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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係擺爛 第12章 相擁而眠(大修) 那感覺實在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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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擁而眠(大修)
那感覺實在奇妙……

她的話實在匪夷所思。

若非宋十安從郎中口中印證過一部分,當真會覺得說這話的人是個瘋子。

他的心臟莫名一抽一抽的疼,“就是,你十二歲的時候?”

錢淺點頭:“嗯,就是錢大友死的時候。我突然發覺,這一世的命運竟與前世離奇重合,我不過是在重複著相似的命運。”

“我抱著終止一切、尋求解脫的念頭,尋死了三次,都失敗了。我甚至懷疑是死的順序不對,我必須得是全家最後一個死的。”

“是薑婷攔住了我。她那時病得都下不來床,卻說她彆無所求,隻希望我平安健康長大。我就放棄了先幫她解脫,再自己解脫的念頭。想著照顧她,等她自然死亡之後我再去死好了,就當是報答她和錢大友的養育之恩了。隻是沒想到又有了綿綿。”

宋十安不解地問:“重複前一世的命運,這又從何說起?”

錢淺解釋道:“那個世界,跟這裡不太一樣。說起來,我也是個大官家的女兒,家境富庶,家庭和睦,父親從政,母親從商,祖父是個大將軍,祖母也當官。我還有個妹妹,特彆伶俐可愛。我自小努力上進,人生得意,有信心麵對一切挫折困難。”

“可你知道,從天堂落到地獄,需要多久嗎?”

錢淺豎起食指,也不管他看得見看不見,自顧自說:“隻需一瞬間。”

“一瞬間,車翻下山崖……”

“我全家,死絕……”

她最後幾個字,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宋十安不敢說話,隻是伸手順著她的手臂摸去,握住她的手。

錢淺的眼淚撲簌撲簌掉下來,落到宋十安的手上,像是燒紅的炭火一般,直要灼進人的心裡。

“我父親、我妹妹、我母親……他們就死在我麵前……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

她的手抖得太厲害,宋十安不忍再聽下去,拍著她的背說:“彆再說了,也彆再想了!前一世的事都過去了,彆再想了……”

錢淺卻抖得更厲害了,哭著哽咽道:“沒過去!根本就沒過去!”

“這一世,我娘親懷的第二胎,還沒出生就小產死了,隨後是祖母、爹爹、娘親。所有人都死了,又是留下我自己……”

“我殺不死自己!”

“可我隻是想結束而已!”

“實際每一次尋死,我都成功了!我知道的!隻是每次死後,我都好像置身在真實的夢境裡,重新經曆一遍前世今生,然後再活過來……”

“它懲罰我!”

“它讓我看著他們在我的眼前,以那樣慘烈的方式,一遍又一遍死去!!!”

也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酒醉,錢淺長久以來的平和沉靜,突然莫名崩塌潰散。這一刻,被深深壓抑的恐懼和難以嚥下的委屈,忽然再也無法忍受,就這樣無所顧忌地宣泄出來。

宋十安心中駭然震撼,怎會有這種事?

她聲音淒然絕望,哭得泣不成聲,宋十安忍不住將她攬進懷中,想給予她些許安慰,才發現她渾身都在顫抖。

下頜貼上她的額頭,那滾燙到有灼燒感的熱度,才讓他猛然想起,她尚在病中。

宋十安十分懊悔,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竟忘了她還發著高熱,還讓她飲了酒!他不由得將她摟得更緊些,不斷勸道:“錢淺,彆哭了,你還病著,身子受不住的……”

錢淺環抱住宋十安,在他頸窩裡哭得喘不過氣,委屈得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一個交代。

宋十安看不見她的模樣,卻無比清晰感受到她天大的委屈和灰心絕望,說不清的難過與哀傷席捲全身,不由得跟著紅了眼睛。

他忍著心頭的酸澀和心疼,學著小時候母親哄他的樣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彆哭了錢淺,都是我不好。你的藥還是當著我的麵喝的,我怎麼能忘了呢……”

他不斷懊惱道歉:“彆哭了,都怪我。我不該讓你想起這些,對不起……”

錢淺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到近乎缺氧,腦子嗡嗡響個不停。

哭累了,變成輕聲啜泣。

在宋十安節奏規律的動作安撫下,錢淺靠在他懷裡直接睡著了。

宋十安見她安靜下來鬆了口氣,摸索著床榻的結構想扶她躺好。剛將榻桌挪到地上,不想錢淺卻突然動作,緊緊抱住他,他一個不防被她的動作帶趴,壓在她身上。

宋十安掙紮支起胳膊:“錢淺,你在發熱。這屋裡可有棉被蓋毯之物?”

