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籙 第929章 自東向西
“說起我的修煉之路，那得從三年前開始講起”時間長河裡，一個聲音輕輕掠過，就像歲月的回聲，把我們帶回那個充滿神秘和奇跡的瞬間。眼前的幻象像被微風輕拂的薄紗，輕輕飄動，白惜墨的眼睛裡滿是驚訝，幻象中的雷功也一臉震驚：“就這樣？”
“沒錯，就這樣。”風塵的回答更加堅定，好像在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
雷功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一切，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風塵，似乎在尋找答案。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沉默，他終於轉過頭，望向地上的火光，然後彎腰撿起一根枯枝，一邊往火堆裡添柴一邊點頭說：“大道無方，果然不是我們能完全理解的，既然你開創了這樣的先例，那就繼續走下去吧，將來也好和這蒼玄大道一較高下，看看它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雷功說著，又轉頭望向窗外，窗外的景色似乎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久久沒有說話。而風塵則靜靜地在一旁等待，一老一少就這樣坐著，前堂裡一時之間靜悄悄的。
原來，被絕脈困擾的風塵，並沒有走傳統的修煉之路，而是另辟蹊徑，走的是一條和玄門之道完全相反的路。通常情況下，修煉者會通過遊經轉脈之法來掌握五階十三教的玄門之道。
但是，風塵就是與眾不同。三年前，他在昏迷中被帶回蒼雲宗，醒來後痛苦萬分，心中充滿了報仇雪恨的渴望，想要拯救白羽。但不幸的是，他沒有經脈可以修煉，陷入了絕望。在這樣的絕境中，風塵開始琢磨如何另辟蹊徑，他決定專修元神，嘗試與天地靈氣溝通，淬煉與肉身融合的元神，希望元神能夠不斷變強，從而提升精神力量，增強對靈力的控製。雖然知道修煉精神力的人並非沒有，但很少有人能取得顯著成就，這種方法並不一定能夠成功，但不甘心的風塵還是堅持每天淬煉元神，因為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把希望寄托於此。
不過，風塵的情況非常特殊，他的肉身就是元神，元神就是肉身。隨著元神的不斷變強，風塵發現自己的肉身也隨之提升，二者相輔相成。經過多次試驗，風塵發現隨著精神力的提升，他能控製的靈力越來越濃鬱，種類也越來越多。元神開始逐步提升，反之，風塵用靈力淬煉肉身，元神的精神力也會不自覺地提升，而且效果比單純淬煉元神要好得多。發現這個情況後，風塵欣喜若狂，感覺自己或許可以走出一條彆人未曾走過，或者無法走通的道路，那就是讓真元自心臟遊走周身血脈，以此淬煉肉身，從而提煉元神。雖然他不能修出元靈，但自己的元神之身，或許並不比元靈遜色。
風塵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的舅舅白惜墨，白惜墨也開始重視起來，並召開了天雲大會，與門中的長老們商議。蒼雲宗和其他宗門不一樣，它分為天宗和雲宗，天宗全是男性，修行的是先祖白帝留下的法門，而雲宗則全是女性，最初專修血脈之力，期待能夠徹底覺醒雲凰血脈，從而超脫天地。但由於覺醒雲凰血脈需要不修行任何功法，經過無數年的等待，雲宗的女子中沒有一人能夠覺醒，隻有淡淡的血脈傳承。這導致蒼雲宗幾度陷入困境，考慮到這一點，蒼雲宗決定每一代的女子中選出一人作為聖女，專門等待血脈覺醒，而其他人則開始修習玄門功法，蒼雲宗這才開始恢複往日的生機。白羽就是這一代的聖女，因此她才能以燃燒生命的代價，勉強引動雲凰血脈，將風塵從危難中救出。
