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醉斜陽 第54章 犛熊現世
密道儘頭透出微光,卻見出口處站著個熟悉身影——唐楓正倚著玉笛輕笑,指尖纏繞的紫霧與文炫騰的黑氣隱隱呼應。
齊然周身綠光暴漲,木係功法催至極致,一道綠色氣流,直撲唐楓麵門。
姒雪玉指翻飛,水係靈力在掌心凝結,黑色氣流緊隨其後,所過之處石壁結出霜花。
唐楓摺扇輕揚的動作驟然僵住,玉笛橫於唇邊時,兩股靈力已撞碎他身前的音波屏障。
笛音急轉成尖銳的鳳鳴,紫霧化作巨蟒昂首迎戰,卻在木氣與水勁的絞殺下寸寸崩解。
齊然趁機甩出藤蔓纏住洞頂鐘乳石,借著反作用力淩空掠向唐楓身側。
「想走?」唐楓冷笑,笛聲陡然變得陰森,密道兩側岩壁轟然炸裂。
無數青銅鎖鏈破土而出,鏈首倒鉤泛著幽藍毒光。
姒雪水刃連揮,斬斷纏向腳踝的鎖鏈,黑色氣流化作盾牌擋下唐楓斜刺裡的偷襲。
她瞥見齊然手中圓盤泛起微光——那是靈泉與鑰匙產生共鳴的征兆。
「齊大哥!圓盤有反應了!」姒雪大喊著將全身靈力注入水盾,青光與紫光在密道中轟然相撞。
齊然心領神會,木係功法凝聚成荊棘籠罩向唐楓,藤蔓尖端滲出黏著的樹膠,將對方衣袍死死釘在岩壁上。
笛音戛然而止的瞬間,兩人如離弦之箭衝向出口。
唐楓扯斷衣袍脫身時,齊然已拽著姒雪躍出密道。
眼前豁然開朗處,竟是一片懸浮著青石的湖泊,湖心祭壇上,鑰匙孔形狀的凹槽在夏至日光下泛著金光。
而更遠處的山巒間,一道裹挾著腥風的黑影正撕裂雲層——那赫然是文炫騰口中的神獸犛熊。
巨掌拍碎山峰的轟鳴震得齊然耳膜生疼。
「快!」齊然摸出懷中鑰匙,卻見湖泊突然沸騰,無數白骨從湖底浮起,組成攔路的骨牆。
姒雪水刃劈開白骨的刹那,唐楓的笛聲再次響起,這次竟帶著蠱惑人心的韻律。
齊然腳步微頓,恍惚間看見幼年時的東署廢墟——而當他驚醒時,手中圓盤已出現一道裂痕。
齊然將圓盤平放在祭壇凹槽,玉瓶傾倒的靈泉順著溝壑流淌,鑰匙嵌入孔中那刻,整個祭壇轟然震顫。
夏至正午的陽光傾瀉而下,三者共鳴的青光衝天而起,在半空凝成古老的咒文。
神獸犛熊的巨掌距離祭壇僅剩百丈,卻被這道青光撞得身形後仰。
它脖頸處的鐵鏈迸濺火星,原本血紅的豎瞳閃過刹那清明,露出人類般的痛苦神色。
齊然突然想起文炫騰癲狂時的嘶吼,心頭猛地一震——這妖獸周身鎖鏈的紋路,竟與困住老者的如出一轍!
「不對勁!它是被」姒雪的驚呼被笛音撕裂。
唐楓不知何時躍上祭壇,玉笛吹出的黑霧纏住青光,圖案在腐蝕中漸漸黯淡。
犛熊趁機重新撲來,利爪帶起的罡風將湖麵掀成兩半,水下無數鎖鏈嘩啦作響,似要將整個祭壇拽入深淵。
齊然咬破舌尖,木係精血噴在圓盤上:「姒雪,用水係本源之力!」
兩人雙手按在共鳴體兩側,靈力如潮汐彙入。
青光中浮現出東署初代長老的虛影,抬手將一道封印打入犛熊眉心。
神獸龐大的身軀轟然跪下,震得群山雪崩,而它眼中血淚混著鎖鏈鏽跡滴落,竟在地上開出幽藍的忘憂花。
「原來你纔是真正的守護者」齊然撫摸著犛熊粗糙的皮毛,指尖傳來溫熱的顫抖。
突然,一道黑影穿透犛熊胸膛——文炫騰的白骨利爪滴著黑血,獨眼泛著貪婪的碧光:
「封印已破,該輪到老夫吸收神獸之力了!」
犛熊悲鳴著化作萬千光點,文炫騰周身纏繞的鎖鏈暴漲,將唐楓的紫霧絞成齏粉。
齊然看著祭壇上龜裂的圓盤,突然抓起靈泉玉瓶潑向老者:「你說過犛熊守護的是禁製,那這靈泉就是鑰匙!」
玉瓶碎裂的刹那,文炫騰發出淒厲慘叫,被靈泉觸及的麵板寸寸崩解。
他身後浮現出六十年前的畫麵:東署長老們聯手將他與犛熊封印在此。
而真正的陰謀,是為了掩蓋初代長老妄圖用妖獸之力統治天下的野心。
「原來我們都被騙了」文炫騰的白骨轟然倒地,最後一絲黑氣融入天際。
遠處,夏至的日光穿透雲層,在祭壇中央映出一道新的傳送陣——陣中,隱約可見姚權與妘曉滿身是血的身影。
傳送陣的光芒割裂空間,齊然被靈力旋渦裹挾時,感覺腰間圓盤突然發燙。
再睜眼時,蘿池穀的晚風裹挾著玉蘭花的甜香撲麵而來,遠處傳來犛熊震耳欲聾的咆哮。
唐楓踉蹌著撞斷一棵古鬆,玉笛上的圖案已黯淡無光。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好個『破除封印』,這下倒成全了這孽畜。」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紋路,文炫騰從裂縫中鑽出。
「三日內月圓之夜,犛熊會返回封印之地汲取力量。」文炫騰說道,「帶上這縷魂火,它能破」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破空聲,三支淬毒箭矢擦著齊然耳畔釘入樹乾。
姚權和妘曉從竹林躍出,兩人衣衫染血,妘曉肩頭還插著半截斷劍。
「終於等到你們。」姚權的金係功法在掌心凝聚。
犛熊的怒吼再次傳來,這次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齊然瞥見它巨爪上纏繞的鎖鏈隻剩最後一環。
「他們要在月圓前強行馴服犛熊。」姒雪的水刃在指間凝成冰晶,「可這樣會讓神獸徹底魔化!」
「姚師兄,妘師姐,現在怎麼辦?」齊然小聲說道。
姚權解下腰間鎏金玉佩拋給齊然:「我和妘曉先上,你和姒雪等下。」
話音未落,他雙掌已凝出丈許長的白色氣流,轟然劈向犛熊脖頸。
妘曉旋身躍起時。「破!」
隨著清喝,火係功法裹挾著紅色氣流與白色氣流絞作一團,在空中纏住犛熊。
犛熊怒吼震落漫天枯葉,鋼鞭般的尾巴掃過處,兩人方纔立足的青石碎成齏粉。
它頸間被氣流割開的傷口正滲出碧血,卻反而激起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