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846章 回溯往昔
鄔灼輕輕推了推洞府的正門，嘿，居然打不開！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自我介紹：“我是鄔灼，代表...”
可他話還沒說完呢，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彆說了，到時候把那孩子送過來，你和你大哥就等著好訊息吧。”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斬釘截鐵，冷冰冰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鄔灼雖然一臉恭敬，但心裡可沒半點不高興，也沒生氣。隻是聽說他和大哥不能進洞府，心裡有點小失落：“那真是太感謝老祖了，不過那孩子身上三災六劫的，每一步都危險重重，有老祖幫忙當然好，但最後一難彆人幫不上忙，到時候怎麼辦呢？”
洞府裡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蒼老的聲音才慢悠悠地回答：“這事彆人幫不了，全看那丫頭自己的造化了。不過，西昆侖剛剛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巨變，瑤池仙境屬於太陰，說不定會有什麼機緣出現。”
鄔灼聽了，連連點頭表示明白，但心裡還是有點兒擔心：“這事大哥已經在準備了，可將來煉體化脈，那孩子如果...”
“事在人為，去吧，沒事彆再來打擾...”
另一邊，白惜墨在幻象裡頭，命運完全不在自己手裡。他站在湖邊，心裡頭琢磨個不停。幻象裡，白惜德的聲音越來越囂張：“彆躲了，密道已經被我派人看住了，你們幾個識相的話，就把小羽交出來，咱們好說好商量。不然的話，往日的情誼就一筆勾銷。”
“可惡！”白鸞旁邊的一個護守弟子忍不住罵了出來，他們唯一的逃生之路——那密道，居然被彆人占了，這下情況可真是棘手了。
白鸞自己也覺得束手無策。她在小輩中算是頂尖高手，但麵對整個宗門，包括白惜德在內的所有長輩，她也感到力不從心。如果隻是白惜德一個人發瘋，就算現在是生死關頭，她也有信心拖住他一會兒。趁著空隙，她相信身邊的幾個人拚死保護，一定能帶著白羽逃走。但現在整個山門的人都被迷惑了，不分敵我，白鸞心想，如果不是爺爺及時回來，今天的結果可能很難樂觀。
想到這裡，她不禁看向了風塵，這是她姑姑唯一的兒子。當初北疆大漠風家遭遇大難，幾乎整個家族都快滅絕了。今天的情況，風沙堡剩下的幾個小輩也都迷失了心智，隻有風塵因為先天之靈的緣故逃過一劫。但不管迷失與否，被誰控製，現在看來似乎都沒什麼兩樣。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轉機，就他們這幾個人，拚上性命，最後可能還是全軍覆沒。
“怎麼辦？”白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身邊的幾個護位雖然不怕死，但這樣白白犧牲也沒用。她知道，不能衝動行事。不說小風塵今天怎樣，就算小羽今天被救，他日醒來知道小風塵今天死了，肯定也會追隨而去。所以要麼不救，要救，這兩個人都得安全送走。可怎麼送走，白鸞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小白鸞，四叔知道你就在附近，聽話，把小羽交出來，四叔保證你平安無事。”白惜德的聲音在山林間回蕩。
白鸞明白，這是四叔在用神念搜尋，用不了多久，他們幾個的藏身之處就會被發現。想到這裡，她更著急了，但著急也沒用。看著如水波般動蕩的神念在附近掃蕩，白鸞還是沒主意。
就在這時，一身重傷的風塵，突然用一種玄妙的方式，以元神之力回應道：“大言不慚，你現在心智都丟了，還敢自稱誰的四叔，不過是一條搖尾巴的老狗。你要是能找到我們就算了，找不到，他日我定會找到你，你背後那些人也一個都跑不了。今天蒼雲宗遭遇的一切，嗬嗬，將來必定百倍奉還。”
