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907章 補漏
他心裡明白，這一切都跟他脫不了乾係。金烏皇說了，先天之靈不會無緣無故地冒出來。就算有人為的因素，那也是命運的安排。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牽動著一些大事。就像現在這頭受傷的麒麟，它來自上古，本應該白帝來救，結果拖到現在。這讓他這個白帝的後人，也是先天之靈者，左右為難。
想到這裡，風塵又想起了那個所謂的詛咒。死氣沾染了因果迴圈，影響的不隻是他，還有他的種族。也就是說，當初玄帝把詛咒加在他身上，如果不是白帝出手，人族當時可能也會遭殃。但是，白帝是怎麼化解詛咒的，風塵並不清楚，金烏皇也不知道。他們隻是聽說了一些細節，但沒有親眼所見，風塵還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因為一旦處理不好，詛咒真的沾染了他，又沒有破解的辦法，那麼以玄門現在的實力，不僅保護不了人族，就連玄門自己也可能陷入困境。
在左右為難的時候，金烏皇並沒有打擾他。風塵的元神之軀，本體所在的瑤池間，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這一點被姬瑤仙子和古元大師都看出來了。想到風塵之前的困惑，隻是看著思考卻無法理解，現在這樣的表情，想必是已經想出了辦法，隻是牽扯太大，可能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所以眼神中充滿了猶豫。
古元大師沉思了一下，直接開口問：“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什麼辦法，還是有些感應讓你難以決定？”
風塵愣了一下，他的心思太深，不自覺地在表情上顯露了出來。古元大師這樣問，一定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但風塵並不想說實話，因為他的識海間隱藏著秘密，除了雷功之外，當時經曆的隻有他知道，連姬瑤仙子也不完全清楚。而雷功也隻是知道大概，具體的情況他也不瞭解。現在古元大師上前一問，他隻能編個理由，試圖搪塞過去。至於其中的關鍵，完全可以借血脈來解釋。
“不瞞前輩，晚輩一番尋找確實想到了一些東西，主要是小羽的血脈殘留讓我有所感應，加上晚輩的先天之靈似乎有些玄妙之處。總之，晚輩還沒有時間去深入參悟自己的身體，隻是剛才忽然有所領悟。這生靈麒麟眼下重傷，如果要救治，僅僅依靠外部的命門鱗甲是不夠的，其內部的死氣纔是真正的關鍵。”風塵把一切都歸咎於血脈之故，以及先天之靈本身的玄妙，反正他的先天之靈旁人並不瞭解，有什麼奇異之處也隨他怎麼說。
“死氣？”古元大師眉頭緊皺，她也曾想過這仙花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侵蝕。否則以聖靈之尊，那麒麟的本事這麼些年，莫說傷勢，就是一堆白骨，恐怕也能有些生機。可它偏偏始終不醒，連微弱的神念也不曾出現。隻有一個理由，它本身有心無力，能夠一直支撐，隻怕也是它身負關鍵，不敢輕易死去。眼下聽說風塵一說，她感到非常震驚，果然和自己所想的有關聯。隻是這樣的死氣從何而來，又如何無法化解，古元大師也充滿了疑問。
這時，姬瑤仙子終於開口說話了。不愧是瑤池仙族，真正與玄帝相仿又受其傳承之人。聽完風塵的話，她立刻想到了關鍵：“既然這死氣連聖靈本身都無法驅除，想必以我們現在的本事也無法辦到。既然如此，師祖先前說白帝當初可以請雲凰幫忙，既然先祖玄帝也是這個想法，不如塵兒現在將小羽的血脈凝結一滴，利用小羽引動的一絲雲凰之力，再加上我瑤池仙主本身的傳承，兩道掌控把這朵仙花斷解，將它置之死地而後生，以此擷取一線生機，再利用塵兒先前凝聚身體的辦法，助麒麟重新凝結，或許能夠達成。”