錢淺沒有回應,將他抱得死死的不肯撒手。宋十安掙紮不脫,又喊了兩聲綿綿,也沒得到應答,隻得泄氣地任由她抱著。

許是酒意上湧,沒一會兒竟也睡著了。

錢淺醒來時,窩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夕陽的金光投射下來,透過窗戶照進屋內,映在宋十安的臉上。

他矇眼的絲帶鬆鬆垮垮攏在頸間,露出閉緊的眼睛和細密的睫毛。眉毛和無數細小的汗毛一起,跟夕陽的餘暉友好輝映著,高挺的鼻梁如同一座小山,遮出一小片陰影,薄薄的唇也在夕陽下呈現出好看的橘粉色。

金光為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暈,恍惚間,令人生出一股歲月靜好的錯覺。

錢淺忍不住擡起手,粉白的指尖極輕地劃過了他的眉毛、鼻梁,和看起來很好親的唇角。

見宋十安嘴角微微抽動,錢淺猛地縮回手坐起身,一躍跳下了榻。卻不知榻桌何時立靠在塌邊,她沒注意絆到榻桌,一下子摔在地上。

她強忍痛楚,沒有痛撥出聲,可宋十安還是醒了。

“錢淺?發生何事?”

他的聲音帶著清夢被攪的沙啞,錢淺有些心虛:“沒,什麼。”

像被砂紙打磨過的陌生嗓音讓錢淺一愣,意識到這就是她發出的聲音後,她輕咳一聲清清嗓子,又補充道:“不小心碰倒了凳子,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宋十安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錢淺卻因為心虛沒看到。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宋十安懷裡醒過來,眼睛酸澀,嗓子還變成了這樣。回憶了一會兒,隻記得二人坐到榻上喝酒聊天,好像還提起了薑婷,然後就……不記得了。

“咳咳,”錢淺假裝咳嗽掩飾尷尬,試探著問:“公子睡的,可好?”

公子?宋十安眉心微蹙,睡前還抱著不撒手,醒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尚可。”

錢淺小心追問:“那,公子可還記得,你是怎麼睡著的?”

宋十安不知她是何用意,思忖著答:“許是,酒意上頭?”

錢淺聞言鬆了口氣,“啊!就是的。你這酒量,實在是太淺了些。”

“嗯?”宋十安一臉困惑。

錢淺睜眼說瞎話:“我見公子醉了,就扶你在這榻上歇下了。方纔午睡醒來想看看你醒了沒,不小心踢翻了榻桌,倒是吵醒你了。”

宋十安見她空口白牙幾句話顛倒真相,強忍住好笑,故意擡起右臂揉著說:“這樣啊?可我這胳膊不知怎的,又酸又麻。”

“是嗎?”錢淺裝作茫然無知,“可能是這個榻挨著窗戶。窗戶一直開著,有些著風了。怪我,一時粗心,也沒想著給公子蓋上個薄毯。”

宋十安饒有興致地摸摸下巴,意味深長地說:“嗯,那還真是,有些粗心了。”

錢淺心虧的臉都要燒起來了,連忙說:“那個,我先去方便方便。待會兒給你沏茶哈!”

聽著慌亂的腳步快速踏出房門,宋十安忍不住笑出來,心道:還以為是個不拘小節的,原來是個膽小鬼。

陌生環境,即便微醺狀態下,他也保持著武行之人的警醒。所以胳膊上的人一動,他就醒了。

可錢淺突然去摸他的眉毛,他就沒敢動。

那種感覺實在奇妙。

空氣流淌似乎變得緩慢起來,身體感官在那一時刻無限被放大,窗外雀鳥的鳴叫顯得分外聒噪嘈雜,甚至連心臟的跳動都變得清晰可聞。

指尖觸控過的地方湧起無儘的癢意,那感覺既舒服又難受,帶得心頭都跟著一起癢起來。

若非她突然弄出那麼大動靜,他出自本能關切詢問,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麵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相擁而眠的這一場景。

好在她也不知如何麵對,扯謊敷衍過去,倒也免了他的尷尬。

錢淺如廁洗手時,突然想起宋十安該不會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撒過尿吧?

重新進入房間,宋十安端坐在塌邊,絲帶已重新係回了眼睛上。她問:“你需不需要方便一下?”

宋十安遲疑片刻,猶豫地說:“我,不太方便上旱廁。”

錢淺這纔想起他一直沒怎麼喝茶,中午也沒喝湯,唯一喝過的東西就是酒了,估計就是怕不方便。

“有恭桶的,我帶你去。”

錢淺把竹竿遞到他手裡,宋十安卻順著她的手一路向上,摸上了她的額頭。他的動作太過行雲流水,好像二人已經十分相熟,所以舉動才如此自然。

她怔愣住,宋十安語氣卻很隨意:“高熱降了一些,但還是熱。莫要再喝酒了。你還病著,真是胡鬨。”

他話音裡帶著親切的責備,錢淺倉惶後退一步,低下頭掩飾緊張:“不,不喝了。一點都不好喝,嗓子還會啞。”

“隻是嗓子啞?”宋十安揶揄道,心想眼不腫麼?

錢淺扶著他的手臂不敢擡頭,“頭也有點疼,估計待會兒酒氣散了就好了。那個,旱廁冬天冷、夏天熱,味道又大,蚊蠅肆虐,我也不喜歡的。何況我娘親身子不好,蹲不了旱廁。我家的恭桶是我自己設計請木匠打造的,很舒服的。你不用擔心不方便,放心多喝水。”

宋十安聽出她岔開話題,隻是笑笑,不去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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