵一定照辦。”
“嗯。”金烏點點頭，接著說：“雖然這次修補工作是本皇親自上陣，但還是需要你和你爹全力配合，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所以，你們得瞭解這真陽圖的來龍去脈。”
說完這些，他沒等風塵和風萬霖提問，就直接開講：“這真陽圖之所以叫真陽，不僅僅是因為封印了本皇，它本身也有自己的故事，還有它本來的模樣。”
“本來的模樣？”風塵聽到這裡，感覺裡麵好像藏著什麼大秘密，忍不住插嘴問。
金烏對他的打斷並不介意，反而耐心地解釋：“沒錯，它的來曆不簡單，它原本是你們玄門的創始人，蒼穹大帝的蒼玄令。當年蒼穹大帝超脫天地，為了保護後世的安寧，就把這蒼玄令傳了下來。但是，你們玄門內部出了亂子，一場災難後，這蒼玄令被有心人搶走，一分為二，變成了陰、陽兩件神兵，陰的就是太陰鏡，現在不知去向，而陽的就是這真陽圖。”
“沒想到它還有這樣的曆史，我真是小看了它。”風萬霖聽到這些上古的隱秘，也忍不住加入談話。
風塵則是聽得心潮澎湃，但眼裡閃過一絲迷茫，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場大劫難後，是帝苑老太師帶著人皇劍來，用蒼玄令平息了內亂，心裡就生出了許多疑問，於是又問：“但是晚輩聽說現在的人皇手裡也有一道蒼玄令，難道他手裡的那道是假的嗎？”
風塵的問題剛一提出，還不等金烏回答，風萬霖已經開口解釋：“他手裡的那道當然是真的，但那是人族氣運所化，並不是像蒼穹大帝那樣，以力量開辟蒼穹，奪取天道而回，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原來如此。”風塵聽完父親的解釋，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區彆。
然而，接下來他又有了新的疑問：“既然如此，這真陽圖應該是陽之極首，為何前輩會在這真陽圖中被困太陰？”
他提出這個問題後，風萬霖也帶著同樣的疑惑，兩人一起投去詢問的目光。
金烏本來就想解釋清楚，現在看到兩人的目光，便開口說：“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講的重點，也是這次修補工作的關鍵所在。”
一聽到“關鍵”二字，風塵立刻精神抖擻，全神貫注地等著金烏詳細說明，風萬霖也更加專注，目光堅定地盯著金烏。
金烏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那明月並非真正的太陰，而是當初那些害了本皇的人，利用真陽圖陽之極首，運用負陰守陽，再守陽抱陰的法門，從天地間吸取陰炁，與真陽圖的道則相融合，佈下的一道封印大陣，那明月正是陣眼所在。”
說到這裡，金烏看了看風萬霖，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感激之情，然後繼續說：“說起來，這真陽圖之所以能夠衍化乾坤，全是因為那大陣不斷吸取天地間的陰炁，與太陽之力相結合，進行陰陽衍化。至於你們之前看到的內裡乾坤，其實是那些人為了布陣而創造出來的。而你之前無意中切斷了大陣的連線，再加上你燃燒了本源，實力大增，這才一槍震碎了明月，否則的話，這大陣是很難被破解的。”
風萬霖聽完點了點頭，接著似乎有所領悟，開口問：“前輩的意思是，這大陣還有殘留，如果我們這次將其修補，正好可以為小兒所用？”
“沒錯沒錯！”金烏斬釘截鐵地回答，緊接著又補充：“要是那大陣沒能及時修好，就算煉化了真陽，你兒子的識海也彆想達到完美狀態。但要是能及時修補，那可就不一樣了，識海神府的形成會得到促進，雲凰的血脈之引也能暫時存放在明月裡。至於我嘛，我會變成大日，和明月在海裡轉來轉去，保證一切平安無事。就算將來我找回了真身，也會留下一滴精血，確保你兒子的識海還是完整的。等你兒子有幸找到太陰鏡，就可以用這滴精血作為謝禮，幫他煉化陰陽，達到完美的境界。”
金烏這一番詳儘的解釋，讓風萬霖心裡充滿了感激。他本來隻打算把真陽圖和風塵的識海融合，雖然能修補，但效果並不理想。而金烏提出的方案就全麵多了，雖然還缺了太陰鏡這個關鍵，但風萬霖明白，做事不能太貪心，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前輩這麼慷慨，我真是感激不儘。接下來該怎麼做，還請前輩指教。”風萬霖說著，恭敬地拱手行禮，表達他的謝意。