這樣的想法，古元大師不禁表示讚同。隻是她先前苦於無奈，沒有先天之靈，沒有雲凰血脈，空有一腔熱血也不敢去做。如今風塵在此，他先天之靈眼瞧心會，親身經曆過凝形化體，自然也就學會了手段，這是先天之靈獨有的優勢。不過眼下所缺的，便是一部通天籙作為根基，也是一切手段的載體。
“哎呀，你說得對極了！這計劃聽起來挺聰明的，可現實是，就算你有再好的廚藝，沒米下鍋也白搭。我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彆的條件都齊了，靈根也有了，血脈也覺醒了，凝結術風塵心裡有數。但通天籙的下落，哎，這纔是我們最大的絆腳石。之前兩部被莊陌拿走了，那些大家都知道的地方，比如青離宮，那些寶貝怎麼可能輕易借給你，更彆說用了。唯一可能的就是瑤池自己那部，但不幸的是，太陰經丟了，現在都不知道哪兒去了。麵對這個難題，我們真是束手無策。”
風塵也覺得挺無奈的，姬瑤仙子的話沒錯，這辦法他想了一會兒，似乎確實可行。但有兩個問題他沒法保證，第一個就是通天籙的去向。離西昆侖最近的須彌宮，那幫佛宗的人自視甚高，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吝嗇。風塵知道他爹風萬霖和須彌宮關係不好，老說他們假仁假義，表麵上為天下蒼生，實際上關鍵時刻總是袖手旁觀，就是一群貪心的家夥。至於其他像青離宮這樣的宗門，這種寶貝，肯定不會輕易借給你，因為太重要了，任何保證都讓人信不過。就算沒惡意，也防不住彆人覬覦，一旦丟了，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借不到，瑤池一脈的太陰經就成了唯一的希望，但太陰經丟了，現在都不知道哪兒去了，這又讓風塵陷入了困境。而且這隻是其中一個問題，還有一個特彆關鍵，也是風塵特彆擔心的，就是金烏皇說的，麒麟體內的死氣很難清除。這死氣不隻是個手段，也不隻是沾染的氣，它關係到因果迴圈，不是那麼容易破除的，就算是利因導序也會招來惡果。而且，這種沾染的影響會波及整個族人，如果風塵一旦引動，而他沒法解決，整個人族都會跟著遭殃，最後的結果，可能和太古三族的下場差不多。不僅族人會慢慢失去生機，神秘的敵人和一些不可預測的天災，也難以保證。即使有白帝他們早做的保護，這麼多年也還是難以預測。
風塵覺得特彆難辦，但他反複琢磨，識海間又一次向金烏皇問道：“晚輩有個主意，請前輩幫忙看看。”
金烏皇當然不會拒絕，風塵叫他出來，本來就是為了救麒麟。之前說那麼多，隻是想讓風塵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現在風塵說有辦法，金烏皇也好奇了：“說來聽聽。”
“好的，事情是這樣的......”風塵趕緊回答，把姬瑤仙子說的辦法大致說了一遍，同時也把他自己在雷鳴山一道最後金烏皇沉睡之後，怎麼煉體又怎麼凝聚的，一一詳細解釋，講到關鍵的地方，還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金烏皇聽後連連點頭：“這辦法聽起來不錯，隻是本皇也不確定是否可行，不談你剛才提到的兩個問題，現在我隻問你一句，這麒麟一旦醒來，如果它對你不利，你打算怎麼辦？另外，你先天之靈被人算計而來，那背後的人種種佈局就是要你救出麒麟，你有沒有想過救出之後，那背後的人怎麼利用，是抓起來？還是引它入局？要知道一頭麒麟的力量可不小，它的作用也不可忽視，至少你目前的玄門難以應對，它帶來的影響也難以估量，除非你體內那丫頭的血脈能夠覺醒，否則本皇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不過也不用太緊張，照你這麼說，那背後的人佈局深遠，他設的棋局絕不是眼前看到的這麼簡單。也就是說，這麒麟能不能救出，隻是他整個計劃中的一環，無論成敗，他都有無數應對的後手。否則，這件事不能不做，你一旦到達瑤池，根本不用考慮什麼辦法，那背後的人自然會想辦法把現在缺的東西給你送來。”金烏皇的話聽起來深奧，風塵聽後立刻想到了這一點。
