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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奇案 第一百章 田畫秋夜遇姦汙,李值雲遷怒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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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想了想,道:“每年宮女招新,都是要經過層層篩選的。這六局二十四司,雖然職務不同,但錄用的小宮女,大抵都在十歲到十六歲之間。而這孟青,少說二十有五,已然是能出宮的年紀了。時下纔來,決議是有人刻意安排。在烏池之時,她就是關係戶,與那鹽池監竇麒是為舊交。而竇麒與周仕丹,又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名單上,該是結拜過的義兄義弟。時下這孟青出現在皇宮,您想想便知究竟了。”

李值雲陡然失笑:“本官倒是忘了,她與竇麒的這層關係了。如此說來,必是周仕丹刻意安排。”

沈悅稍一躬身:“**不離十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們這群人倒是團結護把的很,從來都是相互提攜。當真是苟富貴,勿相忘啊。”

李值雲翻身上馬,嗤笑著說道:“該是也內鬥過,若不然,竇麒的鹽人玩偶,也不會出現在運鹽車中了。”

馬兒剛走兩步,李值雲便冷不丁的想起了蘇嫻。

小豌豆說,是樓水昌派人前來醫館,逼迫她們姑侄二人製作逍遙丹的。

那緣何不去彆家,隻去她家呢?會不會是因為,先前就認識?

思及此處,李值雲不覺一笑,好你個兔崽子,把師父都給糊弄過去了!

那麼,白鶴園名單中的四男二女,其中二女幾乎可以肯定就是蘇嫻和孟青。

她們個頂個的,狡兔三窟,化名無數。

時下,孟青化名為蘇夢。而當年的商漉,又化名成了蘇嫻。

而這商漉,又是姑蘇滅門案中,商家的大小姐。

噝,這倒新奇了。這世上居然有人,領著拜把弟兄屠殺自己全家的。

新奇,當真是新奇啊!

不過總而言之,隻要周仕丹不倒,這樁姑蘇滅門案,恐怕要永眠地下,難見天日了。

回來衙中,略坐一坐,就到了下值的時間了。

看著李值雲回家了,沈悅也換上常服,從後門溜出了冰台司。

自打和小曼重逢,他便每隔一日,都要往她家一趟。時下,那套宅子已經不是凶宅了,儼然成了二人的安樂窩。

小曼知道今晚沈悅要來,便趕了個晚集,買些菜回去。

同一時間,小豌豆和歲豐也耐不住鴻臚客館的無趣,溜出來閒逛了。

走著走著,便看到前頭有隻貓被人當狗牽,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過去了。

“好可愛呀,穿著特製的棉坎肩,還踏著四隻雪地靴。它的主人,也忒巧了!”

再仔細一瞧,小豌豆一個激靈,“哎唷我去!這不是小侏儒阿竹的奶牛貓嗎?它有新主人了……”

抬眼瞧她的新主人,是個約莫十六七歲大的小姐姐。

身段娉婷,活力滿滿,擓著個大大的菜籃子,腳步還是一掂一掂的。光看她腦後搖曳的紅絲帶,就知是個十分喜恰的姑娘。

喜恰——和悅可愛,正如此時的奶牛貓。

先前兩彆山時,這隻貓渾身上下,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銳利。一轉之間,竟變成了一個招搖過市的顯眼包。

揣著好奇,小豌豆拉著歲豐跟上了她們,拐過了兩條巷子,適才一臉困惑的站到了丁言家不遠處。

“我的天呐,她怎麼住進去了?她不會是把這套凶宅買下來了吧?”

話音剛落,歲豐便扯了扯小豌豆的袖子,“你瞧,那是不是沈副司?”

定睛一瞧,還真是!

他抱著一張新案幾,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隨後直接推門而入,連門都冇敲,就跟進自己家一樣。

小豌豆不解的看向歲豐:“沈副司這是,成家了?”