金烏擺擺手，禮貌地回應：“哎，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小輩不用多謝。至於接下來的步驟，等我仔細檢查一下，再詳細告訴你。”
金烏說完，就抬頭四處張望，仔細檢查真陽圖的每個角落，眯起眼睛，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風塵在一旁滿是疑惑，風萬霖則保持沉默，沒有打擾金烏。父子倆隻是靜靜地觀察著金烏的眼神變化，心裡各自琢磨。
過了一段時間，金烏似乎已經確定了一切，眼神重新聚焦，開口說道：“接下來，我需要佈下九道印記，加上我自己，一共是金烏十日，海內蒼穹之法。這個法子稍後可以焚燒真陽圖，確保其神兵之力完全與識海融合。”
“在這期間，你們父子倆還得按照之前的計劃，用雲凰的血脈之力，把這孩子的血印烙在真陽圖的道則上。等我準備好了，再和你聯手修補大陣。等到明月出現，我會啟動太陽真火，幫助小家夥修複識海。不過……”金烏說到這裡，似乎有些猶豫，目光在風萬霖和風塵之間徘徊，似乎有些話難以說出口。
風萬霖見狀，立刻明白金烏可能遇到了難題，便主動說：“前輩如果有難處，儘管說。”
風塵也緊跟著說：“對，前輩如果有任何難處，儘管說出來。”
金烏聽後，搖了搖頭：“難處倒是沒有，隻是在修補過程中，為了達到更完美的效果，你們父子倆需要相互配合，而這種配合，可能會帶來一些代價。”
“一點代價算什麼，前輩隻管放手去做，剩下的事情交給我。”風萬霖沒等金烏解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語氣淡然，眼神中流露出坦然之色。
“既然這樣，那我就去準備了，你們父子倆也該開始行動。”金烏見風萬霖已經明白，便不再多言，隻是匆匆地看了一眼風塵，就轉身向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風塵雖然對金烏的話感到困惑，但隱約間也猜到了一些，臉上瞬間閃過複雜的情緒，似乎有不願，有不捨，有怨恨，也有自責。
然而，更多的還是那份心疼，那份倔強，以及父子間難以言表的深情，既觸動了殘雲，也撼動了天穹。
“爹，塵兒寧願……”
“好了塵兒，我已經決定了，不必多言。”風萬霖打斷了風塵的話，他明白兒子想要表達的情感，但心意已決，不容更改。
風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父親打斷，他想要表達的情感也被哽在喉嚨，一時間竟不知如何繼續，隻好默默地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風萬霖眼裡滿是心疼，望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哎呀，傻孩子，老爸已經走到儘頭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彆呢？隻要能讓你將來過得更好，老爸就心滿意足了。你媽媽也等得太久了。”
“可是塵兒這三年來心裡一直有個大疙瘩，時時刻刻都在想念著你們，對當年的事也一直自責。現在好不容易能多陪陪你們，可我媽媽她……”風塵話到嘴邊，卻哽咽得說不出口，那份不捨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風萬霖眼裡含著淚花，同樣說不出話來。作為器靈的他，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隻能無奈地輕輕歎息。
唉……
這聲歎息雖然短暫，卻在風塵心裡回蕩了很久，讓他感到無比的惆悵。
剛才金烏的話雖然模糊，但風塵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那代價肯定是讓我老爸消耗自己，好在修補時能多幫上忙。這樣一來，老爸作為器靈，又已經耗儘了靈源之火，他的壽命肯定會大大縮短。
如果不是這樣，金烏也不會猶豫不決，他覺得這有點違背了答應的條件，所以感到慚愧，纔不願意明說。