天雲兩宗對於這種修煉方法展開了激烈的爭論。雲宗有長老提出，以心血之法替換經脈之法並非沒有人嘗試過，但最終都因為龐大的真元肆虐周身各處而導致爆體而亡。然而，天宗的長老則認為此法可行，因為之前嘗試用心血之法修煉的都是正常體質的修真人士，儘管其中不乏有絕脈之人，但他們沒有一個是先天之靈，更沒有任何典籍記載過有誰像風塵這樣，元神與肉身完全融合的情況。因此，他們認為可以嘗試一下。兩派意見相持不下，各執己見。最終，在風塵一再堅持之下，大家才決定冒險一試。
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蒼雲宗的雲宗長老們齊心協力，使出了他們的看家本領，像守護神一樣護住了風塵，讓他免於體內靈氣失控而爆裂的悲劇。天宗長老和白惜墨也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狀況。風塵呢，他鼓起勇氣，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大冒險——引導天地靈氣進入心臟，並且嘗試著壓縮成真元。因為沒有經過丹田的慢慢提煉，這壓縮出來的真元有點亂七八糟，就像是一股狂野的罡風。所以風塵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先天罡氣，這可是他修煉路上的第一塊裡程碑啊！接下來，他得把這先天罡氣和血液混在一起，讓它隨著血液走遍全身。這個過程的痛苦，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風塵終於體會到了為什麼以前沒人能成功。即便是他這種元神和肉身合二為一的怪胎，都差點兒扛不住。對於那些連先天之靈都不是的普通人來說，罡氣一旦衝進識海，那可是要攪得天翻地覆，想集中精神控製那股狂暴的力量？做夢去吧，最後隻能是爆體而亡。
不過呢，風塵天生就帶著元神，精神力量超級強大，而且元神和肉身已經完美融合了。所以他能用元神的精神力量去控製身體的任何部位。一旦熟悉了這個過程，就不需要刻意去控製了，隻要能忍住疼痛，元神之力就會自動引導著血液裡的罡氣，慢慢淬煉身體。
就像老話說的，有付出纔有回報嘛。風塵忍著全身的劇痛，終於等到了先天罡氣把全身上下每個角落都淬煉了一遍，連最微小的細胞都沒放過。當罡氣在心臟裡頭轉了一圈，這次的試驗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他細細品味了一番，發現元神和肉身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因為先天罡氣已經和血液融為一體，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再加上風塵的身體也適應了這種程度的罡氣淬煉，所以疼痛感也消失了。現在，罡氣正隨著血脈在體內靜靜流淌，時時刻刻都在淬煉著他的肉身。
風塵把他的冒險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白惜墨和其他小夥伴，試驗了幾次都沒啥問題，大家這才鬆了口氣。除了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大家心裡更多的是開心。震撼的是，這麼牛的修煉方法，竟然被一個小孩兒給練成了。開心的是，風塵的絕脈問題解決了，他終於可以開始他的修煉之旅啦！
於是乎，風塵開始了他幾乎不眠不休的修煉模式。就算睡覺，他也是在修煉中度過。除了每天守在白羽身邊那半個時辰，風塵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修煉。每次新的先天罡氣融入血液，風塵都得忍受體內罡氣亂竄、痛得死去活來的痛苦。想象一下，他開始修煉的時候才十三歲，正是應該享受生活、探索世界的好時候呢。
自古以來，福禍總是手牽手。風塵雖然經曆了這麼多苦難，但收獲也是杠杠的。他的元神和肉身都經過罡氣的洗禮，兩者相得益彰，一個強了另一個也跟著強。這種迴圈往複的蛻變，讓他的修煉速度飛快提升。不到兩年時間，他就達到了玄階，這可是彆人要苦修一二十年才能達到的境界。就算是再牛的天才，至少也得十年。現在三年剛過，風塵離天階就差那麼一小步。他的元神感知和控製能力，甚至能和即將成型的天階頂峰元靈比一比。這速度，簡直讓人目瞪口呆。