歲豐噗嗤一笑:“先前我師父說,沈副司喜歡上了一個丫頭。那丫頭啊,跟田畫秋大一邊大。現在看來,就是她了。”

小豌豆噫的一聲:“畫秋真慘,將來還要問自己同齡人喊師孃。”

提起田畫秋,歲豐吐了口氣:“我瞧著畫秋啊,好像是不想乾了。咱倆罰跪的那天,她也在角落躲了好久。”

小豌豆抬眸:“為什麼?考試的時候,她可是第一名進來的。”

歲豐小聲:“我估摸著,還不是因為冰台司轉型了。她那人闆闆正正的,說不出什麼時候還帶點清高。可能,是不願讓自己手上染血吧。”

小豌豆伸出她的爪爪,調侃道:“那糟了,按照畫秋的思路,咱倆已經手上染血了。果仁殿下,已經疼的不想活了。”

歲豐扶額大笑,又不敢笑的大聲,隻在喉嚨裡壓著笑意,笑的是一抽一抽的:“染就染唄,六扇門裡,哪有純粹的光亮衙門?所謂的青天大老爺,都是演繹裡編出來,取悅百姓們看的。”

小豌豆眼睛一擠:“你倒通達,要有機會,還是勸勸她吧。”

歲豐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等咱們一回去,就找機會勸一勸。無論如何,都比她回家,跟著她那不良帥的父親做事的強。”

然而暮色漸沉,為時已晚。

田畫秋悄悄的潛入李值雲的書房,將一封辭呈輕輕放在了桌上。指尖微顫,彷彿卸下千斤重擔。轉身又取出一封信,疾步至師父沈悅的臥房。

夜色中門扉緊閉,她屏息將信塞入門縫,心頭湧起一絲難言的愧疚。

隨後,便也一刻都等不及似的,扛起早包袱就跑。

冰台司的門子正倚在門房裡打盹,聽到開門聲立時驚醒,眯眼問道:“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

田畫秋腳步不停,強作鎮定道:“天冷了,我回家換床被子,已經和我師父打過招呼了。”

她的聲音略帶急促,卻擠出幾分笑意。

門子聽到這話,適才揮手放行,可就在回家的路上,田畫秋出了事。

走出皇城,一路南行。

夜色愈發濃稠,街巷空寂,唯有冷風捲起落葉沙沙作響。她拐進太平坊的一條長巷裡,打算抄近路回家。

踏入之後,那本就不夠明亮的月色,頓時又黯了三分。

兩旁高牆聳立,黑影幢幢。碩大的黑影怪狀嶙峋的打在眼前的石板路上,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打起鼓來。

突然,有個會動的東西在左邊一閃而過……

田畫秋心口一跳,忽覺脊背發涼,連忙低喝:“是誰?”

來回張望,四下無人,隻有慘淡的月光,灑在民家的黑瓦之上。巷子深了,連風聲都詭譎起來。一時安靜,一時嗚咽,似是鬼魅打開了乾涸的嗓門,大口大口的吸納著自己身上的人氣。

她挽了挽肩上的包袱,身上雖冷,手心卻不覺冒出汗來,濕漉漉的黏在包袱上。

這便硬著頭皮,咬緊牙關繼續往前走,步履急促,恨不得立時逃也出去。

可就在道路漸寬,月光乍明之際,她剛一放心,有個黑影卻突然從左邊撲來!

一隻大手,死死捂住田畫秋的口鼻。

她掙紮未果,便被拖進了一旁的小巷深處。人影翻動間,衣衫撕裂聲刺耳,月亮又不巧的,將麵龐隱入了厚厚的密雲之中,天地霎時陷入一片漆黑,隻餘急促的喘息與絕望的嗚咽在黑暗深處沉沉迴響。

一夜無書。

轉天一早,李值雲剛踏入衙中,便見沈悅一頭大汗的,在清點人馬。

“出了何事?”

沈悅焦頭爛額的跑來回話:“稟司台,畫秋不見了。昨晚上她在您桌上擱了辭呈,還給我留了封信。我看到信時,已經晚了,這便決定今早往她家去,接她回來。不料,方纔她父親卻說,昨夜畫秋根本就冇回家。我這一想,該是在路上出事了,這便要帶人去找!”

李值雲目色一凜,接過信來。

那信中表達了對師父沈悅的感激與慚愧,並說明瞭離去的緣由。冰台司轉型,與她的規劃不符,打算回到家去,安心準備明年的女舉考試。

李值雲五指一握,信紙都揉皺一團,怒氣沖沖的把字眼從牙縫中咬出:“這孩子!原以為她是個踏實穩重的,不料比誰都耐不住性子!去去去,找去吧!”

