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劍魄 第30章 三重寶箴驚世聞
“達摩祖師的三重寶箴？！”
吳長老這石破天驚的一問，如同平地驚雷，炸得木屋內鴉雀無聲。油燈的火苗似乎都為之停滯了一瞬。
玄覺張大了嘴巴，低頭看看自己懷裡那三件“寶貝”——鏽跡褪半的劍、一本舊經書、一棵玉白菜，怎麼也沒法把它們和聽起來就高大上的“達摩祖師”、“三重寶箴”聯係起來。達摩祖師他知道，少林祖師爺嘛，可這寶箴……是啥？聽起來像某種好吃的點心？
央金也是嬌軀一震，美目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她來自吐蕃，對中原佛門典故瞭解不如少林弟子深入，但“達摩祖師”和需要動用“寶箴”來形容的東西，其分量可想而知！
陳孤舟雖然早有猜測，但被吳長老直接點破，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搓著手興奮道：“老吳頭，你確定？真是那傳說中……祖師爺西來留下的三件關乎佛門氣運的寶貝？不是說是‘衣缽’、‘經文’和……和啥來著？咋還有個白菜？！”他最後一句又暴露了不學無術的本性。
那一直沉默寡言的魯長老，此刻也上前一步。他並未看玄覺，而是伸出那雙布滿老繭、卻異常穩定的手，小心翼翼地從玄覺懷中，先將那柄秋水劍捧了過去。
他的動作輕柔得如同撫摸嬰兒，手指緩緩拂過冰涼澄澈的劍身，感受著那隱而不發的靈性，尤其是在劍柄末端那顆變得溫潤的石珠上停留許久，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斂儘鋒芒，神物自晦……內含‘智慧’劍意，斬煩惱，斷妄念……是‘慧劍’無疑！”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然後，他輕輕放下劍，又捧起了那本《楞伽經》。他並未翻開，隻是雙手覆於封麵之上，閉目凝神感知。片刻後，他猛地睜開眼，手指微微顫抖地拂過封麵上那些看似天然、實則玄奧的紋理。
“承載‘心印’，明心見性……然其內……似有雙重經緯？！一顯一隱！這隱紋……這波動……莫非記載的是……”他話說到一半，似乎觸及了某種禁忌，猛地住口，隻是眼神中的驚駭愈發濃烈。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棵白玉白菜上。這一次，他觀察得最久，甚至從懷中取出一個單片水晶鏡片，仔細檢視菜心那顆微小的金色舍利子，手指極其輕微地感受著其中流淌的生機之力。
“造化生機，潤物無聲……感知外境，溝通地脈……這……這難道是‘生生造化玉’？！傳說中能滋養萬物、甚至……點化靈性的奇珍？！它……它怎麼會是白菜形態？！”魯長老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顯然這玉白菜的形態超出了他的認知。
吳長老接過話頭，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來，沉聲道：“不會有錯！‘慧劍’斷惑、‘心印’明心、‘造化玉’滋長萬物……這正是古籍中隱晦提及的‘三重寶箴’！分彆對應著‘戒、定、慧’三無漏學之極致！據說是達摩祖師感悟天地至理後，以無上神通凝聚而成，並非尋常器物，乃是‘道理’的具現化！其真正形態本應無形，如今顯化為劍、書、玉……甚至白菜，或許正是因其靈性自擇其主，契合了持有者的心性緣法？”
他說到最後，眼神古怪地看向一臉“我是誰我在哪這白菜真能種菜嗎”的玄覺。
玄覺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聽到“契合持有者心性”這句，總覺得像是在罵人。
陳孤舟聽得兩眼放光，猛地一拍大腿：“我就說嘛！這小子走狗屎運了！原來是祖師爺欽點的！這下發了！咱們丐幫要是能幫少林保住這三件寶貝，那以後找他們化緣還不是橫著走？方丈老頭的好酒不得管夠？”