但不管你說不說，我老爸的路已經走到了儘頭，這點不能全怪你。要怪，就得怪我風塵命途多舛，怪那九幽的禍亂，還有寒門趁亂添亂。
對了，還有那個躲在暗處的仇人，他纔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當年暗中出手，誅魔大陣怎麼會破，大陣不破，九幽就不會出來，也就不會引來寒門，更不會有漁翁得利的事。
所以，得查出這家夥是誰，然後宰了他報仇，如果他背後還有勢力，也得一並鏟除，誰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指使的。
想到這裡，風塵突然想起雷功之前跟他說的，他被困在囚靈時，他媽媽的真靈出現過，說他老爸可能知道那個仇人是誰。於是他立刻把悲傷拋到腦後，急切地問：“爹，您知道當年那個暗中的人是誰嗎？”
風萬霖正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悲傷，準備讓風塵念動白羽的雲凰血脈，突然聽到這個問題，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即回答：“那個人我知道，但我不能直接告訴你。”
“為什麼？”風塵聽到一半，以為就要撥開迷霧，卻沒想到老爸竟然不直接說。
風塵不解地追問：“既然您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塵兒，也好讓我將來找他報仇。”
一提到報仇，風塵眼中閃過一絲血色，周身的殺氣開始變得冰冷，動蕩間似乎有入魔的跡象，這是他三年來因血仇而起的心結所致。
之前他隻顧著思念父母，這仇恨就被殤情和自責暫時掩蓋了。現在一提起仇家，那股恨意就爆發出來，自然就觸動了心結，也引發了全身的血戮和魔念。
風萬霖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歎息，也下定了決心：“唉，塵兒這孩子雖然有點固執，但原本是個灑脫的性子。這三年我隱藏魔氣，看得真切，他因為心結被本源魔念影響，心魔越來越嚴重，性情也變得不同了。照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正好趁著他現在問起，就把這個隱患給拔掉。”
打定主意後，風萬霖開口說：“傻孩子，你隻想著報仇，但你考慮過那仇恨本身意味著什麼嗎？”
風塵一聽，老爸不回答反而反問，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但既然老爸有話，他就得老實回答：“塵兒不管這些，塵兒隻知道父母大仇，族人大恨，還有小羽的遭遇，都是要報的血仇。”
“不錯，確實應該報，但也不是非報不可。關鍵在於你有沒有能力去報，又如何去報。”風萬霖點頭說道。
風塵一聽似乎有所領悟：“您是擔心我將來打不過仇家，還是擔心我無法修行？”
“都不是。”風萬霖輕聲一語，又抬起頭不知望向何方，待眼中露出傲然之色後才說：“你有先天之靈為證，即使絕脈，也已成就元神之軀，這天賜的機緣萬古獨有，自然不會埋沒，將來一定能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你擁有超越常人的潛力和機緣，你的道路註定不會平凡，但你必須明白，報仇並非唯一的選擇，也不是最明智的選擇。”風萬霖繼續說道，聲音中透露出堅定和期望。
“你的未來充滿了無限可能，不應被仇恨所束縛，而應以更廣闊的視野去看待這個世界，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道路。”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兒子的關愛和對未來的期待。
“父親，我……”風塵欲言又止，他能感受到父親話語中的深意，但心中的仇恨如同烈火般難以平息。
“塵兒，仇恨可以是動力，也可以是枷鎖，關鍵在於你如何選擇。”風萬霖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放下仇恨，用你的力量去創造更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