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922章 後塵
古元大師這會兒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趕緊轉頭仔細打量,發現姬瑤仙子的表情有點兒怪怪的,眼神裡滿是迷茫,嘴裡嘀嘀咕咕的,好像在唸叨著什麼神秘的咒語。古元大師心裡一動,想起了姬瑤仙子的背景,感覺好像有點兒門道。她這反應,肯定跟她的老媽有關係。靈源之火這玩意兒,用得少得可憐,姬瑤仙子也沒親眼見過,她老媽當年啥情況,也沒人知道。這兩件事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但古元大師心裡琢磨著,這背後肯定有啥不為人知的聯係。
雖然心裡頭一堆問號,但古元大師沒表現出來,他不動聲色地又瞅了瞅姬瑤仙子,然後繼續觀察風塵。就在這時,風塵的元神凝聚得跟鐵板似的,達到了真靈無二的境界,元神凝實得跟實體一樣,一舉一動都自如得很,不像以前那樣飄飄然。這表現,確實對得起先天之靈的稱號。但古元大師心裡嘀咕,風塵到底分了幾層,他的真靈或者元神會不會因此受影響呢。
“起!”古元大師沒等彆人問,眼神一動,風塵的印訣開始散了,他輕輕吐出一個“起”字,那真靈化身居然蹦到了空中,然後眼睛一轉,給風塵本體一個眼神,四處掃了一圈,把整個瑤池仙境都看了個遍。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一朵仙花上。
身影一閃,那真靈化身直接飛到仙花下麵,然後猛地一紮,化成一道流光鑽進瑤池,徑直來到仙花下麵,進入了那個雷功療傷的神秘古洞。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來,風塵點了點頭表示任務完成,然後轉頭看向姬瑤仙子:“姬瑤阿姨,這太陰鏡的本源,就請交給小侄煉化吧。”
“好。”姬瑤仙子的思緒被打斷,聽到風塵的話,她毫不猶豫地掐了個印訣。這是瑤池仙主繼傳之道,上一任交出本源,下一任吸收,然後就是仙主輪換。
說起這印訣一動,瑤池仙境的繼傳換主,風塵一旦煉化太陰鏡,就會接受瑤池的一切。當初玄姑子強行施展,逼著姬瑤繼任仙主,這印訣也是這麼回事。但風塵現在隻是為了煉化太陰鏡,雖然太陰鏡就是瑤池仙境,但其上古道統,底蘊可不止這些。再說了,姬瑤仙子的印訣並不完整,她故意留了一手,沒有把所有東西都剝離出來。
她這麼做,是考慮到風塵並不需要全部的傳承,另外仙主繼傳,哪能有詛咒纏身。曆代祖師的遺命跟隨,這樣的禍害姬瑤又怎會輕易交給風塵。所以,她一番操作,不過是把太陰鏡的本源全部剔除,也就是太陰之力真正的本源。至於瑤池一脈仙主的造化,大部分還是留在了她身上,機緣在這兒,造化在這兒,跟隨的詛咒也在這兒。
一顆黑色的珠子在姬瑤仙子麵前轉悠。姬瑤仙子輕輕一點,那黑色的靈珠就飛到了風塵麵前,風塵伸手接住,感受了一下就直接扔進了瑤池。
那靈珠一遇水就化,刷的一下好像在清澈的池水中倒了墨汁,黑色的光絮把周圍三丈都染黑了。但這顏色一閃而過,被仙花下麵一股神秘的力量直接吸走,眨眼間就不見了。