沈悅得了授意,帶人就走,這一找,直找到了午時,纔在太平坊一小巷深處找到。

找到人的時候,她奄奄一息,隻剩下半口氣,衣衫不整,厚厚的棉褲已被鮮血染透。

指路的人說:“方纔我當是誰呢,歪在這死衚衕裡,身上還蓋著竹筐簸箕,我還當是死了呢。”

一見這場麵,昨晚發生了什麼,沈悅已經知道了大半。

他緊咬著牙,麵頰顫抖,心中的愧疚如潮湧一般,鋪天蓋地的襲來。脫下鬥篷,將田畫秋包住,這便穩穩的抱著她,衝向了最近的醫館。

下午的時候,小豌豆回來了,原以為這次立了功,會得到師父的嘉獎和賞賜,不料一見麵,就捱了一頓訓。

“你們三個小傢夥,就你最淘氣,動不動就帶著他倆往外跑,往外跑!現在可好了,田畫秋被姦汙了!跑,以後你還敢亂跑嗎?”

小豌豆一頭霧水,臉上的笑容還冇冷呢,就碰了一鼻子灰。

“什麼,畫秋被姦汙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師父問的是,以後你還亂跑嗎?”

李值雲瞪著眼睛,對著小豌豆迎頭痛斥。小豌豆不知詳細,根本想不通師父的怒點究竟在哪兒,隻是站在那裡,輕輕的搖了搖頭。

此時的李值雲,可謂是怒火中燒。

冰台司轉型,本就在她的不滿之中,現下又出了此事,便成了她這一府之長,治下不嚴,管理不周了。

她怒氣沖沖,七竅生煙,看到孩子,便遷怒到了孩子身上,於是把小豌豆捉過來摁到腿上,抬手就往小屁股上抽了兩巴掌,“搖頭,你就跟我糊弄吧!不知道錯,這就給你長長記性!”

小豌豆被打的哇哇大哭,委屈萬分,李值雲一把將她推搡起來,厲喝道:“又不疼,給我憋回去,不許哭!”

正鬨的火熱呢,沈悅回來了。

他推門而入,走進了李值雲的書房,雙眸紅紅的,儼然是落過了淚。

見李值雲在朝小豌豆撒火,這便一抽鼻子,將小豌豆哄去了一旁:“歸根結底,是我的不對,這才叫你師父大動肝火,冇事了啊,不哭了。”

哄罷了小豌豆,沈悅朝李值雲拱手請罪:“都是屬下的不是,作為畫秋的師父,冇有儘到看護的責任,以至叫她遭此一難。”

李值雲壓下火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方纔確實是失態了。

“時下如何了?”李值雲關切的問道。

沈悅吸著鼻子:“郎中說,命是保住了。隻不過那處,受傷太重,撕裂了,以至血染衣褲。賊人不僅姦汙了她,還存心淩虐,其身上到處都是牙印和抓痕。”

聽了這話,李值雲也酸了鼻子:“郎中可說了,這該怎麼醫治?”

沈悅淚眼淒迷:“郎中說,已經把撕裂傷縫合了,可是她失血太多,又在外頭凍了一夜,恐怕要養上幾個月了。”

李值雲微微點頭,把懸著的心放下半顆:“若孩子願意,就接回衙中將養吧。我這就通知孫主薄,看能撥下多少撫卹金來。錢不錢的不重要,但終究是咱們的心意。”

沈悅應了是,拱手告退道:“那屬下就先回醫館了,不論如何,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去吧,一定要用最好的藥。等下值了,本官也去瞧瞧。”

隨後,李值雲又通知了門子和守衛,“今後任何吏員出入冰台司,皆需去沈副司處,拿到親批的條子。”

安排好了一應事項,再度迴轉至書房時,可憐兮兮的小豌豆還坐在榻上揉眼睛。

那小臉紅紅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跟個委屈包似的。

李值雲明媚一笑,坐過去摟住了她:“不難過了,師父不是擔心你麼。你想想,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那麼大主張,不惜走夜路也要回家,多危險啊。給你個提醒,咱們以後就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小豌豆一哼,背過臉去。

李值雲戳了戳那凝脂般的小臉蛋,簡直是嫩出水來,吹彈可破喔。

冇忍住親親,再跟裹粽子似的,給她裹上棉大衣:“好啦,師父現在要去探望田畫秋啦,你要不要一起呀?要是願意的話,師父今晚就贈送揉尾巴按摩,你不是跟小貓一樣,最喜歡這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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