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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知道他來過 第25章 chapter 23 她是我此生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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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3
她是我此生唯一……

陳歲桉把手中的購物袋放在地上,
目光落在她沾著果漬的嘴角。

“讓我看看,”他嗓音裡含著低低的笑意,氣息拂過她的鼻尖,
語氣裡滿是寵溺,“奇怪,我家魚兒怎麼變成一隻小花貓了?”

江泛予耳根一熱,
索性破罐子破摔,身子往後一仰。

她靠在餐桌邊,
反問:“那你還喜歡變成花貓的魚兒嗎?”

誒?這話怎麼說得這麼怪?

他聞言,
指腹輕柔地擦過她唇角,啞聲道,“喜歡,
你變成什麼我都喜歡。”

陳歲桉手中的動作又緩又穩,帶著常年高強度訓練留下的薄繭,摩挲間有種令人心安的粗糙感。

“今天比昨天更喜歡你了。對了,
商場有沒有這個色號的口紅?很襯你。”

“笨蛋!你上次送我的就是這個顏色!下次買口紅記得提前告訴我色號!”

襯什麼襯,
江泛予沒招了。

她真想在網上發個帖子,
話題名稱她已經想好了,
就叫做:

【求支招:男朋友樣樣精通,唯獨在挑化妝品方麵一竅不通。偏偏他還自我感覺良好,
每次路過商場都會買一樣送給她。】

江泛予揪住陳歲桉的衣領,
故意湊近,“既然你喜歡……那我就大方地分你一點?”

她本想惡作劇地把汁水蹭他臉上,
誰知陳歲桉聽言,
非但沒退開,反而向前一步。

他一手撐在她身後的餐桌,一手托住她後腦,
十分坦蕩地說:“好啊。”

“等等,我開玩笑唔。”江泛予未說完的話被溫柔封緘。

他托住她後頸的掌心溫熱有力,俯身時帶著清冽的薄荷氣息將她緊緊包圍。

在唇瓣相貼的瞬間,江泛予忽然清晰地意識到,這個陪她走過青春的少年,早在不經意間,長成了能將她完全籠罩的男人。

火龍果的清甜在齒間蔓延,紫紅汁液在他們交纏的呼吸間融化。

陳歲桉輾轉廝磨的節奏裡帶著不容抗拒的溫柔,彷彿在無聲地說:

我知道你在開玩笑,但我很認真了。

江泛予被親得腿軟,迷迷糊糊地想:明明是自己先撩的人,怎麼反被攻城略地了?

直到她指尖無意識地攥住陳歲桉胸前的衣料,嗚咽兩聲,對方纔稍稍退開半寸。

額頭相抵時,她聽見他帶著笑意的氣聲:

“謝謝姐姐的分享。”

江泛予的臉一整個爆紅,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從他身邊離開。

玩趣歸玩趣,當天中午,江泛予吃到陳歲桉親手剝好的大蝦。

對方甚至在端來盛有水煮蝦的盤子時,壓根沒往另外幾道菜旁邊放,而是和他自己的碗筷放在一起。

從頭到尾,江泛予沒有碰到一個蝦殼。

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二x一八年冬,借著新年假期,江泛予和陳歲桉踏上北歐被冠以雪原的芬蘭。

飛機在暮色中降落在赫爾辛基,午夜時分,暴雪鋪天蓋地地籠罩住這座波羅海畔的白色都城。

清晨暴雪初歇,整座城市並未因下了半夜的雪而沉睡。

掃雪車轟鳴著清出主乾道,電車叮叮當當地駛過覆雪的軌道。

江泛予停在覆雪的消防栓旁,低頭核對路書上的路線。再擡眼時,她恰好望見遠處一座有著標誌性圓頂的鐘樓。

“阿歲,”她拉住身旁的人的手,聲音裡帶著發現目標的雀躍,“大教堂在那邊。”

陳歲桉停下腳步,將一直搭在臂彎的克萊因藍圍巾仔細圍在她頸間,係了個紮實又不會太緊的結。

他寬大的手掌隨即回握住她戴著絨線手套的手,溫暖的力道透過織物傳來。

“在西南方向,我們朝這邊走。”

積雪在他們腳下發出咯吱輕響,留下蜿蜒一片的腳印。

純白色的大教堂巍然矗立,淡綠色圓頂覆著厚厚的積雪,宛如撒了層糖霜的巨型蛋糕。

在教堂的古老石階前,江泛予攏了攏被風吹散的發絲,用一口流利的英語朝一位係著彩格圍巾的銀發奶奶微笑開口:

“您好,能麻煩您幫我們在這裡拍一張合照嗎?”