與此同時,在那神秘的古洞中,風塵的真靈化身感受著一切,太陰之力再不缺了,本源已經融為一體。除了麒麟所化的仙花還需要不少供給,剩下的太陰之力都回來了,借著這個機會,風塵明白時機已到,當即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靈源之火就此點燃。
古洞中衝天的火焰爆發,先是燃燒周身,接著火光遇水就像火上澆油,燒得更旺了。整個瑤池也在片刻後燃燒起來,淡青色的火焰看起來冷冰冰的,卻讓古元大師和姬瑤仙子連同風塵在內三人都嚇了一跳。
這火焰太猛了,風塵也沒料到。他本來以為這火隻燒自己,得用神通才能用,沒想到一勾連,整個池水都變成了禍害。而且這靈源之火燒的是元神,沾上了就很難撲滅。即便是古元大師也不想輕易嘗試,除非火源燒儘,否則這火勢太猛,三人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話說回來,那麒麟變的東西可真不是蓋的,周圍環繞著靈源之火,看起來像是要把一切都吞掉,實際上卻連邊都沾不上,隻能在旁邊打轉。風塵雖然搞不懂這背後的秘密,但他心裡有數,麒麟變的那玩意兒一點兒都沒受傷。
風塵一看這情形,心裡稍微踏實了點兒,就繼續他的施法大業。靈源之火已經燒得正旺,現在正是煉化的好時機。
隻見風塵輕輕一指,好像有股力量被他喚醒了。在那古洞裡,他的真靈化身也跟著燃燒起靈源之火,隨著他那輕輕一指,開始運轉起來。手一結,一個奇怪的印訣就出來了,把周圍的火焰吸過來一半,聚成一顆青色的珠子。真靈化身雙手一揮,就把珠子往前一送。
珠子一飛出去,就像箭一樣直奔太陰之力的源頭,一進去就劈裡啪啦響個不停。太陰之力似乎還想反抗呢,風塵知道它有靈性,雖然沒化出器靈,但趨吉避凶的本能跟真陽圖煉化時一個樣。
風塵一琢磨,立刻把識海裡的真陽圖煉化痕跡融入珠子裡,同時在身前展開,真靈化身眼睛裡射出淡淡的光,凝在身前一丈的地方,形成一塊幕布,上麵展示著真陽圖煉化時的場景,隻是金烏皇的身影被風塵故意藏了起來,隻顯示他父親風萬霖和真陽圖的互動。
幕布上的畫麵轉啊轉,風塵已經變了三次身了。這期間,風塵還用神念跟太陰鏡的本源溝通,想在煉化時得到它的主動配合,就像真陽圖一樣,這樣就能把神器的威力全發揮出來。
可是,風塵溝通了老半天,商討了老半天,幻化的情景都變了三次了,太陰鏡的本源,也就是眼前的太陰之力,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甚至還有點兒排斥,好像一點兒也不想被風塵煉化。
麵對這種情況,風塵心裡明白,自己現在還不夠強。畢竟太陰鏡是上古至寶,就算現在被分成兩半,隻是蒼玄令的一部分,但它的靈性可是見識過蒼玄大帝的神通,那可是橫掃世間,當時天下無敵的存在。風塵自知比不上,但現在他必須這麼做,就算不願意,也得想辦法。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風塵下定決心,半數的神兵雖然狂傲,但它終究還是神兵,既然是神兵,雲凰之力就是它的剋星。
想到這裡,風塵裝模作樣地問:“我再問你最後一句,神兵意主你當真不肯?”
沒回應,也沒啥動靜,太陰之力還是老樣子,風塵的靈源之火把它圍得水泄不通,卻怎麼也鑽不進去,一股神秘的力量擋在外麵,太陰之力就是不讓煉化,風塵也沒法再進一步。如果本源之力都沒煉化,那神兵化體怎麼可能成功呢?