吳長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閉嘴！你這潑猴就知道酒！可知這三件寶貝現世，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佛門乃至整個天下都可能迎來一場巨大的動蕩！據古老預言所言，‘三重寶箴’重聚之日，即是‘魔劫’再起之時！它們既是應對劫難的關鍵，也是引來無儘災禍的源頭！”
他看向玄覺三人，語氣沉重：“所以，你們被幽冥鬼府、神秘勢力、甚至吐蕃尊者盯上，一點都不奇怪！現在恐怕連一些隱世不出的老怪物都被驚動了！”
這話讓剛剛升起一絲希望的玄覺和央金心情再次沉入穀底。原來他們抱著的不是寶貝，是三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燙手山芋！還是祖師爺親手扔出來的！
“那……那怎麼辦？”玄覺聲音發顫，“要不……咱們把它們分開埋了吧？埋三個不同的地方？讓誰都找不到？”
“蠢貨！”吳長老氣得吹鬍子瞪眼，“寶箴既已認主，氣機相連，強行分離隻會引發不可預料的災禍！更何況，‘魔劫’若至，無人能獨善其身！唯有保住它們，找到正確使用它們的方法，才能應對未來的危機！”
一直沉默的央金忽然開口，問出了關鍵問題：“吳長老，魯長老，既然此事關乎如此重大，我等該如何行事？如今少林歸路被阻，四方皆敵……”
魯長老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沙啞道：“等。”
“等？”眾人都是一愣。
“嗯。”魯長老走到窗邊，望向外麵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等幫主的回信。我已用丐幫最高階彆的‘千裡一線香’將訊息傳回總舵。如何處置，需幫主與幾位九袋太上長老共同定奪。在此之前，你們必須留在此地，絕不能外出！”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陳孤舟也難得正經地點點頭：“沒錯，這山穀有曆代丐幫高手佈置的奇門遁甲之陣，外麵那些牛鬼蛇神一時半會兒絕對找不到這裡。你們就安心住下，正好讓吐蕃妞好好養傷。”
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玄覺和央金隻能點頭同意。
接下來的兩天，三人便在這山穀據點中暫住下來。央金在玉白菜的生機滋養和丐幫提供的藥物幫助下，傷勢恢複得極快。玄覺則被陳孤舟逼著……開始練劍。
用陳孤舟的話說：“你小子現在是寶箴之主，雖然是個水貨，但總不能手無縛雞之力，真遇到危險全靠寶貝自動護主吧？那得多丟祖師爺的臉？來來來，老子好歹也是個八袋長老，教你幾手打狗棒法……呃，改良版打狗劍法！”
於是，玄覺的苦日子開始了。每天天不亮就被陳孤舟揪起來，在山穀空地裡哼哼哈嘿地練習最基礎的劈、刺、撩、掃，動作歪歪扭扭，慘不忍睹。陳孤舟教得火冒三丈，罵罵咧咧，時不時拿起竹棍抽他兩下。那柄秋水劍在他手中，大部分時間都像根燒火棍，隻有在偶爾玄覺福至心靈、動作恰好契合了某種韻律時，才會短暫地流淌過一絲光華，讓陳孤舟嘖嘖稱奇。
而那小沙彌則乖巧地幫忙做一些雜事，眼神裡依舊帶著驚恐後的茫然。
山穀裡的生活似乎暫時平靜下來。但一種無形的壓力卻籠罩在每個人心頭，尤其是兩位丐幫長老，時常神色凝重地低聲商議著什麼，氣氛並不輕鬆。
’。或許……唯有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才能找到掌控‘三重寶箴’、平息這場風波的關鍵。”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還處於懵懂狀態的玄覺身上。
解鈴還須係鈴人？溯源方得見真章？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最終還是要應在這個隻想種菜的小和尚身上？
而此刻，山穀外圍的黑暗中，似乎隱約傳來了幾聲淒厲的狼嚎，以及某種更加詭異的、彷彿金屬摩擦般的嘶嘶聲……
追蹤者，比預想的來得更快！