“of
urse,
i’d
be
very
happy
to”奶奶欣然接過手機。

“親愛的,站近一些。”
奶奶用帶著芬蘭口音的英語熱情地引導兩人調整姿勢。

“三、二、一。噢~太完美了!”

雪花又開始飄落,鏡頭定格時,兩人發梢都沾著細碎的雪晶,臉上洋溢著幸福。

奶奶看著照片上的這一對東方戀人依偎在皚皚白雪間,身後是淡綠色穹頂的白色教堂,畫麵如同當地老式明信片裡的風景。

她忍不住開口讚歎。“
beautiful!”

在將手機遞還時,奶奶還是忍不住將心底想得知答案的問題脫口而出:“原諒我如此冒昧的問,請問你們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江泛予正斟酌著如何解釋他們之間超脫簡單情侶的關係,身側的陳歲桉伸手將她攬近:

“she
is
y
dested
wife
this
lifeti”

(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男人的聲音沉穩而堅定,落在雪地裡擲地有聲。

江泛予耳尖倏地染上緋紅,她一臉詫異地看向陳歲桉,不敢相信如此直白的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這還是她那說一句情話就耳根紅透的男朋友嗎?

“oh
y
god!


奶奶驚喜地捂住心口,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她在胸口畫了個十字:“ay
god
bless
you
both”

奶奶同他們告彆後走遠,雪越下越大。

陳歲桉低頭為江泛予係緊圍巾,指尖拂過她發間的雪花時注意到對方染上緋紅的臉頰:

“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她握住他的手,彎起眼睛:“我知道。”

江泛予說完這句話,手扶在陳歲桉雙臂兩側,踮腳吻上去。

一吻畢,她臉比之前更紅了,眼睛愈發明亮,裝滿此生最盛大的景色。

陳歲桉依舊保持剛才低頭的姿勢,聽到他心愛的女孩說:

“你也是我此生,唯一深愛的丈夫。”

……

江泛予在手機上訂的是一家靠近西海岸邊的木屋民宿。

壁爐裡的柴火劈啪作響,將老房子烘得暖融融的。

她翻看著白天在教堂前拍的合照,心裡美滋滋地想著:他們往後還會有很多個這樣難忘的旅行。

“阿歲,看鏡頭。”

陳歲桉正半蹲在床邊整理洗漱用品,還沒來得及起身,隻聽床發出“咯吱”一聲響,江泛予撲到床上。

她比著熟悉的剪刀手湊近他臉頰,另一隻手高舉拍立得在兩人斜上方。

“哢嚓。”

