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醉斜陽 第166章 閒聊
戟尖垂下的金色熔漿突然凝固，“少套近乎！凡人的聒噪最是煩人！”
“可你明明停下來聽我說了。”
齊然勾起嘴角，靈力順著被鎖鏈磨破的傷口滲入黃金陣，地麵開始微微震顫，“再說，家常話裡藏著大學問。比如”
他猛地擲出懷中玉盒，盒中藥香混著靈力炸開，“你這陣眼，是不是還缺一味赤陽參？”
黃金人周身圖案驟然明滅，盯著玉盒中泛著紅光的赤陽參，畫戟不自覺垂落幾分：“你拿這藥材作甚？”
金色熔漿順著戟刃滴落在地，蒸騰起陣陣焦煙。
齊然按住想要突襲的姒雪，緩緩抽出赤陽參：“傳聞上古大陣需以天材地寶鎮靈，這赤陽參百年一熟，最能穩固陣眼。”
他故意將藥材在鼻尖輕嗅，濃鬱藥香混著靈力散開，“不過——”話鋒一轉，赤陽參又被塞回玉盒，“想換可以，得先聽我們問幾個問題。”
黃金人周身鎖鏈突然收緊，卻在觸及赤陽參時又猛地彈開。
它喉頭發出金石相擊的轟鳴：“人類果然狡猾！說吧，彆浪費時間。”
“赤霞山深處藏著什麼？”
齊然握緊玉盒，“還有，這黃金陣究竟鎮壓著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山體突然劇烈震顫，黃金人背後的石門滲出縷縷黑氣，畫戟再次高高舉起：“不該問的彆問！交出藥材，饒你們全屍！”
齊然將赤陽參裹扔向黃金人，金色巨手穩穩接住。
刹那間，黃金人周身原本狂躁流轉的圖案變得柔和，手中方天畫戟也垂落下來，濺起的金色熔漿竟化作點點星芒消散在空中。
“原來如此”黃金人聲音裡少了幾分暴戾，多了一絲感慨，“許久未曾感受過這般純粹的靈力浸潤。”
它低頭端詳著赤陽參，鎏金的指腹輕輕摩挲藥材表麵，“你們想問什麼，便問吧。”
姒雪握緊長劍，上前半步：“這赤霞山深處，到底鎮壓著什麼？”
黃金人微微抬頭，望向山頂方向，目光彷彿穿透了層層雲霧：“是一頭被封印的上古魔蛟，它的魔氣滲入山體，才讓這地方變得如此詭異。
而這黃金陣，便是千年前數位大能耗儘心血所設，以黃金的堅韌與靈性，困住魔蛟，防止它衝破封印。”
齊然眉頭緊皺：“那為何陣法如今這般不穩定？”
黃金人輕歎一聲，聲音裡帶著些許無奈：“歲月流逝，陣中靈力漸漸消散，而魔蛟又在不斷掙紮，妄圖衝破束縛。
我雖守護此陣，卻也力不從心，這赤陽參倒真是及時雨。”
它將赤陽參小心收好，周身金光黯淡了幾分，“你們若想繼續前行，需得萬分小心，魔蛟的力量不容小覷。”
說完，黃金人抬手一揮，麵前的黃金門緩緩開啟，露出一條布滿圖案的幽深通道，通道內隱隱傳來低沉的嘶吼聲。
通道內，圖案在岩壁上明滅不定，齊然和姒雪並肩而行，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先前震耳欲聾的嘶吼聲漸漸微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空氣愈發冰冷，姒雪撥出的白霧在眼前凝成細小冰晶，沾在發梢上。
“不對勁。”齊然突然抬手攔住她，長劍劍尖指向前方——原本泛著金光的地麵，不知何時已鋪滿銀色紋路，像極了某種生物的鱗片。
話音未落，前方轟然巨響，一座通體銀白的巨門拔地而起，表麵雕刻著持盾執劍的遠古戰士，他們空洞的眼眶裡閃爍著幽藍光芒。
銀巨人從陰影中緩緩現身，身高足有黃金人的兩倍，鎧甲縫隙間流淌著液態銀，手中握著的不是武器，而是一條鎖鏈，鏈尾纏繞著一顆跳動的銀色心臟。
“闖入者，止步。”它開口時，聲音如同冰川崩塌，鎖鏈上的心臟突然迸發出強光，“交出身上所有靈力結晶，可留全屍。”
姒雪的長劍泛起青光：“又是一個攔路虎？”
齊然卻按住她的手腕，目光死死盯著銀巨人鎧甲上的紋路。
齊然高聲喊道：“銀巨人！我要怎麼樣才能通過？”
銀巨人發出一陣震天動地的狂笑，液態銀在鎧甲表麵翻湧，“隻能是打敗我了！”
話音未落，它手中鎖鏈上的銀色心臟劇烈跳動，一道幽藍閃電驟然劈向兩人。
齊然大喝一聲，綠色氣流在周身流轉，他揮劍斬出一道半月形的光刃，與閃電轟然相撞。
與此同時，姒雪嬌喝一聲，黑色氣流從劍尖噴湧而出，化作無數黑色鎖鏈，纏繞著銀巨人的雙腿，試圖將其束縛住。
銀巨人怒吼著揮動鎖鏈，銀色心臟爆發出更加強烈的光芒，鎖鏈如同活物般瘋狂扭動，輕易掙斷了姒雪的黑色鎖鏈。
緊接著，它身形一閃，出現在齊然頭頂，巨大的拳頭裹挾著千鈞之力砸下。
齊然急速後退，地麵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碎石飛濺。
“齊大哥，小心它心臟的力量！”姒雪提醒道，同時再次催動黑色氣流，在空中凝聚成一麵黑色盾牌，擋住了銀巨人射來的幾道幽藍光束。
齊然點頭會意，綠色氣流突然暴漲，在空中凝聚成一條綠色巨龍，張牙舞爪地撲向銀巨人。
銀巨人不閃不避，雙手握拳迎擊，與綠色巨龍激烈碰撞。
強大的氣浪掀起地麵的銀色鱗片，在空中形成一場銀色的風暴。
齊然和姒雪被氣浪逼得連連後退，卻都咬緊牙關，尋找著銀巨人的破綻，準備發起下一輪進攻。
銀巨人拍打著胸膛，液態銀鎧甲泛起陣陣漣漪，發出雷鳴般的笑聲：“兩位，身手不錯，不過你們還是打不過我的！”
幽藍光芒在它空洞的眼眶中明滅，鎖鏈上的銀色心臟也跟著劇烈震顫。
齊然收劍抱拳，故意露出狼狽喘息的模樣：“那是自然！您渾身銀甲流光溢彩，舉手投足間威壓儘顯。
這等神力，怕是連天上的仙神見了都要忌憚三分！我們不過是江湖中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哪敢與您爭鋒？”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餘光瞥見姒雪微微頷首，便知道她領會了自己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