雖然風塵的這段修煉經曆聽起來挺複雜的，但他對雷功的解釋卻簡單明瞭。他隻是告訴雷功，那天白羽用儘了自己的血脈之力，幫他把元神和肉身融合了。後來，風塵發現心血之法可以替代經脈修煉，而且效果更佳。
雷功作為聖階巔峰的超級高手，自然聰明絕頂。他從風塵體內不斷彙集的靈力和風塵的話中，就能明白一切。而且，大致的情況他也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沉默不語，是因為他看出了風塵心裡開始滋生心魔的跡象。自從見到風塵開始，他就感覺到風塵身上隱隱約約有一股戾氣，雖然還沒爆發出來，但看起來已經不遠了。這也難怪，揹負著那麼深的血海深仇，怎麼可能不讓人心裡充滿憎恨呢。現在，雷功正絞儘腦汁地想辦法，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風塵遲早會心魔爆發的。
“小風子，我得問問你，為啥非得去南海走一遭？”雷功轉過頭，眼神裡藏著深意，好像想從風塵的眼睛裡挖出答案似的。
風塵眼裡閃過一絲怒火，毫不猶豫地回答：“先救小羽，再報大仇。”“那之後呢？”“之後就跟小羽結婚，保護她一輩子。”“再然後呢？”“再然後……我也不知道了……”說到這，風塵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是啊，救活小羽，報了仇，和小羽結婚保護她一輩子，但如果小羽不能覺醒雲凰血脈，不能修煉，作為蒼雲宗聖女的她終將化為塵土，父母不在了，小羽不在了，族人也不在了，自己還能乾啥呢？
雷功看著陷入沉思的風塵，沒再說話。這種時候，隻能靠他自己想通，彆人隻能引導，心魔這事兒，彆人幫不上忙。雷功在風塵周圍佈下幾十道雷霆護法，然後起身離開了破敗的前堂。
風塵雖然感覺到了，但他的心思全在苦思冥想上，所以也沒太在意。雷功站在長風苑的院子裡，擡頭望著血雲，低聲說道：“既然來了，就下來吧。”原來剛才和風塵聊天的時候，雷功就感覺到有人來了。“雷堂主。”一個黑影從雲層中閃現，落在院子裡，是個中年男子，一臉傲氣，正是許亦。
雷功隻是淡淡一笑：“一個人來，你還是帶不走他。”許亦聽後笑著說：“雷堂主誤會了，我隻是想問個問題。”“那也不行。”雷功緩緩搖頭。
許亦依舊笑容滿麵：“雷堂主也太小氣了，我和這孩子還是有點緣分的。”“算了，東西不在他那兒。”雷功說完，轉身就走。“我隻是好奇他絕脈玄修。”許亦說得不緊不慢。
雷功停了一下，然後輕聲說：“沒用的，除非你打碎重修，放棄你一身魔功。”說完這句話，雷功不再理會，邁步往回走，同時天上似乎傳來風雷聲，血雲中不時有雷光閃爍。“原來如此。”許亦看著雷功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然後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雷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進屋裡，風塵已經等了很久了。顯然，剛才兩人對話的時候，風塵已經不再迷茫了。雷功看了一眼風塵，盤腿坐在了之前的地方。
“看到大仇人什麼感覺？”雷功盯著風塵的眼睛問道。“我還打不過他。”風塵的回答很直接。
雷功滿意地點點頭，在風塵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堅定，同時也看到了這個年紀應有的輕鬆。“想通了就好，大仇要報，小羽要救，但你不能被仇恨、遺憾壓垮了衝破九霄的脊梁。你能打破絕脈桎梏，誰又能說小羽不能覺醒呢？即使都失敗了又怎樣？你的父母，你的族人，還有小羽，他們願意犧牲一切也要保護你前進，可不是為了讓你黯然神傷的，更不是為了讓你將來被心魔控製。你……”說著，雷功用手中枯枝指了指風塵的胸口，接著說：“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彆迷失了本心，有些事情，暫時放下，是為了更好的完成。記住，當你達到一定境界，什麼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