拍立得緩緩吐出一張相紙。相紙上,江泛予笑眼彎彎地挨著他,男人沒看鏡頭,神情溫柔地注視著湊近他的女孩。

江泛予小心地將照片收進隨身攜帶的相簿裡。

這是她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

她無法估量一瞬間的價值,因此每次出遊都會用膠片記錄當下沿途的風景與心情。

京城公寓的書架上也擺著一本厚厚的相簿,它早已被無數個這樣的瞬間填滿。

窗外雪下得正密,江泛予偎在陳歲桉懷裡,看投影布上的老電影光影閃動。

多年後,當江泛予的人生真正步入漫長的冬季,當京城與南起市的夏日變得又長又燥熱,她曾以為如此酷暑的溫度足以融化一切積雪。

可心底的雪從未消融,也從未停過。

就像赫爾辛基那晚的暴雪,在她記憶裡紛紛揚揚地,下了整整半生。



次年六月,江泛予碩士順利畢業。

她手握四證,以優異的成績和出色的實習經曆入職三甲醫院心內科。

陳歲桉的禁毒工作也漸入佳境。他和隊友接連破獲多起貨車運毒案。

隊裡有個叫常琣的小夥子,江泛予見過他幾次。

每次碰麵,對方都會憨憨地站在她跟前,規規矩矩喊她一聲“嫂子”。

接觸多了江泛予才知道,常琣出生不久父母便離異。

尚處於繈褓中的嬰兒被當作累贅推來搡去,最後是爺爺奶奶顫巍巍地把他接回家,用養老金一口一口喂大的。

常琣比陳歲桉小一歲,在隊裡不管是開會還是訓練總跟在陳歲桉身後。

出任務時陳歲桉常不厭其煩地叮囑他注意安全,勿要莽撞。常琣來家做客時,他也不忘往對方碗裡夾菜。

兩人的相處方式如同兄長照料著自家弟弟。

常琣的愛人是個溫柔的江南姑娘,叫汝婉。她父母早逝,獨自在異鄉漂泊。

兩年前,他們二人結婚時特意安排陳歲桉和江泛予坐主桌。

沒過多久,兩人有了愛情的結晶。

“等將來孩子出生,讓桉哥當孩子乾爹,嫂子當孩子乾媽。”常琣握著汝婉的手,滿心滿眼都是對妻子的愛。

那時汝婉已懷胎八月,身子沉甸甸的,臉上漾著母性的柔意。

“孩子名字想好了嗎?”江泛予問。

常琣撓著頭,眼含笑意地看向汝婉:“婉婉說等孩子出生後再起名字。反正在我們這個小家裡,不管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會一直愛他。”

汝婉輕撫隆起的腹部,眼底盛著的是對一個即將誕生於世的孩子的期待:

“我倒盼是個小囡囡,以後等她長大,我還能給她梳小辮,給她穿漂亮的裙子。”

命運總愛對苦命人雪上加霜。汝婉終究沒等到孩子長大。

她生完孩子後羊水栓塞來得太急,如同一場暴雨打落初綻嬌嫩的花。

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孩子是像爸爸的濃眉,還是摻有她幾分相似之處的圓眼。

……

屋外夜色漸深,江泛予跟以往一樣,沐浴後帶著濕潤的水汽窩進被子,習慣性地趴在陳歲桉枕邊看專業書。

她整個人幾乎埋進在厚重的《braunwald心臟病學》裡。

這本書堪比心血管領域的“聖經”,江泛予看的同時拿筆在複雜的分子通路圖與臨床研究資料間勾勾畫畫。

直到脖頸傳來酸脹感,她才從書本中短暫抽身,揉了揉因高度專注而乾澀的雙眼。

往常這時,陳歲桉早已放下手機陪她一起看書。但此刻,書頁窸窣,身側人罕見的長久靜默。

江泛予擡起頭,發現對方雖握著手機,目光早已不聚焦在螢幕,遊神四方。

有些反常。

她合上書,好奇地湊近,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在想什麼,阿歲?”

陳歲桉回過神來,捏兩下疲態的眉心,衝她一笑,“沒什麼。”

江泛予順著他的視線落在手機螢幕上,看到他指尖停在朋友圈裡的一張嬰兒百日照,肉嘟嘟的嬰兒裹在在藍色繈褓裡。

配文寫著:「寶貝,爸爸媽媽很愛你,希望你健康無虞。」

江泛予看清發圖人是常琣後,纔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總覺得忘記了、但思前想後又記不起來的事情,“孩子已經出生了啊!”

她拍了兩下額頭,“這段時間忙暈了,竟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好久沒見到常琣和汝婉他們小兩口了。正好我明天調休,我們去看看他們吧?”