沒錯，這觀點太對了！雖然我經曆的年頭不多，但關鍵的是，我就像是棋盤上的一顆小棋子，大事兒自然有那些大人物操心。就像現在，他想救麒麟，想出了一些招兒，但還缺點兒什麼，顧慮也不少。不過，這都不是啥大問題。可能解決問題的辦法早有人想好了，就等像我這樣的人去執行。隻要咱們動起來，那些棘手的問題自然有人幫忙解決，顧慮的事兒也會有神秘人出手。這就是借力打力的招兒，想讓我幫你實現目標，不付出點兒代價就想讓我動，那是沒門兒的。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金烏皇也給了我一個重要的提醒：“你得明白，棋局是相對的，誰是棋子並不是固定的。但最重要的是，自己得夠強。那些背後的人在算計未來，如果你隻是按他們的計劃走，現在看沒啥問題，但將來一旦你沒用了，那就是你得做選擇的時候了。到那時，如果你沒啥特長，就隻能任人擺布。隻有打破一切束縛，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風塵聽完金烏皇的話，點頭表示同意。他現在的情況確實沒啥危險，因果糾纏也不會對他有啥影響。畢竟，作為關鍵的棋子，過早失去價值對掌局者沒啥好處。這也意味著，他現在做的事兒沒啥風險。至於將來的事兒，風塵覺得，說得好不如做得好。所以，他決定要壯大自己，而眼下救治麒麟，其中隱藏的造化，正是他未來強大的開始。也就是說，這一步，他必須要走。
落神峰，九霞澗。
在一個沒人知道、神秘又詭異的古洞裡，白惜墨再次陷入了幻象。不知為啥，一想到風塵，眼前的畫麵突然變了，耳邊還響起了兩個人的聲音......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在畫麵裡，風塵和雷功深入交談，突然對話停在了這一句。雷功的目光好像能看穿一切，他緊緊盯著風塵，一動不動。
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雷功轉過頭，望向了眼前的篝火，撿起一根枯枝，撥弄著火光，輕聲說道：“果然是大道無常，非我們這些凡人所能理解。既然你開創了先河，那就繼續走下去，與這蒼天爭上一爭。”
說完，他抬起頭，望向窗外那被血雲遮蔽的無儘長空，許久沒說話。風塵靜靜地等著雷功的回應，一老一少就這樣坐著，誰也沒再開口，隻有風塵不時往火堆裡添柴火......
白惜墨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畫麵中發生的一切他從沒經曆過，甚至從沒想過。但根據風塵的話，他提出的方案似乎是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法。雖然幻象很真實，但白惜墨知道，這是這地方特殊的玄奧造成的，要想解開這裡的秘密，關鍵可能就藏在這些幻象裡。或許解開了，他苦苦尋找的殞靈台就能找到了。
原來，在畫麵裡，絕脈之體的風塵竟然能進行玄門修行，而且他的修為還不低。關鍵在於，他走了一條和現在玄門修行完全不同的路。
之前說過，現在的玄門修真大致可以分為五個階段，先有靈虛、羽化，再接道玄、天通，最後至尊入聖，簡單來說，也就是靈、羽、玄、天、聖五大階段。每個階段還能細分成更小的層次，這裡就不一一細說了。而靈階之下，就是那些沒修煉過的凡人和一些普通的練武人士。聖階之上，就是傳說中的仙神鬼魔之道，據說要想瞭解這些高深的法門，得去更高的天界才能一窺究竟。然而，天道浩渺，這條路幾乎已經成了傳說，很少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