那聲音冷得跟冰似的，殺氣騰騰的，明顯是想惹惱對方。風塵不甘示弱地回應，讓白惜德也一時沒了轍。他，作為先天之靈的繼承者，元神被困的那幾個人裡，他是唯一一個還帶著元神的。雖然他的修為不算頂尖，但他的先天之靈就算是麵對白惜德這樣的聖階高手，也能讓他們一時半會兒摸不著頭腦。
風塵一開口，蒼雲嶺的山林間那些亂七八糟的神念立刻被攪得一團糟，而且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這樣一來，風塵的神念藏在哪兒，從哪兒發出的，那些神念根本查不到。再加上蒼雲嶺的重要性，還有蒼雲大帝親自佈下的陣法玄門，保護白羽是首要任務。所以，那些被迷了心智的聖階高手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到處找找，不敢輕易出手。
這也給風塵他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但是，風塵剛一動用神念，雖然攪亂了那些探查的危險，可他畢竟受了重傷，元神之軀和靈魂是一體的，一個地方出問題，另一個地方也跟著遭殃。所以，風塵的元神現在也顯得虛弱，剛才那番折騰，損耗可不小，現在走路都困難。
白鸞知道他撐不住了，可在這危險的地方，就算擔心又能怎樣呢？在場的人裡，除了風塵，沒人有元神，所以也沒法給他補充元神之力，隻能乾著急。
不過，白鸞雖然慌，但也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白羽身上有雲凰的血脈，雖然還沒覺醒，但剩下的也不多了。風塵身上大半都是白羽的血脈。如果能把這些血脈倒灌回去，說不定能補回一些雲凰之力。畢竟聖靈之力太逆天了，風塵現在的情況，這個方法是唯一的快速補充手段，否則就得慢慢恢複，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還有件事得考慮，白羽身體太弱，這麼快的轉換，能不能承受得住，將來能不能醒過來，希望也越來越渺茫。但現在救命要緊，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白羽，大不了將來再想辦法。反正這次白乾一帶著兒子外出，正好掉進了一個絕地，被白惜墨發現了，裡麵還有救治白羽的方法，隻是裡麵的奧秘，白惜墨自己進不去，所以白乾一才親自去。沒想到他剛走，蒼雲宗就出大事了。
看著這一切，白惜墨突然想起了什麼，自己現在被困在古洞裡，跟幻象裡的情形有點像，不同的是他爹沒來。這古洞裡會不會真有救治的方法呢？說不定也是被人算計了，就像幻象裡的白羽一樣，可能她的聖女身份牽扯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一直被卷進來。
而這一切的關鍵又回到了風塵身上，這兩個孩子不管是幻象裡還是這幾年真實發生的事，似乎都跟某些秘密有關。這些秘密白惜墨想不通，但他開始懷疑，之前金烏大帝怎麼就突然來了，他平時閉關不出，連兩儀門的事都不管，今天卻正好路過。
更讓他奇怪的是，金烏大帝怎麼知道他在這兒，怎麼知道這洞府的秘密。另外，如果他真的來過，說不定早就知道太陰經的事了。再者，他為什麼偏偏這時候出現，這裡麵肯定有關鍵，白惜墨心裡疑惑重重，對金烏大帝也越來越懷疑，甚至覺得那玄門背後的算計，不管怎樣都跟金烏大帝脫不了乾係。
不管他出身如何，但這麼多年來，玄門經曆了無數次大的變動，甚至是一些小的走向，白惜墨想來，沒有一定的後台，光靠點謀略，很難有大的作為。這也更加證明，不管是哪個宗門，都可能存在內奸，正所謂防不勝防，隻有親近的人才更容易佈置各種手段，也更難防備。
想到這些，白惜墨漸漸地有點明白了，但還有很多地方他還是不明白。白惜墨現在時間有的是，加上幻象還在推演，他就再次觀察起來，想從中找到突破的線索。
在這個節骨眼上，白鸞心裡的念頭跟風塵一交流，風塵雖然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麵對眼前的困境，似乎也沒啥更好的辦法了。於是，他們幾個就動手開始忙活起來，白鸞帶著一幫護法，幾個弟子也跟著搭把手，沒多久，白羽身上僅剩的那點氣血，就跟風塵的氣血交換了，風塵感覺越來越虛弱。儘管這樣，風塵眼裡滿是心疼，但形勢緊迫，他隻能抓緊時間療傷。