“我上個月給婉婉買的孕婦枕還在儲物櫃裡,沒來得及帶給她。”

江泛予翻著之前她和汝婉的聊天記錄,女孩們之間總有著分享不完的話題,不論是家長裡短還是京城哪裡又開了一家美食店,她們總能聊到一塊去。

她們上一次結束聊天還停留在四月份,江泛予提醒她換季適當增減衣物,出太陽時在家陽台曬曬太陽,不要過度勞累。

對方回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的表情包。

【婉婉,大悅城新開了一家服飾店。新店開業那天我剛好和同事去逛了逛,它家衣服品質和碼數做的細致且良心,款式也新穎,有兩大排專門供孕媽媽挑選的。】

【你之前不是說懷孕了好些衣服穿不下,也買不到合適的。等你把寶寶卸貨了,我陪著你來這裡逛,你一定會喜歡的。】

“奇怪,我之前給婉婉發訊息,她怎麼到現在也沒回?是沒看到嗎?”江泛予上個月發給對方的訊息,汝婉至今未回。

江泛予把手機放下,想著可能對方可能已讀忘記回複,“懷孕和生孩子都好辛苦,我這次要多帶些補品給婉婉,我先把家裡有的燕窩裝好,以免明天一早忘記。”

她正欲起身準備明天要帶的物品,手腕被一股力量拉住。

江泛予回眸,一頭撞進陳歲桉浸滿沉痛的眼底。

“怎、怎麼了?阿歲。”她話音未落,已被他擁入懷中。

“不用裝了。”陳歲桉說。

江泛予聽此,心裡一咯噔。她聽到自己強裝鎮定地開口,“為什麼不用裝了?

對方沉默地撫過她半乾的發梢,半晌才開口:

“汝婉走了。”

“什麼?”她下意識地想掙脫這個帶著玩笑的擁抱。

陳歲桉對上江泛予不願相信的眼睛,把後半句殘忍地話說出來,“她生完孩子後羊水栓塞,沒救回來。”

江泛予怔怔看著他,彷彿沒聽懂這幾個字構成的話。

整日在醫院與病人和醫生打交道,她見識過太多各式各樣的病情,也太清楚“羊水栓塞”這四個字對一個孕婦意味著什麼。

它是產科醫生最怕聽到的噩夢,一個死亡率高達80的極其凶險的急症。

那些鮮活的記憶翻湧而來,她想起婚禮上常琣憨笑著站在他們麵前,給陳歲桉塞了一口袋的喜糖。

汝婉靦腆地挽著她的手,說:“嫂嫂,謝謝你送給我的婚扇,我很喜歡。”

明明汝婉孕五月時,她們還約好等孩子一兩歲的時候,帶著他去春日露營。

可現在,活生生的一個人又離她而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江泛予聲音發顫,指尖無意識地攥緊陳歲桉的睡衣。

“六月份,那段時間你剛畢業,一直在忙工作上麵的事情。常琣讓我彆告訴你。”陳歲桉聲音發澀。

汝婉的葬禮辦得很體麵,一如常琣當年娶她時給的如長龍般的聘禮。

即使汝婉無父無母,但該有的流程一樣沒少。

葬禮結束後,陳歲桉塞給常琣一封厚厚的紅包,“有什麼事,記得給我和你嫂子發訊息。”

常琣說什麼都不願收下錢,直到陳歲桉說:“給孩子的,京城冬天來得早,給孩子買新衣。”

訓練掉層皮都沒哭的人,聽到這句話終於繃不住地紅了眼眶,拉著他手臂崩潰大哭。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婉婉……】

【她跟著我,受苦了……】

常琣撕心裂肺的話語在陳歲桉耳邊回響。

“他不讓說,你就不告訴我?”江泛予的指尖扯住他的衣領,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眼淚止不住地滾落。

“工作再忙,難道比送婉婉最後一程還重要嗎?”

淚水浸濕了陳歲桉胸前的衣料,他身前的女孩幾度哽咽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一家人?婉婉她在京城本就舉目無親,我算是她唯一的孃家人了這麼重要的事,你們怎麼能一起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陳歲桉將她冰涼發抖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一遍遍地擦拭她臉上的淚。

“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這件事情。

他打著為江泛予好的旗號,做自認為為她好的事情,卻忽視了對方的情緒和感受。

陳歲桉低下頭,直道歉,“是我錯了,對不起。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會,如果出意外了的話當禾禾沒說。姐妹們,下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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