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親後,父皇和未婚夫悔瘋了 第51章 她要贏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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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誰都知道華藍玉身子骨弱,騎的馬都是最溫順的品種,她主動挑戰,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這分明是挑釁。
是仗著聖寵,要將華玉安剛剛掙回來的顏麵,再親手踩下去!
華玉安看著她那雙看似澄澈,實則暗流湧動的眼睛,忽然笑了。
那笑意極淡,像冰麵上裂開的一道細紋。
“好啊。”
一個字,乾脆利落。
她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她華玉安,憑的從來都不是誰的憐憫。
號角聲起,兩匹駿馬如離弦之箭,一紅一白,衝入圍場。
華藍玉的騎術確實平平,全靠馬匹溫順。
而華玉安,卻截然不同。
她俯身在馬背上,身姿矯健而優美,硃紅的衣袂在風中烈烈翻飛,宛如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不過片刻,便將華藍玉遠遠甩在身後。
就在眾人以為勝負已分,準備為她喝彩之時,異變陡生!
華玉安身下的那匹棕色烈馬,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隨即發了瘋似地揚起前蹄,瘋狂地原地打轉、衝撞!
“啊——!”
場邊傳來陣陣驚呼。
華玉安被這股巨大的力道顛得幾乎要從馬背上摔下,她死死攥住韁繩,手臂被勒出道道血痕,試圖穩住身形。
可那馬像是中了邪,雙目赤紅,根本不受控製!
她眼角餘光瞥見馬臀後側,一根極細的銀針在日光下閃過寒芒。
是華藍玉!是她在賽前“親昵”地拍打馬身時動的手腳!
“快!快救公主!”肅帝臉色大變,從禦座上霍然起身。
禁軍們一時也不敢上前,生怕驚了馬,讓公主摔得更重。
肅帝心急如焚,目光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不遠處的燕城身上,厲聲喝道:“燕城!你的‘踏雪’是寶馬,性最通靈!快,借馬給公主!”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燕城身上。
隻見燕城懶懶地倚著欄杆,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看好戲的譏誚。他聞言,連姿勢都冇變,隻是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陛下,臣的‘踏雪’,隻認臣一個主人。恕臣實在是無能為力。”
他頓了頓,目光冰冷地掃過在馬上苦苦支撐的華玉安,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用著極小的聲音道,“她的死活,與我何乾?”
華玉安早知他無情,卻不想他竟能無情至此。
或許,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就在這時,一道清越如玉石相擊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陛下,臣的‘照夜’,或可一試。”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晏少卿不知何時已翻身上馬。
他身下的那匹烏騅馬通體漆黑,唯有四蹄雪白,神駿非凡。
他冇有多言,隻對肅帝微微頷首,便一抖韁繩,策馬如風,直衝向那匹發狂的烈馬。
他的動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他已與華玉安並駕。
在兩馬交錯的瞬間,他猿臂一展,竟將搖搖欲墜的華玉安從馬背上攔腰抱起,穩穩地帶到了自己的馬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讓人來不及驚歎。
“站穩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雪鬆氣息。
華玉安回過神,發現自己正被他圈在懷裡,背後是他堅實溫熱的胸膛。
她渾身一僵,掙紮著想要下去。
晏少卿卻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公主若想認輸,現在下去也無妨。”
認輸?
華玉安猛地抬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
她憑什麼認輸?!
她咬緊牙關,一把奪過晏少卿手中的韁繩,冷聲道:“多謝晏大人。此馬,借我一用!”
說罷,她雙腿一夾馬腹,“照夜”長嘶一聲,如一道黑色流光,再次衝了出去!
這一次,再無人能阻擋她的腳步。
晏少卿的“照夜”與她心意相通,人馬合一,風馳電掣。
她將所有的屈辱、憤怒、不甘,都化作了此刻的決絕。
她要贏!
要贏得徹徹底底!
眼看終點的彩旗遙遙在望,早已等在那裡的華藍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怨毒。
就在華玉安策馬即將衝過她身側的瞬間,華藍玉竟一勒韁繩,故意讓自己的馬朝著華玉安的馬蹄下撞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
華藍玉連人帶馬摔倒在地,那匹白馬的腿被“照夜”的鐵蹄擦過,瞬間鮮血淋漓。
華玉安猛地勒住馬,愕然回頭。
“藍玉!”肅帝發出一聲驚天怒吼,三步並作兩步衝下高台,一把抱住哭得梨花帶雨的華藍玉,看著她被擦傷的手臂和那匹受傷的馬,龍顏震怒!
他猛地轉頭,赤紅著雙眼,指著馬背上的華玉安,聲音裡滿是失望與暴戾:
“華玉安!你……你竟如此歹毒!為了一場比試,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此毒手!朕真是看錯了你!”
“來人!將玉安公主給朕押下去!禁足琉璃閣!冇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半步!”
“陛下息怒!”
晏少卿快步上前,躬身行禮,“方纔事發突然,孰是孰非尚未可知,還請陛下明察,莫要冤枉了公主!”
“冤枉?”燕城在一旁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晏大人真是憐香惜玉。怎麼,這才幾日功夫,就護上了?莫不是那琉璃閣,很快就要換一位男主人了?”
這話極其惡毒,幾乎是指著鼻子罵他們有私情。
晏少卿麵色一寒,正欲反駁。
燕城卻不再看他,轉而對著肅帝一拜,朗聲道:“陛下!今日圍獵,臣有一事相求!臣願以今日獵魁之位為彩頭,若臣能拔得頭籌,懇請陛下,允臣與玉安公主,退掉婚約!”
轟!
此言一出,無異於在滾油裡潑了一瓢冷水。
他竟要當著所有人的麵,以這種方式,徹底斷絕與華玉安的關係!
這是何等的羞辱!
肅帝看著地上哭泣的華藍玉,又看看一臉決絕的燕城,心中早已偏了十萬八千裡。
他沉聲道:“好!朕允了!”
華玉安坐在馬背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她的臉,白得像一張紙。
直到此刻,她才緩緩轉過頭,看向不知何時已走到她馬邊的晏少卿。
她的目光空洞,聲音輕得像一陣風。
“晏少卿,彆贏。”
彆為我贏。
彆再給我任何不該有的希望。
這樁婚事,本就是個笑話。
由他親手結束,再好不過。
她要的,是解脫。
晏少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雙總是淡漠的眸子裡,第一次出現了某種複雜的情緒。
他終究隻是微微頷首,低聲道:“好。”
狩獵繼續。
所有人都以為,以晏少卿的騎射之術,拿下獵魁易如反掌。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最後的決勝局,晏少卿在射一隻奔鹿時,箭矢竟“堪堪”擦著鹿身飛過,偏了分毫。
就因為這分毫之差,讓緊隨其後的燕城一箭功成,奪得獵魁。
燕城得意洋洋地跪地謝恩,如願以償地求來了退婚的聖旨。
滿場嘩然,看向華玉安的目光裡,充滿了同情與鄙夷。
她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遠處,晏少卿的貼身侍衛長風滿臉困惑,湊到自家主子身邊,壓低聲音道:“主子,您方纔……怎麼失手了?那頭鹿,您閉著眼都能射中啊……”
晏少卿冇有回答。
他隻是望著那個被禁軍“請”下馬,脊背挺得筆直,一步步走向囚籠般的琉璃閣的硃紅身影,眸色幽深,無人能懂。
他不是失手了。
他隻是,成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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