多虧了白羽的血脈幫忙，再加上風塵自己的本事，兩者一互補，沒一會兒就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他身上的外傷一時半會兒還沒好，但這不是啥大問題，有白鸞在，沒多久也給治好了。
這會兒，風塵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蹲下去摸了摸白羽的脈搏，仔細檢查了一番。他發現白羽雖然虛弱，但還有一口氣在，生靈之炁還沒散，風塵這才鬆了口氣。他把白羽交給白鸞，自己則原地坐下，一邊忙著隱藏幻陣，一邊自己療傷。
沒多久，風塵用先天之靈的元神佈下的幻陣又恢複了，他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時間緊迫，風塵也是沒得選，他太弱了，就算有先天之靈的元神幫忙，也隻能拖一時。可蒼雲嶺就這麼大，遲早會被發現，就算這裡有他外公蒼雲大帝留下的手段，但性命填進去，總有一天會耗光。到那時候，正麵硬剛，就他們幾個聖階修為，也難以應付，如果再來更多敵人，風塵心裡明白，那就是死路一條。
他自己的命倒無所謂，三年前白羽用命換他，醒來後他就下定決心，餘生要麼報仇，要麼就用命守護白羽。就算白羽醒不過來，就算她不能修煉，風塵也一定會陪在她身邊，直到白羽最後離去，風塵隻怕自己會跟著一起走。
“怎麼樣？”白鸞這時候關心地問。
風塵跟著回答：“差不多了，隻是現在怎麼脫身，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另外，小羽現在經不起折騰，再有什麼變動，恐怕她撐不到外公回來。”
“這可怎麼辦？”白鸞也不禁問。他們之前被困在仙境裡，白鷺試過用靈訊通知，但不知道為啥，白乾一所在的地方好像隔絕了內外，白鸞的靈訊沒回應，跟白惜墨傳訊也一樣。就連風塵用白乾一的靈符試，甚至用先天之靈的玄妙去試探，還是沒一點迴音。
這麼一來，他們幾個就放棄了希望，沒法通知外界，隻能暫時躲起來避禍。可唯一的出路現在被堵死了，回浮雲洞也不行，整個蒼雲宗沒有可信之人。這樣的局麵，他們幾個互相看著，眼裡都充滿了恨意，這恨意不隻是對敵人的算計，更多的是恨自己修為不夠，關鍵時刻沒能力挽狂瀾。
而風塵更是自責，他這一生真是坎坷，說到底還是他連累了大家。風家一族那時候是這樣，現在蒼雲宗也這樣，他走到哪兒似乎都是厄運跟著。否則三年前白羽和她媽媽姬瀧仙子，怎麼會用命來換他，風家一脈整個沒了，蒼雲宗現在也是朝不保夕，那......
“嗯，三年前？”風塵突然想到了什麼。三年前大陣被迫，九幽冥帝搗亂，那時候白羽用焚生易心決煉化了自己所有的生機，拚了命地啟動了誅魔大陣的陣圖，也就是通天籙的總綱，這才讓風塵活了下來。之後白羽的媽媽也用同樣的方法救回了白羽。
這麼一想，焚生易心決說不定是今天唯一的出路。想到這，風塵轉頭看了看昏睡的白羽，往日的歡笑浮現在腦海裡，風塵暗暗下了決心。當初你護我一程，今天我又怎能不護你，難道我風塵還守不住小羽。
風塵悄悄地走了兩步，背對著大家，手裡慢慢結出了一個神秘的印訣，跟著一身綠光波動，似乎有無儘的生機在緩緩流淌。他的動作落在白鸞眼裡，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也知道風塵這是在施展什麼秘密招數，但他背對著大家，肯定是不想讓大家知道。白鸞雖心中滿是疑惑，但她選擇相信風塵。就在這時，洞外白惜德的聲音愈發囂張：“我看你們能躲到什麼時候！”白鸞握緊拳頭，眼神中滿是決絕。而風塵結印的速度越來越快，那綠光也越來越盛，彷彿要衝破這昏暗的洞穴。突然，一陣奇異的波動傳來，周圍的空間竟開始扭曲。原來，這焚生易心決不僅能交換生機，在關鍵時刻還能開啟一個短暫的空間通道。風塵咬著牙，額頭滿是汗珠，他知道時間緊迫。“大家快過來！”白鸞招呼眾人，扶著白羽進入了那扭曲的空間通道。就在他們剛進去不久，通道外白惜德等人就已趕到，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通道內，眾人緊緊相擁，不知這通道會通向何處，但他們知道，隻要在一起，就有希望。而在遙遠的洞府中，鄔灼還在為白羽的事憂心，白惜墨依舊在古洞裡思索著那些未解之謎，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