但風塵已經想到瞭解決的辦法,白羽的血脈在他體內流淌,雲凰之力潛伏其中。雖然之前用掉不少,白羽奮九世之烈引動的雲凰之力在風塵煉體時已經用掉了一半,但還剩下一半。不求全用上,隻要引出一絲融入這靈源之火,嚇唬嚇唬太陰鏡的本源,一旦它答應,那一絲雲凰之力就還回去,對風塵來說,將來救治白羽應該也不會有啥影響。
既然已經決定了,風塵的本體又開始動了。他現在還在鳳初境界,意味著他體內流動的隻是靈力,但即便是這樣,也夠用了。風塵引導靈力在全身流轉,慢慢收攏起一滴精血,這是白羽血脈的精華,裡麵包裹著一絲雲凰之力,正是風塵剩下的五成中凝結出的一絲。
這一絲雲凰之力被風塵包裹在白羽的血脈裡,順著指尖慢慢滲出體外,風塵伸手一指,這滴精血直接飛進瑤池,再次來到古洞,真靈化身伸手接住,用靈力包裹著,防止它沾上火焰,目的隻是為了嚇唬嚇唬,所以根本不需要燒它。
就在這時,那一直安靜得像隻小貓的太陰之力,好像聽到了什麼神秘的呼喚,它不僅沒害怕,反而顯得特彆激動。這種激動好像在說:“終於等到你了!”就像它一直在盼著這一刻,彷彿它的命運就要實現,一種完成任務的興奮感油然而生,甚至有點兒解脫的感覺,好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輕鬆得不得了。
這種出乎意料的反應讓風塵好奇得不得了。太陰鏡有靈性,這和真陽圖一樣,沒啥稀奇的。但太陰鏡展現出來的靈性,比風塵想象的要強得多,它不隻是本能反應,還好像有思考的能力,好像它背負著什麼使命,就等著某個關鍵時刻。這種感覺讓風塵忍不住想,太陰鏡是不是真的能思考呢。
“你是不是明白了什麼,決定了嗎?”風塵的手指輕輕懸著一滴精血,雲凰之力雖然弱,但它的威力周圍都能感覺到,特彆是它分解神兵的能力,對神兵來說就像天敵一樣,就像草木遇見火,本能地害怕。但太陰之力的興奮讓風塵感到困惑,所以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想瞭解太陰鏡的反應。
然而,風塵本來隻是隨便問問,並沒指望太陰鏡會有什麼特彆的反應。他本來打算用恐嚇來達到目的,但這一問讓他大吃一驚。
“可以這麼說。”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風塵整個人都震了一下,這聲音來得這麼突然,就像在他心裡突然冒出來一樣。而且,這個聲音顯然是回答他之前的問題,這意味著聲音的主人毫無疑問就是太陰鏡。
難道太陰鏡有器靈?
風塵不禁自言自語,心裡滿是疑惑。真陽圖和太陰鏡本來是一體的,都是蒼玄令一分為二的產物。一個隻有本能反應,另一個卻好像有器靈,而且這個器靈似乎還有不一般的本事,連靈源之火都能擋住。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個聲音竟然毫無預兆地在他心裡響起,要知道先天之靈是多麼神秘的存在,能繞過本身的元神,把一絲念頭灌進彆人心裡,而風塵卻一點兒都沒察覺。這一點,即使是古元大師也絕對做不到,而且從古元大師和姬瑤仙子的反應來看,他們一直關注著瑤池,並沒發現風塵的異常,這意味著太陰鏡的器靈在元神之力上絕對超過了在場的所有人,否則不可能做到完全不被察覺。
“你是......”風塵在心裡反複問,雖然他有些猜測,但他還不能確定,所以隻是在心裡默默地問。然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又一次讓風塵震驚。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女子的聲音變得溫和,不像之前那麼冷淡,而是帶點兒懶洋洋的,就像剛睡醒,說話都不想多說一個字。
“你能看透我的心思?”風塵再次在心裡問,他沒對任何人說出這個問題,隻是一個念頭閃過。
接下來,那個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讓風塵確定,這位神秘的女子絕對能看透他所有的想法,連一個念頭也藏不住:“不僅僅是你,那兩個小丫頭,還有那兩個小家夥,我都能看透。”
“兩個小家夥?”風塵明白,古元大師和姬瑤仙子作為前輩,對於太陰鏡來說,幾百年的修行確實不算啥,叫他們小丫頭也不過分。但他口中的“兩個小家夥”卻讓風塵一時摸不著頭腦。
如果說瑤池裡現在沉睡的麒麟,為了療傷續命變成仙花藏在裡麵,叫它小家夥,風塵還能理解。但她卻說有兩個,既然麒麟本身算一個,那另一個又是誰呢?
難道瑤池裡還有彆人?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確實是太陰鏡的器靈。隻是你剛才提到還有其他人,不知......”風塵雖然震驚,但他很快穩住了情緒。這件事有點兒特殊,不完全弄清楚之前,他還不打算跟古元大師和姬瑤仙子分享,自然也不能隨便說出去。隻是他的心思全被看穿,無論他想什麼,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